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曹操發過來的情報上看,曹軍的局面不是很樂觀。北面幾乎都是被劉軍給佔據了。
曹操這邊武將是很多的,可大將卻是很少。夏侯家和曹家的子弟,能夠上得了台面的,也就是那麽幾個。夏侯淵六個兒子,其中有三個在軍中任職,算是很給力了。其他的子弟都還小,現在還不是時候。
夏侯淵有點感慨曹操的時運不濟。若是能夠多給曹操一些時間,那麽等夏侯家和曹家的子弟成長起來,就會用充足的人手可以使用了。對於夏侯家和曹家的子弟,夏侯淵倒是很有自信。兩家的教育都是有辦法的,幾乎不會出現什麽庸才之類。
“該死的劉玉,怎麽就那麽精明,再過幾年動手不行麽?”夏侯淵不停地痛罵著遠在天邊的劉玉。
這時,軍帳之外的親兵稟報道:“回稟將軍,夏侯伯權與夏侯季權兩位將軍前來參見。”
“讓他們進來!”夏侯淵淡淡地說道。
在軍旅之中,夏侯淵的規矩很是嚴格。沒有經過夏侯淵同意,任何人是不能夠進入軍帳之中。就算是夏侯淵自己的親生兒子,如果沒經過夏侯淵同意就貿然進來,那麽五十軍棍就少不了。
也是由於這樣嚴苛的規矩,才讓曹軍士兵深信夏侯淵的公正。只有賞罰分明,部隊的戰鬥力才會強大。
身為大將的夏侯淵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孩兒拜見父親!”夏侯衡和夏侯威兩人帶著一個大大的箱子走了進來。
幾個搬著箱子的曹軍士兵放下箱子之後就走了出去,他們可不敢在這裡逗留,免得看到和聽到一些大人物之間的秘密。
“你們兩個來幹嘛?還有一個大箱子?”夏侯淵很是疑惑自己兩個兒子搬一個大箱子進來乾嗎。
夏侯衡開口說道:“父親大人,剛才劉軍前來,其中一個武將自稱是張飛,孩兒與三弟確認乃是張飛無疑。張飛留下這個大箱子,說是給父親的禮物。孩兒不敢打開,與三弟特把這個箱子給帶來,請父親過目。”
“翼德?你們確定?”夏侯淵對張飛的到來很是疑問。
夏侯衡和夏侯威對視一眼,由夏侯威說道:“父親,我等一開始都是以為假扮的。可那把丈八蛇矛不會作假的。天下獨一份。”
夏侯淵認可地點了一下頭,說道:“翼德力大無比,也只有他才用那麽長的蛇矛。”
“父親,既然確認是張飛,他上次可是救了父親一命,理應不會對我們對戰的。而這次他送這個箱子是什麽意思呢?”夏侯威抓住機會詢問。
在夏侯衡兄弟幾個心中,夏侯淵就是他們心中仰望的存在。他們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夠達到夏侯淵所處的高度,如今能夠有機會學習的,他們都會很主動。
“咱們各為其主,身不由己。為父認為此乃諸葛亮的毒計。世人都知道翼德冒著殺頭的危險救吾,最終翼德被一擼到底。諸葛村夫此人最為陰險,他明知為父在這裡駐守,故意複用翼德,讓其前來攻打,就是想要亂我軍心,給為父難堪。”夏侯淵憤憤地說道。
夏侯威和夏侯衡兩兄弟被夏侯淵這麽一提醒,瞬間就明白了許多。夏侯家之人都感激張飛,也認可了張飛女婿的身份。按照張飛之前所作所為,這一次是不會來打夏侯淵的。事實上,一開始張飛是不願意來的。既然張飛不願意來,現在又帶著大軍出現,顯而易見就是別人特意安排的。而張飛身後的諸葛亮就是罪魁禍首。
“諸葛村夫果然陰險,讓我夏侯家骨肉相殘!甚是可惡!”夏侯威總算知道了什麽叫陰狠毒辣了。
夏侯衡拱手問道:“那這個箱子是什麽意思?”
對於這個箱子,夏侯淵也是一臉的懵逼啊。他也搞不懂張飛送一個箱子過來幹嘛。
“說實在,為父也搞不懂。”夏侯淵實話實說。
夏侯衡建議道:“父親,估計這是諸葛村夫的毒計來的,沒有安好心。孩兒建議把這個箱子給扔掉。”
夏侯威也是這麽想的,附和著直點頭。
夏侯淵想了一下,最後說道:“一個箱子就讓我夏侯妙才如此忌憚,要是傳了出去,吾還有什麽臉面。來人,把這個箱子給本將打開。”
從軍帳之外走進了兩個夏侯淵的親兵,他們按照夏侯淵的吩咐將這個箱子給打開。箱子用一個銅鎖鎖著的,親兵拔出寶劍,直接將銅鎖給削掉了。
箱子被打開了,夏侯淵和夏侯衡三人都後退了一步,擔心有暗器傷人。
可他們所懷疑的情況卻沒有發生。
夏侯淵有點小尷尬,自己堂堂曹軍大將,居然後撤了一步,有損形象啊。
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夏侯淵率先走了過去,往箱子裡面一看。
箱子裡面有著大量的金子和珠寶,有一卷羊皮紙,還有幾套看起來像衣服的東西。肉眼可以看到羊皮紙上有字跡。
夏侯淵拿起羊皮紙看了一下,不一會兒,眼珠子瞪得大大的,整張臉變得通紅,最後大聲罵道:“混帳東西!”
夏侯淵這是被氣的,氣的發抖啊。
夏侯衡和夏侯威急忙扶住自己的父親,夏侯淵這樣氣憤的樣子,他們還是頭一次見到。
夏侯衡拿過夏侯淵手中的羊皮紙,定睛一看。
不堪則已,一看之下,夏侯衡也是暴怒不已,大罵道:“混帳的張翼德!無恥!”
夏侯威急忙拿過夏侯衡手中的羊皮紙。
羊皮紙上寫著:妙才伯父在上,侄女婿張翼德有禮了。前次吾為救伯父於危難,陛下大怒,將吾貶為守門之兵卒,為天下所笑。為情為親為義,吾無悔矣。然此次出征,吾得以將功贖罪。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吾雖不想與伯父對戰,但也身到吞噬 不由己。吾為伯父舍生忘死,本不求奢報。曹操於伯父,如陛下於小婿,小婿知伯父之心也。各為其主,各不相乾。此時小婿鬥膽像伯父邀戰!你我決一死戰!勝負一下,免得生靈塗炭。不知伯父可有膽否?伯父征戰在外,衣裳單薄,面容憔悴,小婿心中不安。特備一些衣物為伯父麾下保暖之用。些許金銀,伯父可買些胭脂水粉,裝點面容。小婿在外等候伯父大駕。不孝女婿張翼德九拜。
“好可惡的張翼德啊。居然如此的無恥!”夏侯威也是憤怒的。
夏侯威拿出箱子中的衣服,看清楚之後,直接狠狠地扔在了地上。這衣服居然是女人穿的。
夏侯淵和夏侯衡不用看都知道箱子裡的衣服是女人穿的。後面那一句胭脂水粉不就是諷刺他們是膽小怕事的女人麽?
“走!咱們去看看那可惡的張翼德!”夏侯淵很是憤怒,他要好好找張飛理論一番。
作為夏侯家的女婿,居然送女人的衣服給家中長輩,還叮囑買些胭脂水粉。要是送給女人就算了,還點名道姓是夏侯淵。
夏侯淵飛快地衝出了軍帳,騎著戰馬飛快地就到了前線。而夏侯威和夏侯衡就急忙跟在他的身後。
到達之後,夏侯淵氣勢洶洶,看著遠處劉軍陣型,大喝道:“張翼德,你給我出來!”
夏侯淵含怒大喝,聲音響徹雲霄。周邊的曹軍士兵都感覺自己的耳朵受到了致命的打擊,急忙捂住了。
聲音傳到了劉軍的陣型中,張飛和馬良都是聽到了。
馬良大喜地說道:“張將軍,你聽到沒有。這是夏侯淵的聲音,聽起來,夏侯淵暴怒不已。咱們的計策已經成功了一大半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什麽叫咱們的計策,都是你的餿主意好不。真是遇人不淑啊!”張飛心中不斷地腹誹。
張飛扛著丈八蛇矛,騎著戰馬慢悠悠地走出了劉軍的陣型。
還是單槍匹馬!張飛就是這麽膽大包天。
馬良急忙吩咐下去,只要張飛把夏侯淵刺激出來,那麽就要一擁而上,將夏侯淵給擒住了,而最好是殺了,免得張飛再次犯錯。
夏侯淵定睛一看,氣不打一出來,還真的是張飛啊!還是一個人就過來了,擺明了不把曹軍和夏侯淵放在眼裡啊。
“可惡!還真的是張飛這個混蛋!”夏侯淵咬牙切齒地說道。
本來夏侯淵還想著是別人假扮張飛的,因為張飛曾經為了救夏侯淵而差點完蛋,夏侯淵心裡是對張飛有好感的。實在不想張飛會如此羞辱他。
“妙才伯父,小婿有禮了!”張飛面容可掬地行禮。
夏侯淵氣憤地說道:“張翼德,枉你是娟兒的夫婿,你居然送那些東西羞辱我!”
“羞辱?這從何說起!?”張飛裝作一臉的無辜,說道:“難道吾送的禮物不合伯父大人的心意?那可是小婿精心準備的啊。”
夏侯淵氣得吐血,還是精心準備的!夏侯淵都想衝出去把張飛宰了。
可理智告訴他,絕對不能夠出去,因為夏侯淵他根本就不是張飛的對手。上一次夏侯淵就敗在了張飛的手下。
“很好!你做得非常好!”夏侯淵怒極反笑。
“只要伯父喜歡就好。那些衣服,伯父可以穿出來給小婿看看,看合身不!小婿相信,伯父穿起來一定很精致!”張飛繼續刺激著夏侯淵。
居然還想讓夏侯淵穿出來,張飛真夠狠的。換作後世的是,一個大老爺們穿個女裝出來,還有“女裝大佬”的雅號。可在這個時代,只會被人說是怪物。
夏侯淵是暴脾氣,這種屈辱是受不得的。換作是老狐狸的司馬懿,估計他還會樂意穿給張飛去看。司馬懿可是有女裝大佬的潛質。可惜啊,司馬懿現在張飛這邊的人。
夏侯淵喝道:“給本將放箭!狠狠地射?射死這個狂妄之徒!”
夏侯淵受不了張飛這種裝作無辜的樣子。
曹軍弓箭手早就準備好了,一陣箭雨就對著張飛射了過去。
可張飛是什麽人,這點羽箭在他眼裡還是有點不夠看,輕輕松松就曹軍弓箭手射向他的羽箭都給擊飛了。
“伯父,小婿送一份大禮給你!你就是這樣還禮的?還有沒有點長輩的樣子啊。實乃讓小婿失望啊!”張飛痛心疾首地說道。
張飛不去當演員實在可惜了。繞是遠處的馬良都對張飛演技感到佩服。
不過馬良很好奇,自己設計了用心女裝來刺激夏侯淵,夏侯淵居然到現在還能夠控制自己,這份隱忍的確夠厲害的。馬良自認自己做不到。以馬良對夏侯淵的調查,了解到夏侯淵性格很是暴躁的,現在都能夠忍住,馬良能不奇怪麽!?
“吾要殺了張飛!”夏侯淵轉過身去,他現在要和張飛決一死戰。
暴躁的夏侯淵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了。
“父親,不可啊!這是張飛的奸計,目的就是就是引誘父親出去啊!到時候有個萬一,咱們就完了。”夏侯衡很是著急。
“兄長說的沒錯。劉軍明知道張飛和咱們夏侯家有關系,還故意讓他來,擺明就是刺激父親。父親一定要冷靜,絕對不能中了對方的奸計!他們絕對是故意的!”
被自己的兩個兒子一說, 夏侯淵心中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
回頭想了一下,夏侯淵發現張飛就是不斷地刺激自己,好讓自己控制不住,殺出去。
夏侯淵暗叫一聲好險。
夏侯的武藝是高強,可不能與張飛抗衡。如果衝出去,被張飛來一個擒賊先擒王,估計曹軍這道防線就要崩潰了。
這道防線要是被劉軍攻破了,那麽劉軍就能夠長驅直入,殺到壽春城。夏侯淵就會成為整個曹軍的罪人了。
好在千鈞一發之際,夏侯淵恢復了理智。
“伯權,季權,還好你們勸說,為父差一點就控制不住中了張飛這廝的奸計!”夏侯淵松了一口氣說道。
夏侯衡和夏侯威也大松一口氣,好在夏侯淵是冷靜下來了,要是剛才沒有擋住,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