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去年八月開始,被軟禁在王府後院,到如今已經五個多月。
她想要出去,想要去見那個人,想要自由……
正傷心之際,房門被人推開,身著豔紅衣衫的溫雅出現在房中。
夏侯挽挽站在門口,悄聲道:「你快些跟她說完話,我幫你放風!」
說罷,便掩上了房門。
溫雅得意地在床榻邊緣坐下,眉梢眼角都是難以遮掩的歡喜:「嫡姐,你大概不知道吧?剛剛王爺在宴席上,當眾宣佈,將你貶為側妃!從今以後,你就不是晉寧王妃了,只是一個,小小的側妃!」
溫傾慕注視著她的嘴臉,禁不住咧唇一笑:「溫家和王府決裂,溫雅,莫非你還肖想著晉寧王妃的位置?」
「有什麼不可以的?!」溫雅被踩了尾巴,頓時滿臉不悅,「別再來說教我,你沒有資格!」
溫傾慕輕笑,緩緩闔上雙眼。
沒有見到溫傾慕如想像中悲痛,溫雅頗為失望,冷哼一聲,站起來憤憤離開。
她走後不久,一道性感的男聲自窗邊響起:「慕慕,你難過嗎?」
溫傾慕驚訝地睜開眼睛望向窗邊,身著紅色錦袍的貴公子倚在窗邊,笑容十分欠揍。
「你怎麼來了?」她勉強坐起身。
花容戰走到床榻邊緣坐下,將她扶起來,在她背後墊上軟枕,桃花眼裡都是笑意:「我怕你聽到那個消息傷心,所以偷偷過來看你。」
「我不愛他,又怎會傷心?」溫傾慕聲音虛弱,一雙妙目只盯著面前的男人,彷彿生怕他消失一般。
花容戰執起她的一隻纖纖玉手,在手背上親了一口,「慕慕,你瘦了。」
「你心疼嗎?」
「心疼。」花容戰坦言,「慕慕,好好吃飯,我一定會帶你走的。」
溫傾慕凝視著他,漆黑的瞳眸漸漸濕潤起來。
她伸出手,輕輕勾住他的手指,聲音極輕:「那我等你……」
話音落地,卻有眼淚潸然滑落。
花容戰單手捧著她的小臉,桃花眼低垂,俯首吻掉她臉上的淚花。
溫傾慕卻主動吻住他的唇瓣。
「慕慕?」
他注視著她的眼眸。
「容戰,可以嗎?這一次,溫柔一點……」
溫傾慕眼中隱隱有著渴求。
帳幔垂落,花容戰欺身而上。
……
前院,楚隨玉與旁邊前來敬酒的公子小酌,身旁那位側妃接受著女眷們的恭維,笑的容光煥發。
溫雅也捧著杯酒水過來,略有些羞赧,低垂著眼睫,輕聲道:「王爺,我剛剛去探望了姐姐,我能和您單獨說說話嗎?」
孤男寡女相處一室乃是不妥的,可在場的人都知道溫雅是晉寧王妃的庶妹,只當她是想跟晉寧王談一談溫傾慕被貶為側妃的事,於是誰也沒在意。
楚隨玉與她到了內堂,溫雅才卸下偽裝,撲過去一把抱住楚隨玉的腰身:「王爺,我好想您啊!您將姐姐貶為側妃,那我可以做您的王妃嗎?」
說著,抬起頭,小臉上是濃濃的孺慕。
楚隨玉俊臉上遍佈愁容:「雅兒,再過段時間,宮中恐怕要進行選秀。你生得漂亮可愛,又出身溫家,恐怕——」
溫雅一驚,滿臉不可置信:「選秀?!」
「是啊。」楚隨玉輕輕摸了摸她的臉蛋,眼中俱是含情脈脈,「雅兒,咱們此生怕是有緣無份了。你若進了宮,定要好好侍奉皇兄,切莫再思念我。」
「可是,可是……」溫雅急得半晌說不出話來,只呆呆凝視著楚隨玉。
楚隨玉低頭,親了親她的嘴唇,「皇兄向來視本王為眼中釘肉中刺,雅兒,你若進宮,一定要為本王多多美言幾句。若能將皇兄每天做了什麼都告訴本王,本王可以隨時做準備提防他,那就更好了。」
溫雅怔了怔,卻又聽得他遺憾地開口:「罷了,你還是好好侍奉皇兄。若是被他發現你將他的事告訴本王,他性格殘酷,恐怕你會吃不了兜著走。本王如何忍心讓你吃苦……」
他的聲音溫柔如水,眼神更是盛滿了憐惜。
溫雅被他的話和表情所打動,心中無比感動,於是堅定地開口道:「我愛的人是王爺,就算進了宮,我還是愛著王爺!只要是為了王爺好,即便叫我去偷皇上的玉璽,我都願意!」
楚隨玉頓時面露震驚之色,旋即深情款款地將她擁入懷中:「雅兒,還是你待本王好……皇兄膝下無子,從摘星樓墜落後又一直身子不適,恐怕過不了兩年就會駕崩。到那個時候,定然是本王繼承大統。本王若為帝,定然封你為後。」
溫雅一聽,難掩激動之色,抬頭看他:「真的嗎?我能當皇后?!」
「自然是真的。」楚隨玉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滿臉寵溺。
溫雅將他抱得更緊些,面頰貼著他的胸膛,忍不住哭道:「我就知道王爺是真心愛我的!王爺,到時候我能把嫡姐踩在腳底下嗎?!我很討厭她,她總是處處對我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說教姿態,真是令人厭惡!反正您也不要她了,我要嫡姐給我為奴為婢,我要好好折騰她!」
楚隨玉聽著這番話,因為不悅,眼底如同淬了霜雪。
可他的聲音卻依舊溫和:「自然可以。只要雅兒喜歡,怎麼都可以。」
溫雅更加激動,在心裡打定主意,要好好監視皇上,幫王爺繼承大統。
楚隨玉不費吹灰之力便得到一枚好用的棋子,注視著虛空,唇角緩緩勾起一道弧度。
此時的後院閨房中。
帳中雲雨漸歇,溫傾慕躺在軟枕上,蒼白的小臉在雲雨過後變得豔若桃李,十分明豔動人。
那雙妙目裡瀰漫著盈盈水光,紅潤的小嘴微微張開,叫花容戰憐愛不已,修長的手指撫摸著她的面頰,調笑道:「慕慕,你這個樣子,倒是叫我想要再來一次了……」
溫傾慕喘息著,偏頭看他,這個男人一頭烏黑長發垂落在榻上,妖美的面龐比平常更加誘惑,勾人的桃花眼微微挑起,怎麼看怎麼妖孽。
她隨手握住他的一縷髮絲,眼中都是不捨:「將來,你會帶我走,去看西南村鎮的草市,去看巍峨壯闊的南斷山脈,去看四季如夏的南蠻……是不是?」
花容戰鄭重點頭,想起什麼,撿起床角的錦袍,從袖袋裡取出一把匕首,正是當初拍賣會上,他花高價從溫傾慕手中搶來的七星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