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恭很快就發現了其中的奧妙,“活在質押地界的人,和活在不質押地界的人會發生內訌?”
李正笑了笑說道:“我留下的那幾塊土地說不上好,說不上壞。”
李孝恭又說道:“只有吐蕃內亂了,大唐就有可乘之機再次發難,乃至收回整個吐蕃?”
想完這些,李孝恭倒吸一口涼氣,“好毒好刁鑽的計謀,難怪你要留下布達拉宮,這一次是衝著松讚乾布去的。”
李正點頭。
李孝恭又說道:“你是不是忽略了一點,要是這一次的質押松讚乾布不同意呢?”
李正歎息道:“他不同意那就撤軍,讓吐蕃再亂一次,大食人還沒撤遠呢。”
“也對。”
李孝恭收好契約不住點頭,“我這就去向陛下稟報。”
當天下午,祿東讚便收拾行裝離開了長安。
李孝恭來到宮中向李世民稟報了這一次談判的結果。
李世民看著吐蕃的地圖說道:“就這樣讓松讚乾布把大半個吐蕃交給大唐?”
李孝恭躬身說道:“李正的打算確實是這樣的。”
李世民看著眼前的契約說道:“看來李正很適合禮部。”
李孝恭重重點頭,要說現在誰最合適做這些事情,也就是李正地。
朝中的大多數官吏都是讀儒家典籍的,也就是太君子了,君子到一種腐朽的地步,這種腐朽的味道充斥著整個朝堂。
這也是開科舉破五姓的原因。
李世民長歎一口氣說道:“李正終究不是朝堂的人。”
李孝恭躬身說道:“臣會竭力勸說李正。”
兩人正說著,一個小太監急匆匆走來,看到李孝恭在這裡,又欲言又止。
看著這個小太監窘迫的情況,李世民說道:“你直接說吧。”
“喏。”小太監躬身說道:“趙國公還在東宮。”
李世民頷首說道:“朕記得五姓的事情太子都已經處理好了對吧。”
小太監躬身說道:“回陛下,都已經處理好了,刑部和大理寺都已經歸檔了。”
長歎一口氣,李世民苦笑著說道:“看來趙國公這個舅舅和太子甚是親近。”
李世民很看重太子,從李世民登基開始就看得出這件事的端倪。
當初的李世民是怎麽坐上皇位,現在的李世民就有多麽看重太子的位置。
看著窗外的夜色,李世民說道:“天色不早了,你也早點去休息吧。”
李孝恭躬身說道:“臣告退。”
甘露殿中恢復了安靜,李世民依舊看著眼前這一份契約。
王鼎從黑夜走入殿中躬身對李世民說道:“陛下,邊關剛剛送來的消息,高句麗新任了一個將軍淵蓋蘇文。”
李世民喝下一口酒水說道:“淵蓋蘇文是什麽人?”
王鼎低聲說道:“其人是高句麗的權貴,他的父親也是高句麗宰相。”
李世民笑了笑說道:“宰相的兒子做將軍,倒是有意思。”
王鼎點頭說道:“如今高句麗王的王權無力,高句麗王身邊全是淵蓋蘇文家族中人,權力旁落,更是不敢和淵蓋蘇文家對峙,但凡高句麗奏事,皆由淵蓋蘇文家從旁處理。”
李世民笑道:“倒是個了不起的人物,他就差讓高句麗王退位,自己做王。”
王鼎接著說道:“倒是淵蓋蘇文其人囂張跋扈,更是叫囂要把自己的兒子封為攝政王,若不是淵蓋蘇文的父親淵太祚攔著,怕是高句麗要出現兩個王。”
李世民聽完還是點頭,“看起來這個淵蓋蘇文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
王鼎又說道:“唯一可以管得住淵蓋蘇文只有他父親,眼下他父親年事已高,而且重病不起,眼下隨時都有離開人世的可能。”
李世民冷冷笑了笑,“這個淵蓋蘇文可能會是高句麗的掌權者?”
王鼎還是點頭,“現在看來應該是這樣。”
“他對大唐是怎麽看的。”
“以他對中原的看法,他一直對中原很不屑,甚至想要派兵攻打中原。”說著話,王鼎笑了笑說道:“也不知道他是隨便說說,還是真的打算這麽做。”
李世民低聲說道:“李正知道了嗎?”
王鼎躬身說道:“明日就會知道,而且稱心現在已經進入了高句麗地界,而且帶著錢財和涇陽的貨物,偽裝成中原去高句麗的富商,已經混入了高句麗權貴之中。”
聽到稱心這個名字,李世民有些意外,“這個稱心就是之前幫著李正賣兵器的人?”
王鼎點頭稱是。
李世民又說道:“你說當初李正怎麽會從太常寺看上這麽一個樂童。”
王鼎深吸一口氣說道:“老奴也想不明白。”
一個小小的樂童,誰也不知道他竟然這麽適合在他國做間。
當初一個賣兵器的人,現在竟然給李正做事,甚至混入了高句麗的權貴中,若是有朝一日可以進軍高句麗,這個稱心會起很重要的作用。
兵馬還未動,朝中也沒有要準備進軍高句麗的動靜。
李正就先在敵人之中安插了一個釘子。
王鼎低聲說道:“陛下,天色不早了。”
李世民點頭說道:“你退下吧。”
王鼎再次行禮說道:“陛下早點休息。”
走出甘露殿,王鼎站在殿外, 細雨從夜空飄落著。
殿外的小太監也看不清此刻王鼎是什麽神色,夜色非常地黑,在燭火的余光下也只能勉強看清王鼎的身影。
第二日的早晨,依舊在下雨。
李正坐在家門口和李大熊吃著早飯。
李大熊端著飯碗說道:“今年的雨水有些太多了。”
李正看著雨幕中的遠處說道:“比當年好多了吧。”
李大熊一臉愁容地說道:“雨水太多田地裡的泥都被水浸稀了,不好種糧食,這糧食剛剛種下,雨水又這麽多影響收成。”
說完李大熊一臉古怪的看著李正。
李正被看的有些發毛,“看地裡的糧食,你看著我做什麽?”
李大熊神情糾結著說道:“你又升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