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同學搖頭,心說,怎麼可能沒事,那個不知節制的四四!
靠之!
就算康熙給他們放年假了,就算不到十五不必去向福晉報到,但是也不能連著三天都宿她這兒啊,可憐她這腰吧,真酸!
她不舒服極了,可這話她又不能跟春喜這不知人事的丫頭說,她這已婚婦女是沒啥,可要把人家小姑娘給臊著了就不好了。
舒服是不太舒服了,可是擱床上躺著也有點兒子不太好看。所以,耿綠琴還是起來窩到書房來繼續忙活那些燈謎。
她記得的能配上圖畫的都整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只管寫字出題目了,沒啥圖畫能配了。
春喜在旁邊把寫著答案的紙條一一放著准備好的荷包內,系上。
站在地上看著頭上掛著的一盞盞燈籠,春喜很佩服自己的主子,跟著主子的時間越長,她就越覺得主子有才有學問。
那些圖文並茂的燈謎下也垂著系好的荷包,燈籠是某四找人做的,圖文是耿同學的杰作,而荷包就是春喜的功勞了。
其實,也不會有人期望耿同學的女紅能見得了人。
胤禛掀簾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兩排高掛的燈籠擋住了耿綠琴主僕的身影,只聽到她們的聲音。
“主子,二三四五六七**是什麼?”經過耿同學教育的春喜已經可以認識十個數了,所以當看到自己認識的字時十分的興奮。
耿綠琴一邊繼續自己手裡的工作,一邊不答反問:“十個數裡缺了哪個少了哪個?”
春喜認真的說:“缺一少十。”
“對了,就是缺衣少食。”
“對呀對呀,真的耶。”春喜高興起來。
“綠琴。”
“四爺!”耿綠琴微露訝異,然後緊跟著請安,“奴婢給爺請安。”
“奴婢給王爺請安。”春喜也請了安,然後退到一邊,把空間讓給兩位主子。
胤禛看了看桌上的燈籠,說:“整日擺弄這些東西不煩悶麼?”要是讓她在他與書房之間二選一的話,她毫無疑問一定是選後者。
“奴婢也沒旁的喜好,只好擺弄這些了。”宅在自己的院子安全系數高哇,沒事當然不會去外面,再把啥歪風邪氣給引回來了,那可就真得不償失了。
胤禛朝春喜擺擺手,春喜識趣地退了出去。
“等你有了身子或許就不會這麼想了。”
耿同學囧了。
“你這是什麼表情?”
真實表情!
耿綠琴心說,你丫的以為懷孕是你說句話就行的嗎?那要看時機啊,有的人辛勤奮斗幾十年才老來得子,想想真是悲摧哇。也有的人一次就中獎,因為這個讓多少偷嘗禁果的男女緊跟著就吃到苦果啊……
雖然她現在是已婚婦女吧,但是這年齡吧,實在是讓她覺得不合適。
尤其讓耿同學鬱悶的是她不知道自己在雍正一票老婆裡有沒有生,生了誰。當然了,她知道肯定不是生的乾隆,這個已經是排除在外的了。
“那啥……爺,懷孕這事基本屬於盡人事聽天命的范疇,計劃永遠是趕不上變化的。”趁早別抱太高期望。
胤禛眼中閃過笑意,嘴角上揚,“我們盡到心就好。”
靠之!
耿同學再一次華麗麗的囧了,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調情?
面癱冷面王調情?
多麼令人不可思議的一組文字組合啊,太他媽地震駭了!
胤禛拿起桌上的那只燈籠,細看之下不由面露微訝,“《論語》、《孟子》?”
耿綠琴伸手朝掛著的一只六角燈籠一指,“那是《孫子兵法》。”好歹也是宅女中的半精品,在家沒事收集一些在旁人看來不甚有用的東西那是愛好。
胤禛走過去看,一邊看一邊點頭,“果然花了心思。”
耿同學轉了轉眼珠,指指某四手裡拿著的那只燈籠上的一行燈謎,特純潔無辜地問道:“這個‘莫中美人計’,爺知道是哪句嗎?”
胤禛眼眸一轉瞪了她一眼,聲音有些硬,“戒之在色。”
“爺好厲害!”耿同學嘴上表示贊嘆,心裡嘿嘿直樂。這叫啥?這叫隱晦勸誡,勸誡某人不要太過那啥了。
胤禛心裡真有些哭笑不得了,他不過連著寵幸她幾天,她就把“戒之在色”都給他弄出來了。還真是賢惠的過分了!府裡旁的人恐怕巴不得他天天留宿呢,也只有她這樣避之惟恐不及了。
“爺,你再看這個。”耿同學興致勃勃地拉著某四去看一只配圖的燈謎。
胤禛一看,一只狗一只貓,打四字成語。稍一沉吟,他簡直想掐她了。
“爺,猜不出來了?”某琴極其陰險的追問。
“如狼似虎!”某四有點兒咬牙切齒了。
好嘛,先一句“戒之在色”,後一句“如狼似虎”,接下來她還有什麼讓他自省的?
“還有什麼讓爺看的?”他索性采取主動。
本來是沒了,不過,某四既然問了,耿同學覺得自己也不能打擊人家的積極性,想了想,把他領到了另一只圓形燈籠前。
一群南飛之雁,一個仰首而望的人。
幾分蕭索,幾分離愁。
“打一日常用語,爺,快猜。”耿同學的表情簡直可以笑容可掬來形容了。
“答案是什麼?”胤禛決定讓她說。
“久仰。”耿綠琴很痛快地就給了答案。
這個女人——
胤禛暗自吸氣,她的機靈勁兒怎麼就從來用不到感應旁的事上,全朝這些不著調的事上撲了。
“其實,爺,這三只燈籠,你應該按這個順序猜。”耿同學一邊說一邊動手把燈籠排了下順序。
如狼似虎,戒之在色,最後兩字總結——久仰!
耿綠琴你是天才!
鼓掌!
所謂無心之作有時反而天衣無縫,這三個燈謎這麼一組合那真是太經典了!
耿綠琴忍不住對自己自我崇拜了一下下。
“爺的庶福晉真是有才。”某四的臉色沉了下來,聲音也冷了下來。
完鳥,一個不小心太歲頭上動土了,耿綠琴心念一轉立馬就給某四跪了下去,但卻不為自己申辯,她不認為自己有錯,但是又不能不認錯。
這份兒憋屈!
“來人呐。”
“奴才在。”
“把這些燈籠都給爺拿走。”
打劫!紅果果的打劫!
耿綠琴不抬頭,只盯著眼跟前的青石磚,又開始在心裡扎小人。
聽著動靜,耿同學心裡貓抓似的難受,猛不防下巴被人抬起,猝不及防間撞進某四深邃的眼波中。
胤禛貼近她的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道:“給爺小心點兒。”
靠!
誰怕誰?
當然了,耿同學只敢在心裡大放厥詞。
目送某四一只腳邁出書房,耿綠琴適時開口,“爺,那些燈籠裡還有一只半沒完成呢。”你丫的確定不需要老娘補全了?
某四的腳步一頓,頭也不回地道:“把沒完成的兩只給耿主子留下。”
“嗻。”
某四一甩袖子揚長而去,只是嘴角上揚的很可疑。
靠之!
真有骨氣,自己完成唄,奶奶個熊!
耿綠琴不想暴粗口,但是她忍無可忍!
不久之後,某四把耿同學做的燈謎拿進宮掛到了御花園琳琅滿目的燈籠行列裡。
然後,元宵那天,一群人皇子龍孫陪著康熙到御花園賞燈。
幾個小人站在耿同學做的燈謎下皺眉頭。
“八哥,咱們看看這幾個小家伙被什麼難住了。”
站著的幾個小人同時一震,面面相覷,然後均忍不住想笑。
“多兄長,打一動物名?”胤禟一念完,下意識地就朝自己的八哥看了一眼。
胤禩臉上笑容不減,看看燈籠上的字,又朝左右的花燈看了看,道:“九弟還沒看出來這些燈謎出自誰的手嗎?”
胤禟聞言這才去看了看旁邊那些燈,然後一邊搖頭一邊笑,“四哥,倒真是省了不少心思了。”
“老四,這些燈謎都是那丫頭出的?”
正說話間,康熙也轉過來了。
“回皇阿瑪,是。”
“那朕可得瞧瞧。”康熙一邊說一邊挨著燈籠看。
一邊看一邊點頭,“老四啊,你真是暴殄天物啊,這耿庶福晉學問不錯,這《論語》、《孟子》、《孫子兵法》還有《史記》她可是都用到了。”
胤禛恭敬的站在一邊。
“來來,小嵬子們都來猜一猜,讓朕也看看你們平時學的東西怎麼樣。”
於是,耿同學的燈謎被康熙用來考驗皇孫的功課了。
“皇爺爺,上下四方無險情,是什麼地方啊?”幾個小皇孫最後不得不推出一個代表發問。
康熙若有所思地呵呵笑,道:“安徽的六安,這丫頭——”還真沒白出去那一趟,完全學以致用麼。
幾個心裡有數的皇子也不由會心而笑。
“老四。”
“兒臣在。”
“那丫頭當庶福晉委屈了,抬一抬吧。”康熙特雲淡風輕的說。
“兒臣遵旨。”
於是,某四一回府,咱們耿同學的品級就被告知升了,馬上雍親王府裡的人就得改口叫她耿側福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