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墨家,墨老爺子突然歎了口氣道:“塔莎算是毀了。”本來說是慶祝她出院的宴席,結果吃完飯她又回醫院了,這世事真是——無常。
顧綿垂下眼瞼。跟墨清梧回房間洗頭洗澡,然後兩人窩在一張沙發上聽音樂。
“卡米的拍攝技巧很不錯啊。竟然能將那兩個男人避開拍攝。”顧綿讚道。
“他學過。”墨清梧今天就沒說過兩句話,如果不是要配合顧綿的計劃,他怎麽可能去布魯斯家吃飯。
顧綿突然笑了起來,說起今天的事。“塔莎可能是腦震蕩的一點後遺症,怒火太旺,一下子有點暈。不過我沒有想到她暈得這麽巧,正好是站在燒烤爐旁暈,而且姿勢也暈得很完美。”塔莎的臉被燒壞,真的不是她動的手,她只是猜到他們請吃飯一定是有計劃的,但是請了墨老爺子一起,在客廳就不可能做什麽動作,樓上更不可能隨便引她上去,沒什麽借口,想來想去只能是後院。出去之前,她就讓卡米先帶了dv潛伏在後面某家房子上,一發現他們就拍攝。
“本來,她是要燒你的臉,讓你毀容。”墨清梧用的是肯定句。他為什麽對塔莎一點感覺都沒有,一來沒有眼緣,二來他眼光很毒,很早就看得出來這個女人表裡不一,很狠毒。
如果不是她已經自食惡果,他不介意讓她活得多“多姿多彩”一點。
顧綿聳了聳肩,其實她覺得自己現在也挺心狠的了,看到那麽一個如花似玉的女人毀了容,她竟然還能笑得出來。但是不然要怎麽樣?前一世,她覺得家裡那些極品就夠無法想像了。他們罵她,辱她,不讓她讀大學,不讓她出色,搶她的翡翠,那些就已經令人痛苦痛恨。但重生之後這一世,接觸了豪門,接觸了黑道,接觸了這些在普通人眼裡的人上人,她才發現前世那些不算什麽。
錢權越豐富的地方便越黑暗。人心也更險惡。就像什麽宅鬥宮鬥,貧寒家庭裡哪有這些個鬥來鬥去?爭搶的不過是三升半鬥米的東西,罵罵街撒撒潑。真正鬥得死來活去的是那些大戶,是皇宮。
她的生活圈子已經不同,那她能隻改變自己,更心狠些也不過是為了保護自己,她從未想過主動去害人。不是嗎?
晚上,顧綿接到了大衛的電話。
維塔這幾天根本就沒有時間再去找顧綿的麻煩。他本是天才銀行家,但是這幾天,原本與他的業務往來的幾個大戶突然都找上門來要調回資金。這是銀行最大的幾個客戶!
同時,上頭又找了幾件雞毛蒜皮的事出來,給了他好大一通臭罵。讓他交權出來。沒幾天,又有風聲說他貪汙,相關部門在準備派人下來調查。
而塔莎每天都在醫院大吵大鬧。只有他去好好安撫,說不會毀容才能安靜片刻。這樣一來,維塔就有一種心力交瘁的感覺,驟然覺得自己像是老了十歲。
成功有七分實力,三分運氣。運氣雖然隻佔三分,但是卻不可或缺。現在他就感覺自己缺了這三分運氣。甚至是走了霉運,而且他知道,這霉運肯定是墨清梧帶給他的。
哼,想要他認輸?不可能。維塔狠狠地捏扁了手裡的啤酒罐,用力投了出去。
而這段時間走霉運的不只是維塔一人,彼得也覺得自己很倒霉。先是公司被人舉報,然後有份秘密合約被商業間碟偷了出去,害公司既損失一個大項目,又賠了一大筆的違約金。因為公司的事忙得焦頭爛額,萊特又一直就希望他們能處理所有事務,根本就不想幫忙。但是這一天,萊特就聽到了顧綿的消息。
“mg集團?”萊特的眼睛亮了起來。斯特林家族自從沒有了軍火生意之後收入大筆減少,萊特是挖空心思想要賺錢。他身在商界,各國的知名企業都有所了解,mg集團現在如日中天,z國又是一塊大肥肉,誰都想啃一口。如果他能將mg捏在手裡——
報告這個消息的是萊特的二兒子樂恩。樂恩今年二十九歲,相當英俊,但卻是一名同性戀。這一點也是讓萊特惱火了很多年的,但是這種問題他也強迫不來,只能跟樂恩做了協議,以後他一定要娶一個女人在明面上擺著,私底下要怎麽做就隨便他。
不可否認,樂恩是斯特林家族中最英俊的男人。
他點了點頭說道:“沒錯,這個顧綿就是z國mg集團的董事長,穆爾能勾搭上她也算是有了座金山,z國商界說她是一個奇才。”
萊特冷笑道:“你看看人家,都知道在這方面努力,你呢?我聽說昨天又跟那個三流模特去遊船了?”那個模特還娘裡娘氣的,萊特一想起他那嬌柔的眼神,心裡就是一陣發抖。排斥同性戀的人一想到兩個男人在一起那麽親密都會接受不了。
樂恩這幾年因為這個問題被父親諷刺訓斥過無數次,著實也有點苦惱,這次才下定決心想了個辦法,現在聽他又說起這個,忙順著說道:“父親,我這次就是想給你討了兒媳婦回來的。”
“哦?是嗎?”萊特聞言大喜,不一會又沉了下來,“不會是騙我的吧?”
樂恩趕緊搖頭,壓低聲音,將他的計劃說了一遍,聽到萊特雙眼放光。
第二天,樂恩便出現在離墨家不太遠的一家西餐廳。俊美無比的樂恩走到哪裡都是焦點,他對自己的容貌有一萬分的自信,五歲開始他就已經征服無少女人的心了。果然,一進餐廳,幾乎所有的目光就全投在他身上,那些沒看過來的,自然是還沒發現他的人。
顧綿見到樂恩也有幾分讚歎,這個男人長得太英俊了,而且身材也是衣架子,一套休閑西服穿在身上很是不凡。
她看著樂恩微笑著站在她座位旁,紳士地微微彎了彎腰,道:“請問是顧綿小姐嗎?”
顧綿點了點頭,“請坐。”
樂恩在她對面坐下,“顧綿小姐很漂亮,用一句z國的古話來說,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樂恩字正腔圓地用中文說出了這兩個成語,目光灼灼。那樣子要多迷人就多迷人,男色有時候並不輸給女色。
他以為這樣的讚美和目光,顧綿怎麽也得有點羞澀地低下頭去,z國人不是含蓄膽怯的嗎?
但是顧綿卻面色如常,笑了笑道:“謝謝誇獎,樂恩先生不如說說來意吧。”樂恩是光明正大地打了電話到墨家約她出來見面的,墨清梧倒是不同意她出來赴約,但是她也知道他最近手頭的事很多,其中就有一大單是關於萊特的,反正她現在是暑假,可以在y國多住些日子,有空就幫幫他,看看樂恩打什麽主意。
“顧綿小姐是穆爾的未婚妻吧?”
顧綿怎一聽穆爾這個名字,有點不習慣,想想又覺得好笑,墨清梧的這個英文名真不怎麽樣,穆爾,木耳。
“對。”她坦然承認。
“既然這樣,我們也是一家人了,我是穆爾的二堂兄,你就叫我二哥吧,我叫你綿,ok?”樂恩笑得很溫和,顧綿聽了卻打了個寒顫,綿,墨大爺才能叫這麽親熱,你樂恩算老幾啊?
顧綿搖頭道:“不ok,我們還沒有結婚,不好這麽叫,你還是叫我顧綿小姐吧。”
樂恩碰了這麽一個釘子,心裡一怔,面色卻保持著俊秀的笑容。“那好吧,顧綿小姐,我這次是想找你幫我去選毛料的,我知道這邊有一個賭石小鎮,那邊的毛料都是從緬甸拉過來的,我想去挑幾塊,準備送給一個很喜歡翡翠毛料的長輩,但是我不太懂。我聽說你在z國開了一間翡翠店,在這方面很厲害,所以就想請你幫忙。”
顧綿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提這樣一個要求,她來之前做好了心理準備,是毒計是詭計,她都接著,但是看毛料——
這確實是她的強項。而主要是她太久沒有賭石,怎一聽到一批從緬甸運來的毛料,忍不住就心動了。
當然, 樂恩不可能這麽單純只是請她幫這個忙,但是她本來就決定要看他想搞什麽鬼,現在又加上有毛料,似乎她沒有理由拒絕,她還想碰碰運氣看有沒有珍稀翡翠呢。
“毛料在哪裡?是現在就去看嗎?”
樂恩搖了搖頭道:“在離這裡大概十公裡的一個老鎮上,那邊也有一些朋友長期玩賭石,要去的話得明天再去。”他看著顧綿,露出一個打趣的笑容來:“你是想帶著穆爾一起去嗎?不放心我?”
他們這才是第一次見面,而且大家都心知肚明墨清梧和斯特林家族的關系並不好,但是樂恩卻一來就擺出一份跟她很熟悉的態度,說話語氣還有些親昵,偏偏又沒有什麽出格的,要挑他的毛病還真沒有。
顧綿偏了偏頭,道:“怎麽,不能帶他一起去?”
樂恩呵呵笑了起來,搖了搖頭道:“當然不是,如果你想帶他一起去當然也是可以的。”
顧綿最後隻說再考慮考慮,明天給他答覆,樂恩也沒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