李世民停下了射箭的動作,皺眉若有所思。
李承乾也安靜地聽著李泰說話,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也想不明白李泰會這麽說的意思。
安靜了許久李世民重新彎弓搭箭對準了木樁,一箭射出沒有射中木樁。
“你覺得是朕當初虧待他了?”
李泰躬身一禮說道:“父皇,若是在凌煙閣給張亮一個位置,並且給予國公之位如何?”
李世民又是一箭射出,還是沒有射中木樁,神情有些無奈。
李承乾也看得出,父皇的心思已經開始有些動搖了,明顯思緒有些混亂了。
李世民又說道:“你覺得朕當初對張亮有失公允,現在要補償他?”
“非也。”李泰躬身一禮再次說道:“兒臣的意思是,給予張亮足夠的好處,到讓他無法拒絕的地步,讓他回到長安看似給了國公之位,實則拿他的兵權,至於凌煙閣的位置……”
李泰笑了笑說道:“先暫定,但容後可以再議。”
李世民射出一箭,這一箭精準地射中了木樁。
嘴角帶著笑意,李世民說道:“還真像太子說的,朕不是年紀大了,是許久未練生疏了。”
李承乾的點頭應聲,笑容尷尬。
李泰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明明自己出了主意,父皇不說好壞先說太子是什麽意思?
兩兄弟臉上的笑容都很尷尬。
李世民把手中的弓交給一旁的侍衛,瞧著曲江池的池水說道:“許久沒有來這裡,這裡看起來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好好打理了吧。”
曲江池的管事連忙上前說道:“稟陛下,這曲江池每日都有打理。”
李世民看著曲江池水說道:“你看看這池水中有多少水草了。”
聽到這話,曲江池的管事神情慌亂,不假思索跳入曲江池中開始扒著水草說道:“陛下息怒,小人這就去清理。”
李世民頷首多看了曲江池的管事一眼低聲說道:“青雀,你說這樣的管事朕還需要留著他嗎?”
李泰猶豫了半晌不知道該怎麽回話。
李世民看向李承乾,“太子覺得呢?”
“兒臣以為……”
李承乾也很猶豫不知道該怎麽說,以為個半天也說不出什麽來。
李世民有些掃興地說道:“關於張亮的事情,青雀你還有什麽想說的。”
李泰回過神連忙說道:“兒臣也只是想到這麽多。”
在涇陽的時候,李正已經說得很詳細了,有些話可以說,有些話不可以。
只是說個由頭父,父皇手下的能臣就能把事情布置得很好。
說得太多不合適,也不能不說。
見父皇要準備離開了,也不對這個曲江池的管事多作處置。
李泰得意地看了一眼李正,跟上父皇的腳步離開。
李承乾面色有些不服氣,也跟上了腳步。
回到長安之後,李承乾和李泰就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甘露殿,李世民重新坐下之後就看到了王鼎的密報,上面寫著許敬宗用粉塵爆炸的事情。
看著手中的奏報,許敬宗用一些粉塵就可以讓一個房子轟然炸開?
還有這種事?
李世民心中驚疑不定,“把蘇定方叫來。”
“喏!”
小太監急匆匆去辦,小半個時辰之後,蘇定方來到甘露殿。
李世民走到蘇定方面前說道:“你告訴朕,昨日夜裡出了什麽事情,那間房子的炸開是怎麽回事。”
蘇定方想了一會兒說道:“當時是夜裡,看得不真切,確實有一聲巨大的響聲無法確認是怎麽一回事,只是那聲響之後,涇陽的人便圍了上去,我們不好上去查探。”
李世民心裡惦念的是當初那些寺院發生的事情,似乎也和爆炸有關。
心中沉思半晌,莫非當初寺廟的爆炸也是這麽一回事。
再看蘇定方的神情,李世民說道:“行了,你退下吧早點休息吧,也一夜未睡了。”
蘇定方躬身說道:“末將就先行告退了。”
等蘇定方離開之後,李世民對一旁的太監說道:“告訴王鼎朕要爆炸的方法,再把房玄齡和杜如晦叫來。”
“喏!”
房玄齡和杜如晦半個時辰之後來到甘露殿,又是科舉的事情,又是凌煙閣的事情,加上平日裡中書省的一堆事,這兩人這些日子一直都分身乏術。
李世民把李泰說過的方法向兩人說了一遍。
房玄齡沉思半晌說道“陛下,臣以為這個計謀有些粗糙,需要好好精細地安排一下。”
杜如晦說道:“可以先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再用利益讓張亮無法拒絕,隨著步步緊逼之後甚至可以用要挾的方式讓他來長安,臣知道張亮的外宅妾身給張亮生了一個小兒子,如今就養在長安城東市。”
房玄齡點頭, “臣也有所聽聞。”
李世民頷首說道:“和這個方法是青雀說的,不過這事的味道朕實在是太熟悉了,似乎有些像當年對付吐谷渾與突厥的手段。”
杜如晦說道:“陛下是說李正?”
房玄齡也說道:“魏王殿下和李正走得近,想來李正和魏王殿下也想為陛下分憂。”
“分憂?”李世民冷笑著,“李正可不會輕易給朕分憂,這小子窩在他自己的涇陽根本就不想出山。”
房玄齡和杜如晦苦笑一番,確實是這樣。
杜如晦說道:“李正本事小農戶出身,從小出生在這樣的貧寒門第之中,心中或許沒有大抱負吧。”
房玄齡又說道:“若是將來的孩子都這樣,也不是一件好事,像李正這樣的青年才俊是江山社稷所需,將來說不定還會有李正這樣的人,不如從孩童抓起,讓還在蒙學的孩子們心中有抱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