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用户中心
搜书趣 > 都市 > 同生 > 第18章

同生 第18章

簡繁轉換
作者:御井烹香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4-08-26 20:32:06 来源:搜书1

威尼斯.朱代卡島.奇普裡亞尼酒店

水是色彩的好夥伴,島嶼則一向是攝影師鍾愛的天堂,傳奇酒店奇普裡亞尼的早晨真稱得上瑰麗多姿,太陽氣勢磅礴地從天際線邊升起,沉甸甸地壓在烏雲上,水光蕩漾得活像是莫内的《日出.印象》——還沒到巴黎,法國的味道就已經纏上來了。H特意來得很早,在窗邊挑了個景觀最好的位置,他取了好幾樣早餐,還叫了煎蛋捲,美美地大吃起來。奇普裡亞尼酒店的早餐堪稱美味,蛋捲是嫩黃色的,摻了當地特產的薩拉米香腸和牛肝菌,主廚做的華夫餅看來也很合美國人的口味,他們居然還供應黑布丁。

「真想大吃一頓。」H邊吃邊說,不無遺憾——他知道規矩,不管難度多低,出任務時應該控制飲食,永遠不能吃得太飽,別嘗試新鮮食物。想想看,某項重要任務因你吃壞了肚子而耽擱……「也許拿到貨以後,我們能回來多住幾晚——你知道,這裡也許留下了某些值得注意的線索,什麼什麼的。」

「真拿到的話,你的獎金夠你在這住一整個月了。」K的聲音有些不以為然,「你在列車上吃得還不夠嗎,小心點,這女孩是個不穩定因素。」

「對傅來說她確實是最大的□□。」H不會小看李竺,任何一個能拿著格洛克17在射擊範圍的極限內把移動目標一槍爆頭的人都值得尊重,也因此,他仔細研究了案例資料。李竺會找上他是很讓人吃驚,但她的心態很好理解,她是有能力射爆一顆人頭,但恐怕不能接受從此後只能不斷逃亡的生活,H明目張膽地出現在他們身邊,這應該也給她施加了很強的心理壓力。她能保持到現在才全線崩潰,已經算是堅強了,畢竟,整件事完全開始於一個意外,她根本就沒有一點心理準備。「往好處看,Y的犧牲不是沒意義:如果不是那一槍讓她培養起了一點自信,她不敢主動找上來談條件,更不敢計畫奪取隨身碟——出賣隊友也是需要勇氣的。」

K不置可否,這觀點其實就是他在昨晚的會上提出的,只是在行動開始前他往往有些焦慮。這可以理解,對H來說,這依然是一次度假式任務:這裡是威尼斯,水面視野開闊,衛星幾乎能照清臉上的寒毛,李竺和傅展根本無處可去。他們是可以殺了他,但這只會讓東方快車號的行程停滯,這應該是他們極力避免的結果,他們應該只想讓這趟列車一直不停歇地開到巴黎去。

(K和H,另一方面,則很想讓列車就停在布加勒斯特,布達佩斯也可以接受,這樣他們就能用含糊的罪名,國際通緝犯的名義把這兩個人帶走,但很可惜的是他們也做不到,他們只能勉強趕上在布達佩斯上車)

生命沒有危險,暴露身份也無所謂,這趟貼靠監視任務執行得的確很輕鬆,H唯一的遺憾就是傅展。

「他倒的確是個厲害人物,很注重細節。昨晚我注意過,他們一直開窗通風。」

奇普裡亞尼酒店不存在狙擊角度,但如果他們和西方人一樣關著窗戶開空調的話,迷煙依然是老套又好用的一招。但傅展的確小心,不論是列車還是遊覽,都沒給他們留下一絲機會,K發出含糊不清的哼聲,「傅展凡出差,通常都八點吃早飯,時間不多,如果能來的話,她應該到了。」

他昨晚一定是私下又挖掘了不少資料,H心中一凜:這趟活不是官差,K沒說明,但他們多少心裡有數,真的能見光的話,支援不會這麼有限,不過當打手的總是聽話做事,問得太多哪個長官都不喜歡,他不打算太過好奇,只要能拿錢就好——但,普通私活的話,K恐怕不會這麼看重,昨晚會議結束已經是半夜三點,他很可能一晚沒睡。

Speak of the devil,K話音剛落,一道窈窕的身影就踱進了餐廳,李竺穿著淺白色針織衫,她的衣著品味的確無懈可擊,不過這顏色讓她更顯得憔悴蒼白,她眼下有兩道青黑的痕跡,是眼袋。

她直直向H走來,在他對面坐下,服務生送來餐牌,被她搖頭回絕。

「看來有人昨晚睡得不太好。」H試著活躍氣氛。

「昨晚我們分班守夜,我們的時間不多。」李竺面無表情,「我和他說我去找柳金夫人,最多五分鐘我就得去她的房間。」

分班守夜,果然,夜襲的計畫行不通,H點點頭:看來,傅展確實受過相關培訓,這麼看這行動在道德上完全站得住腳,他的技能已經足夠對國家產生威脅。「看來他已經很信任你了,在你的時段,你有沒有好好的檢查你們的小房間——東西在你身上嗎?」

李竺臉上流露出一絲嘲笑之情,這表情讓H想起她舉槍射擊時的淡漠,他們都看過Y死前那段錄影,攝像頭就藏在襯衫紐扣裡,這木然表情下一秒,鏡頭被血水覆蓋,斑斑駁駁,全是深深淺淺的紅。

他收起傲慢,不自覺坐直了些,李竺瞅他一眼,嘴角嚴厲的線條放鬆了些。「當然不在我身上,你可以先聽聽我的條件。首先,我要確保我和傅展的安全。」

「當然。」H一口答應。同時K說,「別答應得那麼隨便。」

他晚了一步,李竺的狐疑重新升起,她望了H兩秒才繼續說,「我們要的是絕對安全——這個隨身碟,我們也是出於偶然才拿到,你們已經做過調查,明白我們說的是真話,我們不想惹上麻煩,知道嗎?」

是她不想惹上麻煩才對,說實話,傅展是否完全出於偶然才接觸到隨身碟,H現在已不那麼肯定,他暗自嘀咕了幾句,「只要能拿回隨身碟,我們會很高興到此為止。」

「真好聽,如果我能就這麼相信就好了。」李竺譏刺道,她的態度比昨晚不知強硬多少。「我隻接受一種交換——在列車上,我會搞定傅展,拿到隨身碟,把它藏在一個只有我知道的地方。然後我們一起去中國大使館,你們和我一起進去,過安檢以前,我把藏著的地方告訴你們,你們找到隨身碟以後,我進入大使館。」

「沒提傅展,看起來她並不打算真正考慮他的安全。」K在耳機裡哼了一聲,「女人。」

的確,確保她和傅展的安全,看來只是李竺的虛高開價,她真正的心理底線是確保自己的安全,至於被她搞定(多數是弄昏)後的傅展,是否會被他們順便帶走,她並不怎麼關心。

H沒吭聲,做出考慮的樣子,等待K的進一步指示。

可能是因為睡眠不佳,K的話也比以前多,他自言自語地說,「她的態度很有攻擊性,要價很高,看來,仍未完全下決心,內心深處,她隱隱希望我們拒絕她的提議,這樣她就沒有別的選擇,也不必背叛朋友了……」

微妙的心理,但應該猜得八.九不離十,特別工作人員都受過相關訓練,可以分辨言辭的真假。以H自己的眼光來看,K是把她躁動的心態給摸透了。

「可以,但有個問題得先問問你——隨身碟打開過嗎?」

「沒有,我們沒有碰到過電腦。東方快車號不提供,旅途又太動盪。」李竺自然地說,是真話。「我要這件事完全過去——所有細節都過去,它就沒發生過,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你知道,包括——」

她梗了一下,沒法說下去了,好像要出口的話難以啟齒。H不禁暗笑,他主動說,「包括特洛伊的事?」

罪惡感和慌亂從她眼中一閃即逝,李竺忽然有些躲閃,唉,初次殺人通常都是這樣,總覺得負著什麼債,「……對,包括特洛伊的事。」

她低低地說,但很快又大聲起來,為了彌補剛才的弱勢,反而加倍強硬,「我要一份完美的不在場證明,你們做給我,證明事發時我在伊斯坦布爾——包括視頻監控證據。完整證據沒到我手裡的話,免談。」

這是談判,不是單方面的要求大會,H不禁微慍,這不僅僅是因為她的要求有些棘手,也因為她越來越強硬的態度,這不是他樂見的走向。

「看來她根本就不信任我們,她擔心我們不會讓她那麼輕易地離開巴黎。」K在耳機中評論道,他沉吟了一下,「她太慌張了,已經無法自控,不能讓這節奏繼續,控制一下,否則她會不斷提出更離譜的要求來試探我們的底線。」

正是被純粹的慌張和恐懼驅使,她才會私下出賣同伴,H同意K的看法,李竺正處在輕度的崩潰中,她想追求的安全感注定無法從他們身上得到,這樣的談判不可能有結果。

「這要求很難。」他說,語調平靜,直視李竺,用肢體語言傳遞著安撫,希望著能奏效。「但我們會努力——我們需要一段時間準備。」

李竺頓了一下,像是想要發火又強忍住——她的表情慢慢有所變化,看得出來,這個突來的挫折讓她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失控。

「當然,在到達巴黎以前你們有足夠的時間。」她說,低下頭看看表,又匆忙起來。「只有一晚上了,最後時限是今晚的晚餐——但不要和我說話,傅展有點動疑心了,他一直懷疑你有問題。不要有眼神接觸,不要特別注意我。」

像是想到了什麼,她臉上有條肌肉抽動了下,「他……是個特別危險的人,我不想冒風險,我受夠風險了。」

這確實是她的真心話。H能感受得到,有那麼一小會兒,他像是進入了李竺的角色,確實對她產生了同情:跟在傅展身邊,滋味也許不會比同他們纏鬥來得更好,如果被他發覺不對,這男人可能的確會為了消滅風險,把她處理掉。

而這當然是不可接受的,這也就意味著隨身碟為他們所得的可能性又一次變小。

「好的,」H說,「我們能想出點暗號——」

他思忖了一下,「今晚你能到酒吧車廂來嗎?」

「不能肯定,他之前過去只是為了觀察新上車的乘客,在威尼斯沒人上車,到巴黎也只剩一晚了,沒必要繼續觀察局勢,也許吃完晚飯我們就會回去臥室。」

「那就在晚餐車廂。」H決定,「如果東西準備好了,我就點一杯可樂——當晚,你會拿到一個資料夾,裡面有你需要的所有東西。如果我們還需要一點時間,我就點杯雞尾酒,意思是,明早在巴黎火車站你可以拿到那東西。」

「如果做不到呢?」

「那我就點杯羅曼尼康帝。」H說,他情不自禁,想開個小小的玩笑,「我見過你的身手——人在死前總得喝杯好酒,不是嗎?」

李竺像被蜇到一樣跳了起來,對他怒目而視,但又很快壓下怒火,匆匆看眼腕表,草率地說,「那就這麼定了,我走了。」

她一路衝出餐廳,腳步踉蹌淩亂,H(和視網膜輔助系統背後的K)一起目送她消失,K評論道,「看那些服務生的表情,又一個東方快車號的傳奇故事。」

「我們怎麼選?拜託,別選羅曼尼康帝。火車打鬥實在太俗套,現在的電影都不愛拍了。」H說,這次小小的會面讓他胃口大開,任務結束的曙光就在前頭,他決定多吃一片吐司。

「你怎麼看?」

「照我說,我當然選可樂,就按她說的完成交易,他們根本不知道那個隨身碟裡裝著什麼,讓她回去又有什麼大礙呢?」H擰開礦泉水瓶蓋喝了一口,他不否認此舉藏有私心,只要在這裡完成交易,善後就不是他的事了,他現在最想要的是把隨身碟好好拿到手裡。「你也看到了,她完全慌了神,在極致的恐懼下開槍殺一個人,在當時是別無選擇,但一旦清醒過來,她會付出一切代價來擺脫這種生活,不是嗎?她有什麼動力騙我們?隨身碟她拿著有什麼用呢?這應該不是陷阱。」

「確實如此,但她走進中國大使館以後,會發生的事就超出我們的掌控,如果她根本沒拿到隨身碟,只是想籍此脫身怎麼辦?如果她和傅展已經達成默契,兵分兩路引開我們的注意力呢?」

K的立場和他不同,他的決定H也無權置喙,他沉默地聽著,「點一杯雞尾酒,在巴黎火車站把她帶走,連車廂一起,她在火車上的活動範圍那麼有限,隨身碟能藏到哪去?慢慢拆碎,總能問出口的。」

被拆碎的不止是火車——當然他會選雞尾酒,如果這不是陷阱,李竺就會為他們解決傅展,即使這是陷阱,這杯雞尾酒也能讓他們的警戒心降到最低,雞尾酒是最佳選擇。

H點點頭,他哀歎道,「繁忙的一天。」

的確是繁忙的一天,東方快車號的乘客們先去流覽玻璃島和總督府,隨後乘船直奔火車站,傅先生全程看緊傅太太,他看起來的確已經動了一點疑心,眉宇間時不時有些陰雲掠過,意味深長地凝視著雷頓和施密特。

這兩個男人都表現得很無辜,傅太太低垂著頭,緊緊跟在先生身後,臉色蒼白,魂不守舍,柳金太太等乘客看戲看得很樂,每一乘東方快車號都有故事,他們的也許不如小說精彩,但也足夠令人想入非非。

結束上半天的遊覽,下午,東方快車號再度啟程,從鹹水湖面駛過,駛向下一個目的地,巴黎。車上乘客再度發生變化,有些人在威尼斯下車,有些人預備著在巴黎離開,但沒人上車,從威尼斯到倫敦有很多種方法,乘坐東方快車,在巴黎停留的那一晚顯得尷尬。

晚上就餐時,餐車有些冷清,H坐在角落,穩穩地享受著自己的牛排,施密特埋頭坐在另一角玩著手機,餘下幾對老夫妻努力維持著社交氣氛,並因為這兩個單身男子的不配合略顯惱火。傅先生和傅太太進入餐車時,受到他們報復性的熱烈歡迎。

經過一下午的休息,李竺似乎暫時成功地打消了他的懷疑,傅展看來容光煥發,她也鎮定了不少,臉色不再那麼蒼白,雖然歡容仍勉強,經過一番熱烈的應酬,他們在車廂中央落座,李竺瞟了H一眼,看似無意,沒等他回應,她就又扭過頭,和別人攀談起來。

H清清嗓子,叫侍者過來。「麻煩給我一杯莫吉托。」

一杯雞尾酒很快端了上來,那個臉色蒼白的小女人看似仍一臉冷漠,但抓著椅背的手指節忽然泛白,她若有若無地投來視線,H迎著她的方向咧嘴一笑,舉杯飲了一口。

東方快車號的調酒師手藝不錯,這酒味道挺好,甜絲絲的,泛著薄荷葉的清涼,他想多喝幾口——明天以後,誰知道他什麼時候還能再坐一次奢華列車,但職業的謹慎仍讓他放下了酒杯,也許,以後……

他忽然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大呵欠:這幾天他休息得的確太不夠了……

#

「喝了。」

一個事實是,特工出任務時通常會很小心,避免攝入計畫以外的酒精,如果確實需要喝酒,他們會在事前服用解酒藥。事實上,大多數特工出於習慣,避免飲用開杯飲料,他們和謹慎小心的運動員一樣,通常隻喝沒開封的礦泉水。

「嗯。你可以表現得有點驚訝的樣子,雖然他未必會記得,不過反正有益無害。」

在精彩的威尼斯之後,重新回到火車上確實有些讓人氣悶,這也是大多火車奢華旅行都儘量把時間壓縮在7天以內的緣故,在狹小空間中棲息太長時間,會讓人沒精打採。今天的晚宴就有些尷尬——雷頓先生吃到一半居然睡著了,他把餐盤推到一邊,伏在桌上呼呼大睡,響亮的呼嚕聲簡直激起迴響,讓不少乘客啞然失笑。傅太太更是頻頻回頭張望,情不自禁地露出了滿臉關切之色。

「他沒事吧?」當餐車服務生——和某位元神奇出現的列車員一起把他攙扶出包廂時,她忍不住問。

「應該是太疲憊了,夫人。」列車員悶聲說,他的氣質有些太嚴肅,似乎不太合適東方快車號的標準。「他會沒事的。」

他順手把那杯沒喝完的莫吉托帶走了。

另一個事實是,大部分計謀都不複雜,因為,如同傅展說得一樣,計畫總是會出錯,而且,人性總是能出人意料,再簡單的計策也能屢屢奏效——比如,圍屍打援,這就是抓住了人性的本質一點。發生問題時,人們總會想要接近它,弄懂它,這是難以遏制的本能,尤其當你在處理兩個門外漢的簡單問題時,你總是會放鬆警惕。甚至不會在第一時間懷疑到他們頭上——畢竟,他們哪來的藥呢?

「做得挺好的。」傅展說,他扯了扯領結,「還不自信什麼,這不是很出色地完成了你的部分嗎?你早該參演電影——雖然今早我沒看到,但剛才你的表現,簡直是世界級演技。」

遵照他的安排——她是演員,他是導演,對白或許是臨場發揮,她的情緒狀態經過精心指導、反復排練,全來自傅展的推敲和分析,李竺不能從容,只能恐懼,從容讓人心生警惕,恐懼反而能讓人放下戒心。這依然是很簡單的人性。

「這也許根本就不是演技,只是某部分真實的我。」在雷頓飲酒以前,李竺一直處於極度的亢奮和緊張中,情緒的餘潮還沒退卻,依然衝刷,她脫口而出,「也許我只是選擇把這一面表現出來。」

他們的眼神隔著餐桌相遇,彼此都有點訝異,誰也沒想到她居然會突然承認了一小片脆弱醜陋的自我,人們總在對手面前炫耀羽毛,展現光鮮一面,而真正的弱點,卻甚至連親人都無緣證見。

現在並非是合適的場合,這眼神,一觸即收,傅展微笑起來,「那麼,現在該輪到我去表現我的另一面了。」

他喝口水,把刀叉擺成暫離餐桌的樣式,文質彬彬地站起來,走向餐車末端,那有個洗手間。

沒人對他的離席感到詫異,傅先生可能有點隱疾,他經常吃到一半就離開一段時間。李竺凝視他的背影一會,垂下頭繼續吃她的晚餐。她對傅展的信心比對自己的要足,他不但一手導演了整場秀(要點是雷頓必須在今晚的列車上飲藥,這樣誰也沒法再派人上車),把自己的部分完成得比她更出色——畢竟,就連她也猜不出他是怎麼把藥下進那杯莫吉托裡的——她甚至懷疑藥根本就不在雞尾酒中,她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是為了放鬆雷頓的警惕。

場合所限,他們的包廂可能已被污染,太多的細節不便交流,疑惑只能放在心底,她安安靜靜地吃著自己的晚飯,過了五分鐘,傅展甩著手,輕輕鬆鬆地走進來。

「搞定。」他隨便地說,「列車上多了一個呼呼大睡的懶惰列車員——如果藥效不假,我們應該可以平平安安地到達巴黎了。」

施密特從剛才起就灼熱地望著他們直瞧,表情充滿糾結的好奇,也許還有一點警惕和著迷,共同的敵人被暫時處理,施密特和他的組織應該是他們要處理的下一個問題。但李竺暫時沒心思去想,這句話就像是一根火柴,跌落在地,點亮了渴望的火炬。

巴黎!

這座城市懷著巨大的象徵意義,成為此時她心中的應許之地,終於,經過千辛萬苦,他們和巴黎之間,只剩一晚的距離。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