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還是個戴著鑽戒感情方面情況成迷的女人。
難啊。
楚敘在心裡默默給余亦燎捐了一點辛酸淚,順便賭他不成功。
被賭了不會成功的余亦燎急匆匆地從“鯉”裡跑出來,脫離了室內的歌聲酒香和燈光,被夜風一吹,腦子也多了幾分理智。
是以,看到唐哩穿著蕾絲吊帶孤零零地漫步在夜色斑斕的霓虹下時,追上去叫的不是“唐哩”,反而是一聲入鄉隨俗的“大鯉總”。
希望是希望,理智來講,唐哩不會記得他的。
他需要時刻保持理智來提醒自己,這不是久別重逢,而是重新相識。
小姑娘聽到有人叫她,腳步一頓回過頭來,牛奶般脖頸扯出優美的線條,蓬松的短發掠過空氣,耳朵上的鑽石墜子晃個不停。
表情略為意外,好奇地打量著他,然後笑著說:“不會是…找我要簽名的吧?”
余亦燎也笑了,沒回答她,走過去熟稔地把手裡的外套披在她肩上,在唐哩不解的眼神裡掏出煙盒敲了一根叼在嘴裡,咬著煙含糊不清地說:“今天是困,唱一首就走了,明天又開始不來了,到時候就說夜風重著了涼。”
實際上他還是有點緊張,搭訕什麽的百年多他也沒做過,這會兒在身上摸了一圈兒才發現打火機早在登機前就被收走了,只能把煙又拿下來別在耳朵上,笑著說:“當你的粉絲,可太難了。”
唐哩確實是經常偷懶,尤其是把店交給唐然之後,畫畫忘了時間就不來了,懶得動又不來了,微博超話上時常有人威逼利誘,嚷嚷著大鯉總不愛他們總是罷工。
這些唐哩也知道,但披著ID,說話語氣又都個個怎麽呆萌討喜怎麽來,誰知道還能有這麽高大個男粉兒。
她看著這人摸了一圈打火機又抱怨著做自己的粉絲難,忍不住笑了,從包裡掏了打火機遞了過去。
余亦燎瞥了她一眼,接過打火機點著了煙,把打火機遞還回去,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名字:“余亦燎。”
面前的小姑娘沒有任何波動,隻點了點頭,禮貌地回了一句:“唐哩。”
說不上來是該開心搭訕沒被排斥,還是該失落她到底是不記得他了。
余亦燎跟著唐哩慢慢往步行街的街口走去,他偏過頭吐了口白煙出去,淡聲問:“我送你回去吧。”
唐哩笑著婉拒:“不用了,打車只要十幾分鍾,時間也不算挽。”
余亦燎沒說話,叼著煙拿出手機點了一會兒,遞過去給唐哩看,一個粉色的頭像,ID是一片亂碼,像是用臉在鍵盤上滾出來的似的,這個ID剛剛在微博超話裡發了一條帖子。
“耶,有機會送大鯉總回家哦,好開心的咩^0^/”
就這麽兩分鍾的時間,竟然有好幾人在下面評論,都是“哇,好羨慕!!!”之類的。
唐哩掀起眼皮看了面前的人一眼,身高在185左右,臉龐棱角分明皮膚緊致,劍眉微揚,眼神銳利,眼角慵懶地趴著一顆小痣,看長相和穿衣,是個非常禁欲系的冷型帥哥。
但發出的帖子怎麽是那樣的畫風?而且還“耶”“哦”“咩”“^0^/”一條龍。
她笑著搖頭:“網絡果然不可信啊,不可信!”
余亦燎卻是半分不讓,臉上笑著,語氣裡有些不容置疑的強勢:“所以,給我個讓人羨慕的機會?”
唐哩揚眉,指了指他:“你難道沒喝酒?”
“喝了。”余亦燎誠實道。
“想酒駕?”唐哩問。
余亦燎突然笑出聲:“打車送,也是送啊。”
唐哩瞪大眼睛看了他一眼,隨即點頭:“是我思維定勢了。”
這就算是默認了他要送她回家的行為。
余亦燎走在唐哩身邊,鼻畔偶爾掃過英國梨和小蒼蘭的味道,好在他還能穩住理智,才沒在剛才為她披上外套時低頭吻上她白皙細膩的頸窩。
總要一步一步慢慢來,余亦燎在心裡告誡自己。
這個時間正是夜班司機賺錢的好時間段,兩人剛在街口站穩,一輛出租車就停在了他們身邊。
余亦燎幫唐哩拉開了後座的車門,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自己坐進了副駕駛位,剛才唐哩說她家離這裡只有十幾分鍾車程,如果不是句敷衍的客套話,那也許她還住在出租房裡。
出租車司機把收音機的聲音調小,問:“去哪啊兩位?”
余亦燎從副駕位上往後看了一眼:“去哪?”
“高明小區3號樓。”唐哩說。
這個小姑娘還是這麽沒有防范意識,報地址竟然直接具體到了樓號,為了少走幾步,讓車上陌生的男人知道自己家住哪棟樓都行?
余亦燎磨了磨牙,忍住了沒說話。
到了小區裡,唐哩打著哈欠下了車,眼角被哈欠逼出了半滴晶瑩的淚花,她關上車門彎腰對副駕上的余亦燎笑了笑:“謝謝,晚安。”
這樣的角度,能夠看清她白得不像話的皮膚包裹著漂亮的鎖骨,如果想看,視線再往下一點還能看到點更美的東西。
余亦燎克制地把目光停留在她纖長的睫毛上,點頭:“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