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細心地烤著羊腿一邊說道:“我有點明白老師為什麽喜歡做菜了,做菜的時候會不自覺變得專心起來。”
裴行儉舒坦地躺在一塊石頭上說道:“是嗎?”
躺了好一會兒裴行儉又站起身說道:“我還是再去看看大家的傷勢怎麽樣,跟隨孫神醫學了這麽多年醫術我可不是白學的。”
這麽些日子看下來裴行儉的醫術確實不錯,大牛心裡想著用小刀嘩啦著烤鴨腿,讓羊腿內部熟得更快一些。
王玄策坐過來說道:“這裡的牧民說剛剛過了寒冬,這些羊都很瘦。”
大牛倒是不在意地說道:“有肉吃就不錯了,在雪山吃了這麽久的凍肉,我現在都覺得肚子不爽利。”
說完大牛又看向王玄策,“你不會把人家的羊全買了吧。”
王玄策從烤架上撕下一片羊肉吃著說道:“當然不會了,他們還有十多隻小羊羔,再說了小羊他們也不會賣,不然他們吃什麽去。”
大牛放心地點了點頭,看著烤架上的羊肉熟得差不多了,撒上一些鹽就吃了起來。
吃飽喝足,眾人躺在地上簡單蓋了一些布匹便睡著了。
這一覺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溫暖的太陽當頭照著的時候,眾人這才懶洋洋地接著趕路。
一路上走得很慢,趕路半日便休息。
就像是在吐蕃遊山玩水一般,來到吐蕃之後確實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好好看看吐蕃的風光。
又走了半個月眾人來到了青海附近。
大牛拿著望遠鏡看著青海的情況,現在的青海依然有重兵把守。
裴行儉也拿著望遠鏡看著,“看盔甲樣式,那是我們中原的府兵。”
大牛說道:“當初老師和吐蕃談判的時候,吐蕃就把青海這塊地質押給了大唐,不過這片青海其實是一片巨大的鹽湖,朝中這幾年一直都在這裡取鹽,可能松讚乾布想著以後可以把青海這塊地拿回來。”
裴行儉拿著望遠鏡依舊看著青海,把守的兵馬少說也有五千。
大牛放下望遠鏡說道:“可能松讚乾布沒有想過,老師把青海湖拿到手之後,就沒有想過還回去。”
裴行儉感慨著長歎一口氣,“老師的城府可真夠深的。”
在青海附近又停駐了幾天之後,眾人這才開始又慢悠悠地趕路,來到河西走廊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之後了。
如今河西走廊的那家酒館還開著,管著這個酒館的人不是默嘔,而是默嘔的兒子老二。
老二當然也認識大牛。
眾人在這個酒館歇息下來,老二讓酒館的夥計上了黍米飯,還有關中才有的烈酒。
看到眼前的食物眾人當即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在吐蕃高原這個苦寒之地確實沒有什麽好吃的,離開關中這麽久,吃到第一口黍米飯王玄策都快哭了。
大牛一邊吃著對老二說道:“老三還在吐蕃的西面,有些事情要辦估計沒有這麽早回來。”
老二笑了笑說道:“老三手底下這麽多人,沒人敢動他。”
大牛又說道:“老頭子走了之後,這裡上上下下都是你在忙苦了你了。”
老二低聲說道:“沒什麽苦不苦,我們幾兄弟從小就苦,小時候吐蕃很亂是父親收養了我們,把我們養大,教會我們本領。”
大牛重重點了點頭,心中還是明白老二也沒說他們幾個是幾兄弟。
默嘔有幾個孩子應該只有老師知道了。
當初默嘔帶著這些孩子去關中的時候,只有老師見過他們。
在西域半年,在吐蕃又是大半年到現在大牛也不知道默嘔到底有幾個孩子。
跟著老二一路來到酒館的頂樓上,大牛走入頂樓的閣樓,當初就是在這裡和默嘔看到了戈壁灘上的日落。
現在同樣也是日落時分,風景與兩年前沒有什麽區別。
老二低聲說道:“父親離開之後這裡一直都是老樣子,父親說他在這裡給你留了一樣東西。”
說到這裡,老二皺眉說道:“只不過父親沒說什麽,只是說你來到這裡就會知道。”
大牛打量著這個閣樓,閣樓上有很多的羊皮卷,還有一些簡單的擺設。
似乎和以前沒什麽變化。
甚至有點想不起來以前和現在多了一些什麽。
老二說道:“那我先下去招呼客人了。”
老二離開之後,大牛看著這個安靜的閣樓,默嘔給自己留了什麽東西?當初接手銀礦的時候他怎麽不說。
天色漸漸入夜,回想著當初,大牛想到了當初閣樓的頂板是用磁石壓住的。
現在這塊磁石不在頂板上了,就放在閣樓的角落。
大牛打量著這塊大磁石,擦去磁石上的灰塵,細看之下磁石上有很多的裂紋,以前沒發現這些裂紋。
抱著這塊大磁石大牛走下閣樓,走到酒館的後院,舉起磁石重重地砸下。
當初默嘔防備著人就用磁石壓著頂板,現在默嘔離開了閣樓也不需要在防備了。
那這塊磁石也無用了,整個閣樓唯一多余的就是這塊大磁石。
磁石砸在地上依舊紋絲不動, 只不過裂痕大了一些。
既然閣樓不需要再防備,磁石就是無用的。
大牛捧起一把沙子撒在磁石上,沙子就從磁石的縫隙中漏下去,再次舉起磁石用力砸下。
每一次砸磁石上的裂紋都會大一些,磁石有強吸附力,每一次都往縫隙中灌沙子,可以盡可能阻隔吸附力。
來來回回十多次,裂縫總算是足夠大了。
大牛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默嘔啊默嘔,你可讓我廢了不小力氣。”
從院子裡搬來一塊和磁石大小相當的石頭,用力往磁石砸去。
整塊磁石終於徹底碎裂開來,大牛看著一塊塊碎磁石,在磁石的中心有一塊玉石,翠綠色的玉石很好看,入手十分冰涼就如冰塊一般,在磁石的碎片中還有一張紙,紙是涇陽出產,上面寫著一些凌亂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