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秀在工廠裡頭請的假期快到了,雖然舍不得這一天將近一百塊的收入,可海玉還是決定要跟她一起回去。
短短七天,她就攢下了六百塊錢。
放在以往,簡直是想都不敢想的巨款!
再加上張雲秀答應要給她借300塊,海玉一想到自己即將要脫離那個牢籠,激動的都快哭了。
若不是這回碰上那對婆孫二人,海玉覺得這投機倒把的事兒倒也不是不能繼續做,雖然風險高可收益也不小。
不過頭回乾這種事兒就撞上了一個殺人犯,有點封建迷信的海玉覺得還是小命最重要。
雖然之前坐車的經歷讓海玉說寧願走路回老家也不願意再坐車,可忙活了這麽多天,她還真沒那個能耐靠著雙腿走回去。
閨蜜倆坐著讓人受盡折磨的大客車又一路飛奔到了縣城。
張雲秀將人帶到自己家裡,衝著海玉說道:“回頭你也住城裡來唄?要不要我陪你回朱家解決你這個離婚的問題?”
“你明天不就要上班了嗎?放心吧,這件事兒我能自己搞定的。”海玉知道她不放心,笑著說道:“你安心上班,明天處理完這件事情我就搬過來跟你住幾天,順便你再幫我琢磨下我以後該幹啥。這次出去後,我也不想一輩子背朝天過日子,得自個兒琢磨個出路才行。”
“也行。”張雲秀想了想。
紡織廠那邊的工作她還是不想放棄的,畢竟是個難得的有正經收入來源的借口。
至於海玉未來的出路。
張雲秀想到這丫頭做衣服好像還有一手,刺繡這些東西做的也很不錯,未來服裝生意這塊兒可是個巨大蛋糕,要不是前世她對這些一竅不通,自個兒都想參一股進去。
如果海玉喜歡做衣服的話,以後倒是可以以此謀生。
不過這話她還沒打算現在就告訴海玉,怎麽著也得等到八三年後上頭的政策文件下來,國家允許私人做生意時才告訴她也不遲。
兩人把家裡好好的打掃了一次,海玉留著過了一夜,第二天才跟張雲秀告別回了廟二村。
她這次是去離婚的,等解決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就終於能夠重獲自由了!
而張雲秀則是去了工廠上班,打算等下班後再回娘家去把閨女接回來。
這回去了一趟陽海市,她總共賺了七百左右,再加上白霆那裡的,閨女一個療程的清除藥劑的錢總算是綽綽有余,她也能悄悄地松口氣。
在工廠的工作就是一些流水線的加工,用不著什麽腦子就能乾的那種。
張雲秀換上了工作裝戴上口罩手套進了車間,心裡也惦記著海玉今天離婚的事兒,還有白霆那邊關於身世線索的消息,根本沒有察覺有幾個女工人看她的眼神不對勁。
“哼,真不知道這女人有什麽好的?才進廠多久呀就請了這麽久的假!李主任還那麽包庇她,真是不公平。”
“你知道什麽?你瞅瞅她長得那狐媚樣兒就知道不是個安分的了!以前有男人的時候守活寡,這男人沒了後還不得可勁兒去攀那些家裡條件好的嗎?你瞅瞅這個妖精一來咱們廠裡的那些男職工,嘖嘖,就差吧眼珠子都黏在她身上了!”
“喂,我說李主任跟她不會真的有那啥吧?要不然這無親無故的,怎就對她這麽包容?以前李主任還嫌棄二妮經常請假,直接找借口把她給趕出廠呢,這女人請了半個月才回來……”
藏在暗處的竊竊私語張雲秀自然不清楚。
她簽了到後就開始忙著乾活,對廠裡的人際關系也不想去費心經營。
因為她清楚,自己在紡織廠也乾不了多久。
等白霆能夠穩定人形回到部隊後,她肯定是要帶著閨女一塊兒去部隊隨軍的。
重生之後好不容易能夠再見到白霆,她可不想再跟以前一樣,一家三口卻分隔兩地,飽受離別之苦,珠珠更是一兩年都難見親生爸爸一回。
哪怕部隊條件艱苦一點,她也想讓女兒生活在有爸爸的家庭裡。
所以也沒必要跟廠裡的人有太多交集。
更別說白盛這樣的家夥也在紡織廠上班,雖然他們並不是同屬一個車間很難碰見一回,可只要自己在這裡上班,以這種人小心眼的程度會不在背後說她壞話?
與其費盡心思去管別人的看法,還不如自個兒活的輕松點。
這是她死過一回後才悟出的道理。
前世她就是太過看中外人的想法,導致沒有徹底跟白家那群人撕破臉皮,到頭來還把自個兒害死了。
事實上,別人的看法又有什麽屁用?
只要自個兒手頭有錢,在乎那麽多又能乾個啥?
張雲秀這邊忙活著呢,也沒管別人看自己的視線。
等到中午午飯時間,她才拿著飯盒,自顧自的去食堂打飯。
剛剛走到門口,就聽到有人叫自個兒名字。
“雲秀姐!”
張雲秀下意識的抬頭一看,就對上了一雙目含情誼的眼睛。
她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面無表情的轉過頭繼續排隊,不成想眼睛的主人還眼巴巴的跑到她面前,帶著幾分委屈說道。
“雲秀姐, 你怎都不理我呀!”
黃建國長得的確不賴,年輕氣盛又是頂了親爹的班進了工廠端著鐵飯碗的,紡織廠裡頭一些未婚的小姑娘幾乎都對他有點想法。
見他這麽熱情的跟一個陌生女人說話,暗處也有不少人偷偷嘀咕,有意沒意的往這邊瞥。
“雲秀姐,我是聽白大哥說了才知道你也進廠裡上班了,你怎回來了都不知道跟我說一聲呀?”黃建國似乎察覺不到有人注視,自顧自的埋怨起張雲秀來:“自從你帶著珠珠走了後,我就一直擔心你們娘倆。”
“擔心我們娘倆?”張雲秀對他這故作曖昧的姿態感到惡心,忍著反胃的衝動開口:“有什麽可擔心的?我們又沒什麽關系,就是以前認識的鄰居而已。”
“可是……”黃建國一愣,完全沒想到張雲秀這麽冷淡。
明明以前這個女人很溫柔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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