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宁帝师寒云声是她的第一位老师,为她传业授道解惑。
最开始练字,她自然还是先仿着寒云声的字体练习,直到后来熟练了后,才有了独属于自己的风格。
寒云声的字,她不说能仿成一模一样的,但九分相似还是能够做到的。
曾有几次,寒云声认为麻烦,并不想写信回复,也让她进行代劳。
这句话一出,整个餐桌瞬间寂静了下来。
“……”
导演不淡定了,手一抖,筷子差点捅进了自己的喉咙里。
刘制片扶着桌子,才没有让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敢、敢问夜小姐,您这句话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如果节目组需要,我可以负责这一方面的录制。”夜挽澜说,“毕竟临时加的片段,的确不好再去请寒体的传承人。”
扶老爷子也有些惊讶:“夜小友果真还会寒体?”
他和夜挽澜萍水相逢,在湖旁下了几盘棋,他已经能够清楚地了解到夜挽澜的棋艺有多么的高超了。
没想到,她竟然在字这方面也有所涉猎?
“琴棋书画,皆是爱好。”夜挽澜笑了笑。
用寒云声的话来说,学琴棋书画是陶冶情操,洗尽铅华。
用她自己的话来说,是为了压制杀心,防止她在九百九十九年的发疯暴走。
毕竟,为了成为一个合格的君王,她学的最多的还是帝王心术、治国之道和君子六艺。
“那就不用去找寒体的传承人了,由我和夜小友合作,也一定能够完成节目组的要求。”扶老爷子笑眯眯道,“我相信夜小友的实力,如果节目组还有需要,到时候还可以拍摄围棋,这围棋也是我们文化传承中不可或缺的东西。”
导演还晕晕乎乎的,被刘制片狠狠地踢了一脚后,这才大叫一声回过神:“多谢夜小姐和扶老先生了,明天我便让人将所有东西都准备好!”
“来来来,这酒也是前不久我从老友那里取来的,他自己酿的酒,没什么酒精度。”扶老爷子接着招呼,“诸位可以小酌一杯,尝尝味道。”
晏听风正要拿起其中一个酒杯,手背却被夜挽澜按住:“最近在吃药,不能饮酒。”
他轻轻地眨了下眼:“扶老说,这酒没有酒精度。”
“听话,为了身体考虑。”夜挽澜瞥了他一眼,“我可不想你英年早逝。”
英年早逝?
听到这四个字,晏听风哑然失笑。
他如今的岁数,怎么都算是一个老妖怪了吧?
谁能像他活了这么久?
三百年的时间眨眼而过,沧海桑田变换,物是人非,花也不是当年的花了。
若非身上曾经对敌留下来的疤痕还在提醒着他过往都是真的,他或许真的怀疑他是不是还真正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好,我听话。”晏听风微微地咳嗽了一声,“小挽若是不说,我也不知你还会寒体。”
“寒体扶体,本就是如今的两大主流派。”夜挽澜声音淡淡,“练字,自然也要练习这两派。”
“有理。”晏听风笑意浅然,眸色却越来越深。
在他第一次遇见夜挽澜的时候,他便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熟悉感。
但偏偏这股熟悉感他抓不到。
除了熟悉感之外,他竟然还在她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共鸣感。
仿佛有一只手,一下又一下地轻扣着他的心门。
这样的感觉,前所未有。
“你可以喝果汁。”一个杯子被放在他眼前,“如果真的想喝酒的话,等过几天。”
晏听风回神:“我都听你的。”
另一边,藏书庐后的的房间里。
扶乔正在大发雷霆,将屋子里的东西全部摔在了地下。
她边摔边哭,没有任何形象。
凭什么?
以前她也赶走了不少剧组,不想让这些沽名钓誉之辈侮辱藏书庐和历史文化,扶老爷子也只是最多训斥她,从来都没有将她关过禁闭。
“小姐,老先生还是宠你的,但这一次你做的委实过分了些,还又摆在了明面上,刚巧被老先生撞到了。”中年人出言安抚她道,“也就是七天禁闭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什么叫没什么大不了?”扶乔的声音都气得变调了,“爷爷分明是在偏帮一个只见了几次面的外人!我才是他的孙女!”
然而,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却没底,还有着些许恐慌。
她知道她是孤儿,被扶老爷子发善心捡回来抚养。
发现她在书法上有着不低的天赋后,又专门培养她练字。
扶老爷子并没有子女,但她也的确和扶老爷子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既然扶老爷子能把她捡回来,会不会再认一个夜挽澜?
“唉,小姐,你还是好好地想一想,考虑清楚吧。”中年人摇了摇头,退出去,将门落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