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可是皇帝啊,天底下最大的存在,加上用的借口是多麽的光明正大,了解民生,自古以來有多少君王可以做到這一點,恐怕十個手指都沒辦法數完吧。
用這樣光明正大的理由,就算是陳宮、沮授、田豐這幾個人多麽的智謀過人,也不能在公眾場所給劉玉難堪吧。如果陳宮他們不識趣,那麽他們的名聲就完蛋了。當今陛下深入民間了解民生,朝中奸臣當道,居然阻攔陛下,蒙蔽天聽,欲行董卓之故事。
不用多想,陳宮他們就能夠知道這樣的故事會在自己的等人為難劉玉之後,傳遍整個荊州的。
所以呢,現在明哲保身才是正道。
劉玉就是抓住了這一點,輕松而去。劉玉耍了一次十分有文化的流氓,讓陳宮等愣愣地站在城門口。
劉玉回頭看了一下陳宮幾人,正好和他們對視一番。劉玉更是挑釁地揚了一下眉毛。
現在不單單是性格暴躁的田豐怒了,連一直都是溫文爾雅著稱的沮授都來了脾氣。
陳宮對著沮授和田豐兩人說道:“二位,現在陛下已經平安歸來。我等可以放心了。不如到在下那裡,喝點小酒壓壓驚?”
沮授和田豐自然能夠明白陳宮的意思,當下就同意了陳宮的用意。
陳宮已經對劉玉很不滿了,微服私訪也是可以的,他們幾個人也不是那種老頑固,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劉玉想要去哪裡都是沒有問題。陳宮他們是臣子,不可能把劉玉給軟禁了。可劉玉有任何的動作都是瞞著他們,之前就有一次了,差點讓田豐想到了去死。這一次又來,陳宮、沮授、田豐都感覺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以後劉玉就沒有任何的顧忌了。
陳宮之所以邀請他們,不是陳宮大方,而是陳宮想要和沮授、田豐商議一下如何把劉玉的氣焰給打壓了下去。
到了陳宮的住所之後,酒菜很快就備了出來。酒是美酒,幾個菜肴都是荊州特色的美食,葷素搭配。既然是喝酒壓壓驚了,陳宮自然不會小氣。但現在即便是傳說中的龍肝鳳髓,沮授和田豐也食不甘味了。
“公台、元皓,陛下現在是越來越過分了。”沮授喝了一杯酒,以前感覺十分享受,可是現在卻覺得這酒有點寡味了。
沮授開了話頭,田豐作為好基友,十分認同,說道:“可不是麽!這次又是瞞著咱們出去了。老夫之前就差點被陛下給嚇死了。如今又來,老夫真的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陳宮點點頭,上一次劉玉耍了田豐一道,然後親自帶著兵馬殺向江夏。當時陳宮等人聽到這個消息,好懸沒有嚇出心臟病出來。萬一有一個不敢言之事,這大好的江山,萬世的基業就毀之一旦,他們有何面目回去見皇后和太子啊,有如何能夠面對滿朝的文武與黎民百姓。
“陛下微服出巡,本來是一件好事。咱們都不能說什麽。可是陛下千不該萬不該,就不應該這樣瞞著咱們。咱們每日為朝廷看著陛下,不是為了顯示自己的權勢或者打壓陛下,為的可是陛下的安危和大漢的未來。陛下這樣做,真是寒了咱們的心啊。”田豐平時就有點嘮叨,這次更是說了更多。
陳宮作為三人之中資格最老的一個,對劉玉的性格很是清楚,說道:“陛下龍潛之時就是喜好微服出巡。想當年,老夫和陛下相遇之時就是陛下微服出巡之際。或許,咱們對陛下的確是有點那個了。陛下可能在行宮呆的過於鬱悶,才會出去散散心的。”
陳宮不會說自己等人對劉玉太過嚴格,這可是一個大罪過,陳宮老謀深算,有些話必須是一帶而過,而沮授和田豐又是聰明人,和聰明人說話,不用浪費太多的口舌。
“公台,我等這樣做還不是為陛下。大漢江山都維系陛下一身。如今的荊州暗流湧動,萬一出了一些有歹意的,咱們就成為千古罪人了。”田豐都快開始罵人了,冷冷地說道:“都是李貴那廝攪和的,如果沒有他,陛下會有這樣的心思?如此小人,老夫日後定好好教他如何做人!”
“李仲允是該好好治治了。”沮授表示了認同,同時看向了陳宮,問道:“公台你覺得如何?”
果然不出李貴所料,真的有人把這次的黑鍋扣在了李貴的身上。李貴要知道這個,肯定哭暈在茅房的。
陳宮只能苦笑了,這次十有是劉玉自己的決定,但田豐、沮授偏偏就把黑鍋扣在李貴的身上,難道是他們二人不知道麽。顯然不是的。
沮授和田豐知道自己是奈何不了劉玉的,可卻不能讓劉玉繼續下去,所以就想到了要對劉玉的跟班下手了。李貴是劉玉跟前的紅人,這次出去,李貴也是有份的。處理了李貴,同樣就是告訴了劉玉,他們幾個人的態度,讓劉玉可以收斂一下。
陳宮琢磨了一會後,答非所問地說道:“二位覺得李仲允這人如何?陛下會不會聽從呢?”
經過陳宮的這麽一提醒,沮授和田豐幡然醒悟。李貴是劉玉的狗腿子,無論從跟隨劉玉的時間上看,還是從忠心程度來看,堪比靈帝時候的十常侍。沮授他們要整治李貴來向劉玉表達自己的意見,這個想法是好的。但實際效果卻一點都沒有。劉玉肯定不會聽從他們的建言,保住李貴是沒有問題的。李貴是小人沒錯,可他這個小人是因為他做事隻對劉玉負責,完全不顧其他人的感受。沮授和田豐做多大的努力也沒用。而最要命的就是,李貴這人可是一個狠人,手中更是掌握著遍布整個朝廷的情報組織“暗部”,沮授和田豐的一舉一動都要經過李貴傳達到劉玉的耳中。若是李貴心中怨恨,暗中在劉玉耳邊說點無關緊要的話,沮授和田豐日後就難辦了。他們自己是行得正,可是難保家中有些害群之馬,萬一被抓住了把柄,沮授和田豐就有點難看了。
“還是公台謹慎啊。”沮授暗罵自己傻,那麽簡單的事情居然要陳宮來提醒。
陳宮撫須而笑,仿佛世外高人一般。
田豐一聽到自己等人身為朝中重臣居然不能勸諫陛下,心中的原則收到了傷害,不滿地說道:“難道就任由陛下胡來,等日後無法收拾的時候,咱們再後悔?”
陳宮和沮授沉默了,他們今天聚在一起的目的就是為遏製劉玉亂來的苗頭,可說到這裡,居然是沒有任何的辦法,這不是浪費時間麽。
沮授思索了一會,把各種辦法都想了一下,可是卻被自己給否定了。以劉玉的性格,沮授還是真的奈何不了劉玉。
陳宮則是一臉的淡定,這副淡定被田豐給現了,他隱約猜到陳宮一定有辦法,於是鼓勵地說道:“三人之中,就以公台跟隨陛下最久。對於陛下的了解,公台是比較深刻的。老夫要是猜的不錯的話,公台已經成竹在胸了。公台何不暢所欲言啊。”
沮授看了陳宮一眼,他似乎也從陳宮的臉色之中看出了陳宮的心思。
陳宮心中對自己不滿意了,城府還是不夠深啊,居然被看出來了。陳宮決定以後自己要在城府這上面多下一些功夫,這樣才能夠保證自己不會被他人看穿了心思。
陳宮換成了一副笑臉,說道:“元皓公眼力驚人,在下佩服啊。不瞞兩位,在下是有一個辦法,至於成效如何,在下就不敢斷定了。”
“公台何出此言,如有良策需早早言明啊。我等也不能坐等時光流逝啊。”田豐是個實在人,立刻就有點埋怨的意思了。
陳宮對田豐的態度很不滿,歸根到底,陳宮可是軍機處三大軍機大臣之一,陛下之下三個最有權勢的官員之一,你田豐居然這樣說話,是不是佔著現在你們河北士人強勢想要欺負老夫了。
田豐不知道自己無形中把陳宮給得罪了。
沮授也沒有意識到陳宮的內心變化,出於習慣,沮授還是打了一個圓場,說道:“公台啊,咱們一起參議一下。若是事可為之,我等定然以公台為。”
陳宮這下子才滿意了一些。
同時陳宮也看出來了,田豐的性格就是耿直,有話就說,無形之中會得罪很多人。陳宮更是斷定若不是田豐的主上是劉玉,可能都活不到這個歲數。還有劉玉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耐這田豐的耿直。河北士人現在的代表人物是沮授,沮授的圓滑可以彌補田豐的耿直,兩者相互輔助,這才使得河北士人不斷做大了。
日後要對付河北士人,陳宮心中就有了底。
看在沮授的面子上,陳宮就不與田豐這個耿直的家夥多計較了,把自己的計策都說了出來:“陛下這次微服出巡,乃是為了了解民生。那咱們大可以在這裡做文章了。荊州是富庶,但經歷過劉琦劉琮兩人對戰、劉備禍害、江東入侵,百姓是苦不堪言。咱們就可以從此中入手,上奏陛下全力拯救蒼生。陛下身系黎明百姓的希望,自然責無旁貸,定然讓我等出謀劃策。我等到時候就可以讓陛下返回洛陽了。”
“這也行?老夫怎麽覺得像是癡人說夢啊。”田豐還是說出了得罪陳宮的話。
這讓怒火剛剛平息的陳宮很不滿了,冷冷地說道:“在下才疏學淺,兩位可以另請高謀!”
“元皓,你過分了。公台此舉大有深意啊。”沮授可不想得罪陳宮,馬上就說了田豐一頓,同時眼睛瞪了田豐一眼,讓其閉嘴。
田豐的臉色頓時不太好看了,但他也願意聽從沮授的意思。畢竟能夠讓劉玉返回洛陽,是他們這些大臣一直以來想要做的。
沮授微笑地對著陳宮說道:“公台,你也不要在意。在下從公台的話中看出,公台是想讓陛下自己返回洛陽了!”
“公與才學之高,在下佩服!”陳宮覺得沮授比田豐強太多了,心中的不滿已經放下,繼續說著剛才的話題,說道:“荊州民生調零。陛下在襄陽,每日的開銷十分巨大。即便陛下節儉,可一日之用,比之十戶一月之用。陛下不是常說,取之於民用之於民。那麽陛下每日消耗如此之大,對荊州百姓來說是一個巨大的負擔。若是陛下能夠返回洛陽,坐鎮中樞,那荊州的府庫就能夠拿出來恢復民生。陛下乃是聖明之君,肯定會聽從我等之言的。”
好吧,陳宮這是拿劉玉來說事了。
劉玉不是說自己是去了解民生了麽。那麽陳宮就說荊州百業待興,一切都是需要錢糧的。劉玉乃是皇帝,即便是吃最簡單的飯菜,也千挑萬選出來的,還經過層層的檢查才能夠到劉玉的面前,這每一個環節都不能出錯,一旦出錯就是萬分危險的事情。這就是天子的待遇,可裡面卻是要花費大量的財力。還有行宮之中的侍女、宦官、侍衛,那個不用吃喝啊。這一筆筆帳算起來,就是一個巨大的數字了。陳宮深知劉玉在對錢糧有一種近乎變態的執著,能省一點就省一點。現在陳宮就想用這一點來對付劉玉了。 陳宮認為劉玉肯定會深思熟慮一番,然後自己等人在旁邊多說幾句,把劉玉的愛民之心給挑了起來,不用多久,劉玉就自己想著為荊州的百姓減少負擔了。那個時候,就是陳宮等人大計成功之時。
“高!實在是高!”沮授給了陳宮一個大拇指。
劉玉用百姓之利益來解釋自己出去散心的用意,陳宮就用百姓的利益來驅使劉玉返回洛陽。這種針尖對麥芒的計策,劉玉即便想要辯解,沮授都認為劉玉找不到什麽好的理由了。
田豐當然是了解了陳宮的用意,對自己剛才的出言不遜表示了後悔,直接說道:“公台,剛才在下無禮,還請見諒啊。”
陳宮當然是接受了田豐的道歉,現在是他們共同對付劉玉才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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