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徐庶覺得自己要招攬法正還是有點能力不足。可如果是劉備出馬的話,徐庶就認為沒有多大的問題了。在忽悠人這方面,徐庶感覺劉備是當之無愧的強者。
這一次前來,徐庶也不是沒有收獲,他自己感覺已經將法正對劉璋的不滿引誘了出來,就等著這個不滿茁壯成長了。徐庶可不認為徐庶對劉璋是一點不滿都沒有。
將心比心,徐庶覺得自己要是身處法正這個處境,一定會掛印而去的。就是不知道法正為何還是在益州呆著不走。
徐庶哪裡知道法正一旦離開了劉璋,就可能遭遇益州士人瘋狂的報復。這些年要不是張松護持著,法正早就死翹翹了。
而徐庶離開後,張松和孟達都從密室裡面出來了。
“孝直,你的密室是多久沒有清理過了,裡面一陣味道,吾和子喬差點就受不了。”孟達出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埋怨法正了。
法正白了孟達一眼,這個密室是法正留著以後有個萬一來用的,平時他都很少去用。
張松則是不在意這些,招呼法正和孟達坐下,然後說道:“孝直,看來劉備對你動了招攬之心了。”
“嗯,以徐庶的表現,劉備似乎就是這個意思。”法正讚同地說道。
孟達喜色連連地說道:“這不是很好麽?劉備想招攬孝直,孝直大可以順水推舟就加入他們。”
“孝直,你怎麽看?”張松似乎也和孟達一個意思。
法正想了一下後,說道:“剛才徐庶不停地想要挑起吾對劉璋的不滿,吾也是如他所願,透露了一些出來。劉備那邊做事從來不會說空話。估計不用多久,劉璋那裡就會收到關於吾的一些壞話了。”
“看來孝直對劉備已經很是熟悉了。如果劉備想要讓孝直投向他,自然不會舔著臉來的。如果孝直主動去投,就不一樣。”張松欣慰地說道。
法正輕輕點頭。
孟達疑惑地說道:“子喬,這是怎麽回事?孝直主動去投靠劉備,這和咱們的計策不一樣啊。”
法正說道:“子度,你誤會了。若是劉璋對吾有任何的動作,還請子喬和子度都不要管。吾倒要看看劉備會用什麽手段。”
“好,既然孝直有這樣的打算,在下和子度就不管。只是可能會委屈你了。”張松說道。
孟達想不明白,但他也不想多說了,免得讓張松和法正感覺他的智商跟不上。
法正颯然說道:“委屈?在益州,吾受的委屈還少麽?有不差這麽一點了。”
張松對法正是很可憐的,從法正來到益州之後就不斷地受到委屈,讓法正好端端的一個正人君子變得如此的陰狠,都不知道益州的這些士人是怎麽想的。
法正是這樣的一個意思,張松和孟達也不好繼續說些什麽,他們找了一個由頭,就回去了,留下法正一個人在默默地發呆。
“劉備,你要是真心想要招攬我,就給我看看你的本事。不過你最後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法正很是淡定地想著:“若是真的如同之前想的那樣,那益州那些人一定會動起來的。呵呵!”
法正陰冷地發出了笑聲,讓人感覺到一股寒意。
另外一邊,徐庶已經回到了劉備的身邊,將自己的收獲匯報給劉備聽。
“元直,你是說法孝直對劉璋很是不滿?”在私底下劉備對徐庶很是親近的。
徐庶肯定地說道:“從法正的表現來看,劉璋已經失去了法正這個人才。主公只要稍加手段,法孝直就會來投了。”
劉備很滿意,在人才方面,他是不嫌多的。事實證明,你手上的人才越多,在爭霸天下之中就可以佔據很大的優勢。現在的天下霸主劉玉就是人才最多的一個。割據一方的曹操和孫策也是人才濟濟。只有他劉備的人才除了徐庶、魏延可以拿得出手,其他都是大小貓一兩隻了。
“元直,看來你要多去法孝直那裡幾次啊。嗨,要不是吾要裝病,不得外出,否則的話,吾就會親自上門拜訪法正了。”劉備要用真誠來感動法正了。
“主公,其實以在下看,咱們不用對法正那麽殷勤,只需用一些手段就可以了。”徐庶說道。
“哦?元直你有何妙計啊?”劉備問道。
徐庶輕輕地在劉備的耳邊說了一通,劉備聽完之後,臉上沒有太大的喜色,可卻隱隱可以看出劉備很認同。
“元直,你放手去做吧。”劉備吩咐道。
徐庶拱手說道:“在下遵命!”
徐庶和劉備究竟說了什麽?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
接下裡的兩天,劉備的人都沒有去拜訪法正,仿佛把法正給遺忘了一樣。
法正心中暗笑:以退為進,以為我不知道麽?
整個成都城看起來十分的平靜,可卻突然出現了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成都城內謠言四起,而這些謠言不是關於劉璋的,而是關於法正的。很多人都知道,有人要對付法正了。不過以法正得罪了那麽多人的情況,今天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是在意料之中的。
其中有一些是關於法正違法亂紀的謠言。什麽貪汙公款、草菅人命、橫行霸道,就是一些八竿子打不著的罪名。這樣的謠言,別說法正了,連和法正不對付的人都鄙視了。他們之前就想要搜集法正違法亂紀的罪證,可惜是一籌莫展。法正是很容易得罪人,可好在一直都是潔身自好,想要找點他的罪證幾乎是沒有的。
法正當然能夠知道這是劉備的手段了,除了劉備也沒有誰了。只是法正希望劉備可以來點厲害一點的,不然的話,法正就要看不起劉備了。
這種違法亂紀的謠言只是鋪墊而已。劉備他們還有更加厲害的。
接下來的謠言就讓成都的官員們,乃至劉璋都震驚了。
成都城四處都是散布著法正對劉璋不滿的消息。言及法正來到益州之後,為益州奉獻了那麽多,現在只是一個建議校尉。法正已經對劉璋十分不滿,經常感歎自己懷才不遇,甚至大罵劉璋乃是昏庸之人,不懂得他的才華。謠言還說法正時刻都在想著離開益州,去尋找懂他的明主。除了這些之外,法正在暗地裡還四處走動,想拉起一幫子隊伍,好讓自己能夠有資本追求榮華富貴。
為何這樣的消息會讓劉璋震驚呢?
因為劉璋知道法正的才華真的很高,但是法正得罪的人實在太多了,讓劉璋無法對他進行提拔。劉璋要維護整個益州的穩定,像法正這樣有才華而人際關系處理得不好的人,可以用,但不能重用。給法正建議校尉的職位,還是劉璋看在法正真的有才華,而且有張松的面子,才給的。但現在謠言說法正已經對劉璋不滿了,甚至動了要離開益州的心思,這下子就讓劉璋心中不穩了。人才在自己手中爛掉,也算是自己的。可要是到了其他人的手中,那就是給別人增加實力了。
這個時候,劉璋動了要把法正給除掉的心思。
張松和孟達終於明白為何法正讓他們不要管了。原來法正已經預料到劉備會玩這一手。張松和孟達考慮了一下之後,感覺還是聽法正的。因為他們做的事情,和謠言中的是一樣的。
其他人就更加動容了。法正是一個讓人十分討厭的人,現在居然要逃離益州。這不是說,法正想要離開益州之後,日後再向他們報復麽?所以法正得罪過的益州士人們準備在這一次就把法正給一把打死。但最關鍵的就是他們需要看劉璋的態度。
劉璋也沒有讓這些益州士人失望,他召集了除了法正之外的屬下來商議,名義上是應對成都城內的謠言,實際上是想聽取屬下對於法正的看法。
沒有當事者在的會議,自然沒有當事者的好處了。
張松和孟達果斷地選擇了沉默。而其他的文武一看到劉璋是這個意思,那就各抒己見了。他們的意思很明確,所謂無風不起浪,法正十有**就是這樣的人,他們建議劉璋即刻就將法正抓拿,好好審問一番就可以了。只有少數人和張松、孟達一樣,保持了沉默。這些少數人對大是大非是很清楚的,明白法正肯定是被冤枉的。不過群情洶湧之下,他們也不好出來為法正說話。畢竟張松和孟達兩個和法正關系不錯的人都沉默了,他們更加沒有必要開口了。
他們的做法也真夠毒的,沒有給法正辯解的機會。只要這些人用了大刑,法正只能乖乖地招了。
好在劉璋雖然昏庸,可心地善良,對於直接將法正給抓拿起來的建議覺得是不可取的。
可法正得罪過的益州士人怎麽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呢,他們不停地在劉璋的面前說著法正的壞話,要求不可信其無。
張松和孟達冷冷地看著這些人在表演,決定以後讓這些人付出代價。
就在這個時候,以鄭度、吳懿、黃權等少數沉默的劉璋屬下開口了。他們實在看不慣這樣的事情繼續發展下去,為法正說了幾句公道話,這些都是謠傳,完全沒有任何證據的。其實劉璋麾下也是有派系之爭的,總有人會想讓自己的對手不痛快的。
有人說了公道話,劉璋就更加拿不定主意了。
最後劉璋實在厭煩了,宣布會議結束,法正的事情日後再議。法正的事情似乎就這麽拖延下去了。
但是法正得罪過的益州士人這次就不會那麽輕易放手了,他們已經看出了劉璋的心思,他們立刻就開始了行動。
鄭度、吳懿、黃權等人不是說謠傳的東西,沒有任何的證據麽?那麽他們就拿出要命的證據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法正曾經做過縣令的新都縣傳來消息。現任新都縣縣令舉報前任縣令法正虧空公款五百金。新都縣縣令更是向上級匯報,法正在任的那段時間欺壓良善,更是貪汙受賄,草菅人命。
現在可不是謠言了,新都縣縣令拿出了帳本、卷宗、還有證人的證詞,一大堆的要命的證據。
當這些證據被有心人拿到劉璋的面前之時,劉璋現在都感覺自己以前是看錯了法正了。
張松對這些證據一一過目,看完之後,心中大罵無恥啊。這些什麽帳本、卷宗,都是重新做的。張松身為別駕,對益州各郡縣相關資料都過目過,加上張松過目不忘的天賦,沒有什麽卷宗是他不記得的。
“做人不能那麽無恥!”張松心中痛罵著,可臉上卻一點表情都沒有。
劉璋憤怒地看著這些證據,沒有想到在他心中算是清廉的法正居然貪汙了公款三百金。三百金對劉璋來說不算是什麽,但是卻讓劉璋憤怒。劉璋最恨的就是表裡不一的人,對於法正,劉璋是再也不想看到了。
“革除法孝直所有的官職,貶為平民,永不敘用!”劉璋憤怒地下達了命令。
這也算是劉璋對法正網開一面了。當然了,張松、孟達和法正的關系,讓劉璋不得不留點余地。
和法正不對付的益州士人很顯然不肯接受這樣的結果,他們嚷嚷著不嚴辦法正,這有失公道。
不過這話說出來後,就惹怒了張松。
張松瞪著眼睛,輕輕地說道:“本官也絕對有失公道。莫不如這樣吧,本官親自來審理此案。保證讓各位同僚都滿意的!各位放心,本官從來都是嫉惡如仇的,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無形中的威脅啊!張松看似公道,實際上是在威脅。
話說一個人的實力,就要看他的威懾力。張松淡淡地一句話,比誰的都管用。
劉璋不想那麽麻煩了,左右都是一個不受重用的人,罷免了就罷免了。當然了,為了預防法正離開益州,劉璋還勒令法正不得離開成都城。
事情到了這裡,就成為了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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