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秀一整夜都沒敢睡,就守著女兒,就算白霆勸她也沒有理會。
劉慧芳跑了,按照這個年代的出警力度,張雲秀可不信真的能把這個女人抓回來。
畢竟她計劃了這麽多年,肯定早就計劃好了逃去的地方。
要麽隨便找個深山老林躲個兩三年再出來,一樣的能逍遙自在。
受了這麽一遭驚嚇,珠珠原本離開白家後稍稍變得開朗起來的性子又頓時恢復了以往那副鵪鶉模樣。
隻粘著張雲秀,其余的人只要一靠近,小丫頭就會驚恐的大哭大叫起來。
可偏生因為啞藥,小丫頭連哭都哭不出聲來,只能發出嘶啞的怪叫。
“我現在就去把那女人抓回來,這陣子你先帶著閨女回娘家住吧。”白霆看著女兒受罪,心裡也難受極了。
看著雙眼紅腫的媳婦兒,他深深的歎了口氣,疼惜的摸了摸她的眼睛。
張雲秀點點頭,“那你早點回來。”
至於本該去工廠上班的事兒,她也暫時沒那個心情去了。
現在女兒的情緒不穩定,白霆又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別人眼前,如今能幫她的只有娘家人,至於白家那夥不看她們娘倆的笑話就不錯了。
白霆將她摟在懷裡,沉聲道:“你放心吧,那個女人想逃走沒那麽容易,只要有她的氣息,很快我就能把她抓回來。”
張雲秀點點頭,心裡算是好受了些。
白霆的本事她是相信的,既然他說了肯定也就能做到。
等抓回了劉慧芳後,再算這個帳也不遲。
空氣中殘留的氣息很快就會消散,白霆也沒敢耽擱,跟張雲秀簡單的告了別後,就趁著夜色匆匆的向著東邊的方向飛速離去。
他的速度很快,比起街上跑的那些小汽車還要快上不少。
不過劉慧芳殘留的氣息已經淡了許多,他必須仔細的辨認才能找準方向。
而此時劉慧芳呢?
在拿到賣珠珠的錢後,她就往東的方向走了。
怕張雲秀她們報警,劉慧芳沒敢買火車票,而是買了去隔壁東會市的汽車票,折騰了整整一下午才到。
劉慧芳遮住了臉,打扮的像一名得了重病的婦人,頭髮蓬松,露在外面的雙眼通紅,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頹廢感。
因此路上雖有人好奇的盯著她看,可怕她會有什麽傳染病倒是沒敢太過接近。
下了汽車,又找了一輛拖拉機。
劉慧芳輾轉幾次,才到達她的目的地。
一個光棍挺多的偏僻村落。
她曾有個相好就是這地方的,因為村子太窮,其他地方的姑娘們都不願意嫁過來,這裡的老光棍們只能攢錢在人販子手裡頭買個老婆,所以這個村子對外界的防備心很重,有人專程守在村口,就怕村裡買回來的婆娘跑了。
劉慧芳按照老相好給的路線找到了村口,還沒靠近就被兩個長相憨厚的男人給攔住了去路。
“你幹啥的?大半夜的不睡覺跑這兒來幹啥?”
兩個男人打量著劉慧芳,因為太陌生倒不像他們村裡買回來的媳婦。
“我來找何大壯的。”劉慧芳壓著心裡頭的緊張,抿唇說道:“何大壯還住在這裡的不?我是他婆娘!”
“大壯?”其中一個男人正巧就是何大壯的哥哥,叫何大牛。
他一臉懵逼的看著劉慧芳,“是大壯的婆娘?我怎沒聽他說起過你?”
“反正你讓我見到何大壯就知道了。
”劉慧芳不耐煩的說道。 見狀,何大牛隻好跟同伴說了聲,然後帶著劉慧芳先回了家。
此時何家的人都睡著了,何大牛推開自己那屋,進門直接把睡的打鼾的弟弟推醒過來,“喂,大壯,大壯,有個女人找你。”
何大壯是一個又高又瘦的男人,油膩的頭髮不知多久沒清洗過了,上頭全是白色的小蟲子。
被兄長叫醒後,十分不耐煩的罵了幾句,結果睜眼看見劉慧芳後,頓時瞪大了眼睛,“芳兒,你怎跑來了?”
“你不是說只要我想,隨時都能過來當你婆娘嗎?怎了,我現在過來你不歡迎我?”劉慧芳沒好氣的罵道。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何大壯撓撓頭,顯得很糾結。
他的確在幾年前跟劉慧芳睡過幾次,不過那都是男人床上的鬼話,哪能當真啊?
最近家裡已經湊夠了錢買了個有文化的女人給自個兒當媳婦, 那女人他已經看過了,長得又白又能,一看就是家裡條件很好女人,可比劉慧芳這種時常陰著臉的女人長得漂亮多了。
“那啥,現在天色也不早了,咱們先睡覺,有啥事兒明天醒了後再說成不?”何大壯一臉頭痛的說道。
劉慧芳冷著臉點點頭,倒是一點都不客氣的就爬上他的床睡下了。
何大牛忍不住看向自己弟弟,將他拉到屋外,“大壯,你啥時候跟這種女人扯上關系了?那之前給你買的那個女人你還要不要當老婆啊?”
“我肯定要那個女人呀!”何大壯翻了翻白眼,沒好氣道,“我怎知道她真的跑過來了,早知道當初老子就不該省那個錢把地址告訴她!”
別人不清楚,何大壯可是明白劉慧芳以前做過啥營生的。
雖然他是上過劉慧芳的床不假,可這種女人也就是拿錢用來瀉火的,他可不打算真找過來當媳婦養。
不過這女人也沒那麽好對付,真鬧起來搞得人家家破人亡也有可能。
何大壯頭疼的捂住的腦袋,琢磨著該怎麽把劉慧芳給打發走。
看著弟弟一臉憂愁的何大牛咽了咽口水,小聲道:“大壯,你要是不喜歡這女人,乾脆讓給我算了。”
何大壯一愣,“哥,這婆娘以前可是賣的!你,你確定要她?”
何大牛嘿嘿一笑,倒是一點都不覺得撿自家弟弟用過的有啥不好,憨憨道:“咱家的錢就只夠給你一個人娶婆娘,輪到我的時候不知道還要等多久呢。這婆娘就算賣過的又怎樣?能給老子生兒子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