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重大,魏延不得不按照命令行事。
劉備除了魏延的這部分兵馬之外,為何在成都城中還有人手?
同樣也是徐庶的高招。他早就讓劉備的手下秘密的進入了成都城,裝扮成遊手好閑的廢人在成都之內四處遊蕩,分散開來。
到了動手的時候,劉備就讓傅士仁將這些人全部都聚集起來,發給兵器,也就是有了現在這一幕了。
劉備給魏延的布條,乃是讓他和傅士仁兩人合力一處,抓緊時間進攻州牧府,在成都城的部隊聚集起來的時候,將劉璋給拿下。劉備是知道魏延的性格,有時候打得興起,會忘記時間的流逝。
收到了劉備的命令,自然不敢亂來,與傅士仁聯合在一起,向著州牧府所在的位置飛奔而去。
王累和劉循亡命飛奔,他們沒有往州牧府的方向而去,而是反方向,試圖讓魏延追上來,減輕州牧的壓力,拖延時間。可誰曾想,魏延居然不中計,反倒是向著州牧府進發了。
“可惡!魏延匹夫真是狡猾!”劉循憤恨地說道。
王累突然想到了一點,向劉循建議道:“大公子,剛才卑職看了很久,沒有發現劉備的蹤跡。擒賊先擒王,先把劉被給擒住了,那麽大事可定!”
“劉備圖謀甚久,肯定是找了個地方躲起來,我們要找他,談何容易。”劉循說道。
“大公子,須知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卑職斷定劉備還在他的府邸之中,只要殺往劉備的府邸,定有收獲。”王累說道。
“此言有理。然要是分兵前往,恐兵力分散爾。”劉循有點擔憂。
王累正色道:“大公子,擒住劉備的事情就交給卑職了,您現在就趕往主公處,協助主公防禦。”
劉循點頭,這個倒是挺合適的。
於是劉循和王累兵分兩路,各自行動。
劉備此時在做什麽呢?他正緊張萬分地和徐庶坐在一起。
“軍師,吾總感覺心裡有點不自在。”劉備有點緊張和興奮地說道。
從一開始就謀劃篡奪益州,到現在突發實施,不是劉備心中最完美的計劃,劉備很擔心會失敗。
“主公,既來之則安之。”徐庶給劉備到了一杯酒,希望劉備可以穩住。
劉備倒是想穩住內心,但事關重大,一旦失敗,他就沒有任何的後路了。
徐庶微笑地說道:“主公,如今擺下所有布置,要是失敗了,那就是天意。主公何必強求呢?”
“天意?好!天意,就當他是天意。如今我劉備都到這副田地了,還有什麽可以擔憂的。軍師說的對,當浮一大白!”劉備也是想通了,管他究竟會怎樣,成王敗寇,這些年他不是都是這樣子過來的麽?
一個士兵飛快地來到了劉備和徐庶的身前,說道:“回稟主公、軍師,有大批人馬向這裡靠近。”
徐庶揮手讓他離去。
徐庶對著劉備說道:“主公,是時候離開這裡了。”
“嗯!”劉備輕輕點頭,他知道自己之前留在這裡也是有分散對方兵力的意思,如今劉璋那邊已經想到了這一點,那麽就是劉備離開的時候了。
劉備和徐庶走到了房間中屏風,徐庶將其移開,出現了一道密道。
這條密道是劉備和徐庶花了巨大的時間和精力弄出來的。
“對了,劉封的那個屍體可是要保護好了。”劉備對著徐庶說道。
徐庶說道:“主公,你放心吧,大公子的屍身已經安排妥當了,在下已經安排人給藏好了。”
有了這樣的答覆,劉備就心安了。在劉備的心中,徐庶的辦事是很靠譜的。
徐庶早早就將劉封的屍體悄悄地運到了一個十分隱秘的地方。
可徐庶以為他做的隱秘,偏偏就有人找到了這裡。
所有看守劉封屍體的劉備手下全部都被斬殺了。而劉封的屍體則是被秘密地轉移了。
這件事情,劉備和徐庶都是不知道的。
王累帶著人馬殺到了劉備的府邸,等他衝進去的時候,劉備早就沒影了。
尋找了一通,王累來到了劉備和徐庶剛才喝酒的地方,看到了桌上的酒菜。
用手指感受了一下酒菜的溫度之後,王累氣憤地說道:“酒菜尚溫,劉備剛走不久,果然是老謀深算之輩!追,擒住劉備,無論生死,賞千金!”
千金之賞是十分誘人的,但王累的人都知道他們想要找到劉備是很困難的。
而另外一邊,劉循回到了州牧府。守衛的士兵一看是劉循,急忙給他們的大公子打開大門。
劉循二話不說就直接向著劉璋所在的大廳跑過去。如今的州牧府氣氛十分緊張,下人們一個個都找地方躲起來,擔心州牧府會被劉備給攻破,他們會受到池魚之災。
此時劉璋的身邊還有黃權等幾個文臣,他們個個都在向著劉璋說著一大堆如何擊退劉備的辦法。什麽下令給其他郡縣的守將前來支援、什麽加強州牧府的防禦、還有的讓劉璋下令殺死劉備的人可以連升三級,賞千金之類的。
劉璋在這個時候是言聽計從,手下說什麽,他就做什麽。
黃權等人有點感慨啊,若是劉璋以前都是這樣聽他們的,怎麽會有今天這樣的事情啊。
能夠在這個時刻過來的,算是對劉璋絕對忠心的了。至於沒有到場的,呵呵,大家心裡明白就好了。
黃權最沒有想到的是,別駕張松居然到了此時此刻都沒有來。作為益州的二號人物,在這個時刻沒來,不就是說張松包藏禍心麽?
有心人猜測出了張松此舉的用意無非就是兩個。第一個,張松想趁機做點上位的動作,先讓劉備大亂一場,然後他再來一個黃雀在後,瞬間拿下益州的最高管理權。第二個,那就是劉備和張松已經達成了某種共識,或者說劉備的舉動已經得到了張松的默認。
關於第一點,大家夥反倒是覺得不可能。張松在益州是有很大的能量,但要是說張松趁機上位,他連一點機會都沒有。因為張松沒有軍權,一點兵力都是沒有的。沒有兵力,你讓張松怎麽控制地方,鎮壓各方勢力。而且張松要是這麽做了,那其他各家是不是都可以有樣學樣,趁勢而起?張松那麽聰明,是不可能做出那麽愚蠢的事情。
後一點的話,所有人就點心驚了。張松一直以來是對劉璋十分恭順,也僅僅是恭順,要說忠心耿耿,連劉璋自己都清楚,如果不是劉璋給了張松和張家足夠的利益,張松早就掛印而去了。既然劉璋可以給張松想到的東西,那劉備為何就不能?劉備現在一窮二白,答應給張松巨大的利益,換取碩大的益州,簡直就是劃算的買賣。
從現在的情況看來,劉備和張松肯定是達成共識了。
劉循進來之後,劉璋就詢問道:“循兒,戰況如何?”
“父親,孩兒無能,無法擋住魏延,被魏延殺得大敗,如魏延與其他賊軍匯合,正向州牧府殺來。”劉循老實地說道。
“什麽?”劉璋幾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劉循居然是敗了。
劉循繼續說道:“王大人已經帶著家丁護院奔向劉備的府邸,準備擒殺劉備。”
這個消息對劉璋來說是沒有多大的作用,劉璋多少是懂的一些東西,劉備就算是呆在自己的府邸,就單單以王累的那點人,怎麽可能擒得住劉備!估計劉備已經逃之夭夭了。
“主公,成都城內還有其他兵力,估計很快就會到來了。其他大人必定已經出動,正在與劉備賊子對戰,只要拖住一段時間,等天一亮,劉備就完蛋了。”黃權說出了讓劉璋稍微有點安心的話。
道理是這樣沒錯,可誰知道劉備接下來會有什麽的舉動。
劉璋突然說道:“循兒,你馬上帶著你們的母親和弟弟立刻出成都,趕往漢中郡!”
什麽!劉璋這是讓劉循準備逃走了。益州所有人都知道漢中郡現在是在神武朝廷手中,讓劉循等人去漢中,其中的含義,大家夥都清楚。
在場的人都不知道劉璋為何會有這樣的決定,這樣有點太驚人了。
劉循震驚地說道:“父親,局勢對父親有利,父親為何做此決定?”
“不,吾剛才思慮之後,劉備圖謀益州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他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為父留在益州就可,你們兄弟二人還年輕,是鬥不過他的。漢中郡在陛下的控制之下,這樣可以保住你們的性命。”劉璋說道。
黃權堅決不同意,說道:“主公何故說此喪氣話,我等怎麽可能讓劉備賊子得逞。”
就在此時,州牧府外的一個士兵飛快地前來匯報:“回稟主公,賊軍已經殺到了門外,還請主公速速離去。”
“這…這…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難道成都的兵馬都沒有抵抗住魏延?”黃權都快結巴了。
劉璋知道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還說什麽成都的兵馬抵抗劉備,估計那幫子世家控制的兵馬都在觀望著吧。
其實劉璋在益州的控制上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對於劉璋絕對忠心的大將,例如嚴顏、張任,都被派往到成都之外的蜀郡等地駐守,順便控制地方。但在成都城,劉璋實際可以控制的兵力大約是在一萬人左右。剩余的兵力都是在益州各大世家的掌控之下。這還是劉璋特意安排的,力圖讓各世家相互監督與製約。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劉璋僅有的兵力擋不住魏延,其他世家又各懷鬼胎,或者擔心自己的損失過大而沒有出兵,導致了魏延和傅士仁短時間內可以突進到州牧府上。
“循兒,你快點走,前往不能留在這裡!”劉璋急忙說道。
劉循看了劉璋一眼,拱手說道:“孩兒乃是益州武將,怎麽可能後退半步。公衡先生,吾現在繼任益州牧,將我父親、母親與弟弟,護送出成都!”
其他人都傻眼了,在這麽緊要的時刻,劉循居然來玩這一手。但仔細一想,黃權等人到覺得劉循這個提議很是不錯,相比於劉璋的懦弱,劉循的強硬倒是很適合益州。
“爾等可有意見?”劉循握緊了自己的寶劍,似乎有大開殺戒的意思。
“主公,卑職等人得罪了。”黃權等人立刻就叫來了侍衛。
劉璋直勾勾地看著劉循,心中感慨萬千,看來自己是不如兒子那麽強硬了。劉璋沒有做任何的反抗,被侍衛們護送了出去。
劉循對著在場僅有的幾個文臣,大聲說道:“劉備不是想要得到益州麽?想得倒美!組織兵力,和府外的魏延死戰!”
“是,主公!”黃權等人頓首跪拜。
劉璋沒有走遠,他也聽到了劉循和黃權等人的聲音,突然間他覺得自己倒是沒有什麽失落感,反而有種自豪之感。劉循是他早就想好的繼承人,現在只不過是加快一點而已。
劉璋和劉闡還有劉璋的妻妾都被護衛秘密地護送出了州牧府,而他們的方向就是劉璋之前所說的漢中郡。
益州牧這個職位,在今夜十分簡捷地過渡到了劉循的手上。
劉循不是貪圖這個位置,他這樣做的原因是劉璋的反應實在讓他看不下去了。緊要關頭,劉璋居然想到了讓他帶著母親和弟弟去投靠劉玉。不是劉循不孝,劉璋的想法真的無法讓劉循接受。同樣的,黃權等人也無法接受。繼續下去的話,益州就會拱手讓給了劉備。劉循可不會讓劉備這個奸賊得逞!
劉循下令道:“公衡,你派人前往張別駕和其他大人那裡,剛才本州牧認為他們沒有收到消息,若是再遲疑,本州牧即便是戰死,也要將他們全家都給宰了!”
黃權膽寒啊,劉循是下了狠心了,如果張松等人不肯前來,那麽劉循說不得會做出一些事情來。
可黃權還沒有派人出去,州牧府的大門就被魏延給攻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