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李綠蓉的雙眼顫了顫,忍著身體的不適張開眼,看了看躺在自己身邊的胤禛歎了一口氣,昨夜雖說是自己新婚之夜,可是就看胤禛卻是沒有絲毫憐惜之意,可見對自己的不滿已經連隱瞞都沒有隱瞞了。
就這麼一聲歎息,身側的人也睜開了那雙丹鳳眼,眼中卻是清明一片,絲毫沒有剛睡醒人的迷糊之感。
李綠蓉被那眼中的清明之色嚇了一跳,然後就見胤禛瞥了自己一眼說道:「伺候爺起身。」然後就自顧自的掀開被子從床上起身。
李綠蓉見著杯子下那潔白的貞操布上的一律嫣紅,不由紅了紅臉,卻也知道這個時候還不是自己應該害羞的時候,忍著私密處傳來的刺痛不適感,李綠蓉皺了皺眉,卻也忍著身子的不適從床上爬起來侍奉胤禛穿衣來。
就這樣,撐著渾身酸痛的身子,李綠蓉將胤禛的外袍和頭髮梳好,已經是一炷香之後了,這一刻,李綠蓉不由有些感慨幸好這胤禛不是個女子,否則這一頓折騰下來自己還真不一定受得住。
穿戴好了之後的胤禛看了還穿著寢衣的李綠蓉一眼,倒也沒有繼續為難她,「你也收拾收拾,待會兒還要去給福晉敬茶,爺就先過去了。」
說著也不等李綠蓉回應就轉身走了出去,李綠蓉稍稍一愣之後連忙福身道:「恭送爺。」
門外,蘇培盛卻是早就在聽見門內的動靜的時候就醒了過來,而喬禾也是早早的趕到了門邊。
胤禛拉開房門,看著門外的蘇培盛和一臉恭敬的福身行禮的喬禾頓了頓,然後說道:「好好侍奉你家主子。」說完便走了出去。
等著胤禛和蘇培盛都走了出去,喬禾這才連忙走進了房間,只見房中還是紅綢鋪牆,就連桌上的紅燭都還沒有燃盡,而原本應該一臉喜色的李綠蓉卻是穿著一身紅色的寢衣,披頭散髮的坐在床邊發呆。
看著自家主子這個樣子,喬禾眼中透出一絲擔憂,正要說些什麼,就見李綠蓉轉過頭,「是喬禾啊,快來幫我梳妝吧。」說著就站起身子走到梳妝台旁坐下。
喬禾聞言走過去,拿起梳子就幫李綠蓉梳妝起來,看著鏡中臉色不怎麼好的李綠蓉,喬禾想了想後說道:「格格,昨個兒晚上四爺他……」
「是主子。」喬禾還沒有說完,李綠蓉就打斷她的話說道。
喬禾一愣,然後就聽見李綠蓉說道,「喬禾你應該叫我為主子。」
聞言,喬禾沉默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也知道,李綠蓉這不僅僅只是在糾正自己的說法,同時,她也不想提起胤禛和昨天晚上的事情來。
主僕二人就這麼沒有說話,一個看著鏡中的自己發呆,另一個默默的梳著李綠蓉的髮飾。
這時,房門突然被敲響了,喬禾不由回頭看了看,只見一個身穿青墨色旗裝,頭上梳著一個扁方的老嬤嬤捧著一個空的托盤站在門邊,見喬禾轉過頭,那嬤嬤頓時笑道:「奴婢是奉德妃娘娘的命令來收歡喜帕的,不知道瓜爾佳庶福晉是否方便?」
喬禾聞言不由看了李綠蓉一眼,只見李綠蓉頭也沒回,點了點頭道:「嬤嬤請自便吧,喬禾,去幫一幫嬤嬤。」
「哎,謝庶福晉。」老嬤嬤頓時福身謝道,然後笑著走到床邊,看著歡喜帕上的那抹猩紅,臉上的笑意也是更加濃郁了幾分。
喬禾也是放下手中的梳子走到床邊,看著床上的歡喜帕紅了紅臉,然後就幫著老嬤嬤收拾好歡喜帕放進托盤,同時拿出一個荷包放在托盤的一角笑道:「庶福晉請嬤嬤喝茶的,還請嬤嬤在德妃娘娘面前多多美言幾句才是。」
見狀,老嬤嬤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濃郁,一雙渾濁的老眼頓時咪了起來,「姑娘這話說的,庶福晉那是天仙一樣的人物,那你有需要奴婢美言的,姑娘放心,奴婢省的的,謝庶福晉賞。」
「嬤嬤慢走。」聽到老嬤嬤這麼說,喬禾也是笑道。
老嬤嬤這才托著托盤走了出去,再出門的一瞬間,原本還在托盤上的荷包便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收到了袖中了,整個人也是收起了臉上的笑意,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對此,李綠蓉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看見也沒有聽見一樣,卻是自顧自的拿起桌上的胭脂水粉在自己的臉上輕輕的擦拭起來。
這邊,喬禾也幫這李綠蓉梳好了頭髮,問道:「主子,今兒個您打算穿那件衣服,梳個什麼髮飾是好?」
李綠蓉聞言手上的動作一頓,然後往後看了看,抿了抿嘴說道:「就穿那件黃褐色的富貴魚圖的旗裝好了,梳個大兩把,就用德妃娘娘賜的那支銜珠鳳鳥的珠釵做主飾好了。」
「可是主子,這是不是太張揚了?」喬禾皺了皺眉說道。
「如今我是這四爺府裡位分僅次於福晉的人,若是不夠莊重,怎能服眾,張揚幾分倒也無妨,再說了,就看如今這府中的形式,就算是我不張揚,也不會有人忽視我的存在,倒不如張揚幾分,還能震懾一些宵小,你就按我說的做吧。」
聽到李綠蓉這麼說,喬禾也沒有再說什麼,點了點頭便開始幫李綠蓉梳妝。
看著鏡中的自己,李綠蓉想了想,從梳妝盒裡拿出一張紅色的口紙,放在嘴邊輕抿一口,便見原本粉色的朱唇頓時變作絳色,分娩紅唇好不誘人,一雙彎眉更是用黛筆勾勒的細長猶如柳葉一般。
等到李綠蓉收拾完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了,只見她一身黃褐色的旗裝盡顯富貴,頭上梳著一個大兩把,一直銜珠鳳鳥珠釵宛如沖天之態,彷彿下一秒就能聽聞鳳鳴一般,眼角用金粉作勢,整個人卻是威嚴艷麗的好幾分,僅僅是坐在那裡就給人一眾壓迫的感覺,令人望而生畏。
看著這完全不像平素裡主子模樣的李綠蓉,喬禾心中微微一歎,看了看梳妝盒,卻是默默的從裡面取出一直不算華貴的金花,戴在了自己的頭上,然後用粉黛在自己臉上也勾勒了三分,整張臉也變得銳利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