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飛奔到了劉玉所在寢宮,然後向門外駐守的侍衛們表示了糜芳那邊的情況,是否真的是派人過去。這個士兵是個機靈人,神武皇帝劉玉當然不是他可以見到的人,即便是門外的侍衛都比他高級,他笑呵呵地十分巴結地向侍衛請示了。
劉玉的侍衛怎麽會知道劉玉有沒有安排人過去,這當今陛下的心思可不是他們這種小人物能夠知道的。門外的這幾個侍衛還算是心腸比較好,在士兵哀求了幾次後就進去向劉玉匯報。如果是其他人的話,早就將這個士兵給轟走了。
侍衛來到了劉玉的面前,將糜芳士兵的情況說了一下。
“這是什麽情況啊?子方把元皓給攔住了?”劉玉奇怪了。
糜芳是關羽的二舅子,這次算是闖禍了,關羽必須要維護一下糜芳。關羽急忙向劉玉解釋道:“陛下,子方他不認識田先生。而且子方這麽做也是對的,沒有陛下的指令,他是不敢放任何人進去的。”
劉玉斜看了關羽一眼,居然這麽光明正大的袒護糜芳起來,看來有了親戚關系就是不一樣啊,你關羽之前怎麽就沒有朕的手令啥的就可以進去的。
劉玉對著侍衛說道:“告訴來人,就說朕的確派了田豐過去,若是還有疑問,讓糜子方自己過來向朕詢問!”
侍衛聽得出來劉玉語言中的怒氣,急忙轉身向門外走去,將劉玉的話原封不動的傳達給了前來詢問的士兵。
士兵也是嚇得臉色白,看來自己的上司是闖禍了,於是以來時更快的度往回飛奔。
沒過多久,糜芳就看到自己派出去的士兵飛奔而來了。
士兵來到糜芳的耳邊,輕輕地將劉玉的話傳達了給糜芳。
親自過去詢問?!糜芳的小臉蛋也是白了,從這句話中就看得出劉玉的火氣了。
但糜芳還是強製鎮定,滿臉微笑地對著田豐說道:“田大人,剛剛多有誤會,還請田大人莫要見怪。”
田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用問都知道糜芳已經確認了,反正糜芳做的還不錯,各種該有的禮節都是有,田豐也不是小氣之人,自然不會怪罪他了。
“糜將軍忠於職守,何錯之有。那本官可以進去了吧。”田豐微笑地說道。
“當然可以了。來,末將給大人帶路啊。”糜芳滿臉微笑地走在前面給田豐帶路。
來到了關押張飛的地方,糜芳對田豐說道:“大人,這裡就是關押張飛的地方了。”
田豐現這房間四周都布滿了手持兵器的士兵,還有大量的弓箭手,都虎視眈眈地盯著張飛的房間。田豐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直點頭,心想糜芳真的謹慎啊。
“糜將軍果然是心思緊密之人,這麽嚴密的布防,果然沒有辜負陛下的重托啊。”田豐摸著胡子笑道。
糜芳卻是不敢,他說出了一句讓田豐震驚的話:“大人有所不知,之前那個張飛是被繩索和鐵鏈綁起來的,現在卻沒有綁起來。為了安全起見,所以就將四周布滿了士兵。”
田豐震驚到把自己的胡子都拔下來幾根了,張飛那麽勇猛的人居然沒有被綁起來,這個對他這個前來遊說的人是很大的考驗啊。田豐很想問一下為什麽不把張飛給重新綁起來,如果待會張飛突然爆了一下,他這個小身板可是承受不住的。田豐不得不慎重考慮起遊說張飛的利益得失了。
“大人,您是不是有什麽顧慮啊?”糜芳說道。
田豐強自鎮定道:“沒什麽,這是想到了其他事情而已。”
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田豐想要退縮已經不可能了,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田豐平靜了一下心情然後毅然地向著關押張飛的房間走去。糜芳看到田豐那堅定的背影,心中大是佩服,要是他糜芳是不敢獨自一人進去的。
田豐猛地推開了房間的大門,喝道:“張翼德,你給老夫出來!”
張飛本來躺在地上呆,被這麽一聲怒喝給驚醒了,猛然站了起來,然後就看到了田豐怒氣衝衝走了進來。
張飛可是不認識田豐,對這樣的情況十分不解,心想:這老頭是誰啊,怎麽這麽憤怒的樣子啊。
“你是何人?要找在下何事?”張飛看到是一個老頭,語氣還算和氣的。
張飛突然站了起來,高大的身軀仿佛是一座鐵塔,居高臨下之下,有種讓人感到恐怖的感覺。
田豐算是見到過比張飛還要凶悍的呂布和典韋,這點壓力對他來說不值得一提。
“你就是張飛張翼德了?老夫乃是田豐田元皓!”田豐一臉嚴肅地說道。
張飛算是一個知識分子,最喜歡就是寫字畫畫的,只是在文學上的天賦沒有武學上的強悍,導致他在文學上的造詣不是那麽高,所以他很佩服那些學識很高的智者。張飛在老家的時候就聽說過田豐的名號,一直十分仰慕。沒有想到今天居然可以見到真人了。
張飛滿臉微笑地說:“原來是河北智者元皓先生在前,失敬啊。”
田豐心中暗喜:原來這張飛是聽說過自己的,那麽這事情就變得好辦多了。
田豐臉色不變,把自己的雙手扣在背後,一副十分不爽的樣子。
張飛急忙指著一個位置說道:“元皓先生請坐!”
田豐一副孺子可教的樣子,微笑著點頭做了下去。張飛也隨之坐了下去,從他的眼神中看得出張飛十分尊重田豐。
”在下年少之時就久聞先生大名,可惜被俗物所困,一直沒有時間前去向先生討教,今日能夠得見先生尊榮,真是三生有幸。不知道元皓先生近日前來所謂何事?“張飛文鄒鄒地說道,真沒想到他這個五大三粗的人居然會像一個書生那樣說話,實在難得。
張飛的一番話讓田豐十分受用。
一開始田豐還打算先聲奪人,用大道理來壓著張飛,讓張飛心生慚愧。但是這有個弊端,那就是田豐很擔心張飛會暴起傷人。畢竟在田豐的心裡面,武夫都是粗俗的,他們很難講道理的。
只是現在的情況不同了,誰曾想張飛對田豐這麽有禮貌,這讓田豐之前的準備都失算了。但這種失算是田豐樂於看到的,起碼都不用擔心張飛暴起傷人。
田豐臉色一正,仿佛世外高人一般,淡淡地說道:“老夫今日特為將軍而來!”
“先生,在下雖然孤陋寡聞,但是也知道您乃是跟隨劉玉最早的軍師,您若是要勸我歸降劉玉,還是請回吧。”張飛已經給了田豐面子,也知道田豐要來幹什麽了。為了將軍而來?不就是前來當說客的麽!還真的以為張飛傻啊。
“哈哈,張翼德,老夫曾聽雲長說過,你乃是當時豪傑,心懷漢室,真英雄人物。今日見你口出此言,真是狼心狗肺之徒,無君無父之小人!算老夫看走了眼!告辭了!”田豐一臉嫌棄,然後站了起來轉頭就走。
田豐這是欲擒故縱,要是張飛讓田豐離開,田豐保證第二天整個河北士林之中都流傳著張飛的罵名,即便是張飛的老家也是一樣的。
張飛一看田豐居然罵了自己一頓,然後滿臉不善地轉身離開,內心突然有一點不妙的感覺,急忙說道:“元皓先生,你這是何意?在下行事素來對得起天地百姓,你怎麽可以亂罵人?”
“罵你?罵你算是輕巧的,老夫一定會讓天下人都知道你的惡名。讓全天下的士人都知道你張飛的嘴臉!”田豐威脅地說道。
“田豐,你給我說清楚!”張飛直接擋住了田豐。
田豐的威脅有效,人生在世不就是為了一個名麽?留下一個罵名或者汙名,張飛覺得有點委屈。張飛憤怒地看著田豐,大有不說清楚就別想走的意思。
“說清楚?好,老夫今天就讓你清清楚楚!”田豐不屑地說道:“你張飛那是幽州豪富之家出身,自小也是飽讀詩書,深明大義。先皇被奸臣宦官所蒙蔽,導致天下大亂,你我有學之士均是輔佐明主平定亂世為己任。從黃巾之亂起,大漢已經付出了太多的代價,多少黎民百姓肝腦塗地!天下蒼生無不盼望著大漢能夠出現了一個明君,能夠平定天下,重振大漢聲威。在黎民百姓日夜期盼的時候,陛下出現了。陛下以雷霆萬鈞之勢殺滅董卓狗賊,穩定兩京。使得天下宵小苟且之輩不敢妄動。多年來,陛下南征北戰,滅掉無數禍亂天下的奸賊。當今天下能夠擋住陛下一統天下的只要曹操、孫策等幾個剩下的諸侯。大漢一統之勢已經大局,任何阻攔陛下一統天下的人都是逆賊。而你張翼德,你居然還在助紂為虐,即使陛下對你百般招攬也無動於衷。你不是一個無君無父之人,是什麽?”
“大哥乃是大漢皇叔,仁義響徹天下,在下跟隨大哥重振漢室,乃是真正的大義!”張飛辯解道。
田豐臉上露出了嘲笑的聲色,說道:“好一個大漢皇叔,劉備就是利用了這個名頭,不知道欺騙了多少無知愚民。敢問足下,作為大漢皇叔,難道就不應該跟隨在當今天下腳下麽?為何劉備多次針對陛下,不斷阻攔天下一統之事。足下捫心自問,劉備這麽多年的所作所為,真的全部都是為了大漢,為了天下蒼生,而不是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
“那是別人誹謗的。”張飛還是堅持著自己的想法。
“誹謗?若不是陛下看在劉備在黃巾之亂中的功勞,早就派人將其暗殺了。劉備若不是有野心,大可以投效在陛下麾下,陛下仁德,一個富貴侯爵絕對少不了他。你們兄弟三人都不會手足相殘。可如今到了這個地步,你還執迷不悟。還不清楚自己現在是在幫助一個什麽樣的人?”田豐反問道。
田豐的這句話實實在在的打在了張飛的心上,曾幾何時他也向劉備提過這一點,可劉備卻斷然拒絕了。張飛頓時陷入了沉默之中。
田豐決定繼續加強攻擊,關羽的口才不行,礙著兄弟情義,有些話實在不方便說,但田豐不同,他可不管張飛的感受,看張飛的樣子,已經有點動搖了,那麽田豐就要繼續加料了。
“劉備不願意跟隨陛下,那麽就是願意服從壽春的那位了。可結果如何,他還不是想方設法從壽春逃出,到汝南當土皇帝。曹操雖然專權,也不會容不得你們兄弟二人在壽春。但劉備還是這麽做了。你還覺得他是為了大漢?為了天下蒼生?告訴你,劉備就是為了他自己。”田豐喝道:“你被陛下俘虜了,有見過劉備帶兵前來救你麽?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性命,自己帶著屬下先走了。此人無情無義至此,虧你還當他是兄弟。老夫要是汝,肯定找個歪脖子樹吊死了。”
“不可能,不是這樣的!”張飛暴怒地把田豐一把捉了起來。
田豐渾然不懼,冷笑道:“你也就是剩下這點能耐了。 老夫說到你內心的痛處了吧,你無言以對,只能用這個方法來泄憤。來啊,老夫都這麽大歲數了,承受不了你的一擊。老夫輔佐陛下這麽多年,現在死了都值得了。唯一可惜的就是沒有看到陛下一統天下的場景。你動手啊!”
張飛有點下不了手了,田豐油鹽不進,自己即便打死他也沒有用的。張飛把田豐給放下了。
可田豐反手一把捉住了張飛的衣領,喝道:“張飛,你現在只有兩條路走,一條就是投效陛下,為天下蒼生出力。另一條就是自我了斷,天下都會知道你的罵名!你在幽州的族人都會以你為恥!你現在自己看著辦!”
一個老頭居然把張飛的衣領給捉住了,這個場景讓人很不相信。
張飛卻是被田豐的氣勢所震,有點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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