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默聽完倒吸一口涼氣,“原來其中有這麽多的彎彎道道。”
“至於你家老貨,秦瓊大將軍,李績大將軍,為何排在後面是因為立功雖然都有,但不用刻意去爭取。”
程處默說道:“知道我家老貨不會鬧,陛下就把我家老貨排在後面,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
程咬金是老實人嗎?
顯然不是。
李正搭著程處默的肩膀說道:“若不把你家老貨放在後面,把魏征那幫人放在前面,怎麽體現陛下唯才是用的決心?怎麽體現陛下的大度?你家老貨成了襯托,自然放在後面。”
程處默沉默了好一會兒說道:“那也不能把我家老貨放這麽後面。”
李正對處默說道:“雖說還沒揭榜,但也應該就是這樣了,至於排名的先後也是為了讓凌煙閣二十四功臣相互爭鬥,相互搶著立功,這也有激勵作用,至於陛下更可以作壁上觀,適當地做一個平衡左右的人。”
“陛下要拉攏的是排名中間的一批人,前後不過都是襯托而已,排在最前面的人來襯托陛下是一個論功封賞,不會忘記功勞的人,中間的那幫人是陛下不計當初成見,唯才任用,最後一批人是彰顯陛下不會過分抬高自己的老功臣,你家老貨就在最後一批。”
程處默沉吟琢磨著。
李正說道:“你以為陛下立凌煙閣是為了給你們這些功臣賞賜?給功臣名聲?錯了,陛下其實他真正的目的就是為了陛下他自己而已,真以為是什麽好事?凌煙閣就是陛下拉攏人心的工具而已,如今五姓人心離散,進士及第之後可能不是娶五姓女,以後的話語可能就是進士及第,修史冊,登凌煙閣,衝著五姓去的,收攏天下人心去的。”
“要你說是娶五姓女還是登凌煙閣?”
李正問道。
程處默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已經有媳婦了,我家老貨也上了凌煙閣,我覺得我就在涇陽挺好的。”
李正笑道:“那你也可以爭取也登個凌煙閣?”
程處默尷尬一笑,“我就算了,長安太危險,這世道陰謀詭計太多,在涇陽就挺好的。”
說完,李正又見程處默面色凝重地看著自己。
李正皺眉搖著扇子,“處默兄,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程處默摸著下巴的胡渣說道:“照理說自貞觀三年起,你立下的功勞不少,就算是不說哪些功勞,就你的印刷術也足夠上凌煙閣,現在還沒有揭榜,我覺得是因為陛下還在考慮要不要把你提上凌煙閣,如今凌煙閣有二十四功臣,我覺得還是多一個,或者換一個人。”
李正苦笑道:“處默,你變了。”
程處默看了看自己說道:“我哪裡變了?”
“你以前可沒這麽聰明,成婚之後似乎就變聰明了。”
“有嗎?”
李正點頭。
程處默站起身說道:“人總是會變聰明的,我總不可能一直這麽笨對不對?”
拍了拍程處默的肩膀,李正說道:“明知道凌煙閣就是一個圈套,你現在還計較你家老貨的排名嗎?”
程處默使勁搖了搖頭,“不計較了。”
“那就行了,天色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湯該糊了。”
“去吧。”
程處默一臉認真的點頭。
等李正走遠之後,程處默回過神又覺得什麽地方不對,自言自語著,“李正的話,是在說我以前很笨嗎?應該不會吧,我以前也很靈醒的。”
走了兩步,程處默便打消了疑慮。
幾天之後,關於凌煙閣的消息越來越多,假消息真消息一時間傳遍了整個關中。
關於凌煙閣的事情,一時間關中無人不曉。
要說李世民遲遲不揭榜就是為了先讓凌煙閣的消息傳出去。
畢竟在這個交通全靠走,傳消息全靠吼的年代。
消息的傳播效率低得可憐。
以至於印刷廠的雜志都開始刊印關於凌煙閣的消息。
也就在這個時候,李世民來到涇陽避暑了。
拖家帶口,加上護送隊伍幾千號人一起到了涇陽。
坐在涇陽的皇家別院中的一個房間,李世民坐在這裡翻看著雜志。
李正換了一個坐姿對一旁的宮女說道:“能給我續一杯茶水嗎?”
宮女收到話語,神色有些惶恐當即把茶水倒滿。
涇陽的別院就在後山邊上,這裡很涼快,而且正午時分的陽光正好被擋住,到了冬天有些濕冷,夏季的時候確實是個納涼的好地方。
李世民最近嚼著冰塊說道:“你這本雜志寫得不錯。”
李正喝著茶水說道:“其實這也是鄒國公編撰的。”
站在一旁的王鼎說道:“雖說是鄒國公編撰的,綱要是長安令做的。”
李世民饒有興致地看著李正。
李正瞅著王鼎,王鼎的笑容似乎是在說不用謝我。
李世民放下手中的雜志說道:“這上面寫著凌煙閣二十四功臣的生平,還有很多候選的功臣,你倒是唯獨沒有寫你自己。”
“在下何德何能上凌煙閣。 ”
李正喝著茶水感慨道。
房間內安靜了好一會兒,話說到了這裡,王鼎使了使眼神,宮女們收到眼神便懂事地離開了。
等宮女們都離開之後,房門關上。
有些昏暗的房間中,李世民頷首說道:“你若是想要上凌煙閣,朕可以讓你上凌煙閣。”
李正笑著說道:“陛下,你是知道我的,我這人只是想要掙錢發財而已,凌煙閣這種事情,我沒有興趣。”
李世民站起身說道:“坊間也有很多人議論你的,有人說你很有可能是最年輕的一個上凌煙閣。”
李正又換了一個坐姿,“我的名聲不是太好,我覺得上凌煙閣的人,應該德才兼備才是,我確實不太合適。”
“德才兼備……”李世民點了點頭,“這話說得好,上凌煙閣的就應該是德才兼備的人。”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