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裝自在啊,還能騎馬,雖說被風吹的有點兒冷吧,但是這無關緊要,重要的是那種自由的感覺太親切了!
車仗儀隊照原計劃在路上走著,而本來該做在龍輦上的康熙則領著兒子兒媳和幾個侍衛微服行走。
對於這點耿同學那是求之不得啊,跟著車仗儀隊走雖然很拉風,但是卻會失了許多的樂趣,還是微服出巡有趣的多。
再想想後世那麼多的皇帝微服私訪記,她在心裡忍不住偷笑了起來。
不過,很快耿綠琴就發現不太妙的地方了。
跟來的人是不少,可是不是皇子阿哥就是侍衛,這麼些人裡只有她一個女的,有些事她便責無旁貸了起來。
比如——野外生火做飯!
奶奶個熊,這可不是個什麼好差使,偏她現在是這票特尊貴的人當仁不讓的專屬御廚了。
好在,野外起火並不是天天有,這點讓耿綠琴萬分的慶幸。
其實有時候是帶有乾糧的,可是人康熙非要吃現做的,真是太能折騰人了。
對於康熙只帶了八八、十三和十四微服出巡這件事,耿同學是十分理解的,要真把這次隨駕的阿哥全帶上,那也太招搖了。
這些個皇子阿哥那可以說個個都是人中龍鳳,那氣場往外一站,就是與眾不同。人數一多,不招眼忒不現實。
所以真的不能多帶,低調才是私訪的前提條件。
耿綠琴認為像她這樣的多帶幾個就不打緊了,那絕對的自然無公害,普通極了,往人流裡一走瞬間就能無聲無息囉。
“老爺子,您坐。”耿綠琴一邊麻利地抹了抹長凳,一邊請康熙落坐。
出門在外,稱呼上必定是要做改動的,侍衛們一水的改口稱主子,而阿哥則一致的喚老爺子。
喊自己的爹老爺子,還真是……耿同學覺得挺無語的。
現在他們歇腳的地方是路邊的一座小茶棚,這南來北往的商旅百姓時有經過,也有進來打尖歇腳的。
“幾位爺也請坐。”耿綠琴一邊招呼一邊內牛滿面,為毛她會淪落到這種小厮丫環一樣的地位哇,太悲摧了!
“小二哥,麻煩來壺好茶。”
“好嘞,客官您稍等。”
耿綠琴也轉向康熙,“老爺子,您要吃點什麼嗎?”
康熙笑了下,“趕了半日路程,大家也都餓了,就叫些吃的吧。”
“那還我看著點?”
“嗯。”
耿綠琴走過去,接過小二提來的茶壺,順道吩咐:“來兩盤鹵牛肉,兩盤饅頭。”
“好嘞。”
耿綠琴提著茶壺回來,順手將一只茶壺放到侍衛們的那桌,然後再給自己這邊桌上的幾位爺依次斟好。
趁著等上吃的時間,她朝店家要了臉盆,讓一票爺各自淨了手,沒辦法雖說出門在外的,但是這些人那還是挺能講究的。
牛肉和饅頭上來後,耿綠琴像以往那樣先撿了一只饅頭掰開,夾了兩片牛肉放上去合好,然後遞給康熙,“老爺子,您吃。”
其他的人就得自己動手了,耿同學可不會一條龍服務下去的。
其實,這樣的吃法那還是耿同學起的頭,本來人家都是特文雅的一口乾糧一口肉乾的,但是咱們耿同學乾糧一掰兩半把肉一夾,張嘴就啃,且吃的是津津有味,所以後來大家便也都跟她這麼吃了。
知道這樣挺委屈他們的,可是一路行來飯館客棧也不是都那麼剛好就合適的,總有像今天這樣只有個茶棚更甚者得露營的時候,也只能讓他們將就了。
讓耿綠琴覺得挺囧的一件事就是,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她就成了這支微服私訪隊伍裡的全能打雜了,且還兼著管理財政的差使,她這輩子身上從來沒揣過那麼多的銀票和散碎銀子。
這些爺個個很慷慨,但是他們省心了,耿同學就落了一肚子悶氣。
“丫頭,借他們廚房做點湯來。”
“是,我這就去。”老康開口,她哪敢說個“不”字,只好拿著自己啃了一半的肉夾饅朝店家走過去商借廚房。
有錢好辦事,借廚房是件再簡單不過的事了。
蛋花湯爆蔥花,簡單又快。
侍衛那桌喝茶就得了,這邊的爺耿同學就規規矩矩的人人奉了一碗。
康熙喝了一口湯,微笑,“今兒這湯味道不錯。”
耿綠琴在一旁陪笑不說話,心說,有得喝就喝吧,還老挑三撿四的,當我樂意做呢。
胤禩也笑著說:“您沒發現她現在的廚藝越來越像個樣子了。”
“說的也是,看來是得多練習。”康熙若有所悟。
耿綠琴忍不住偷偷瞪了某八一眼,丫的,好主意你咋不給老康出呢,盡出餿主意!
不巧,這一眼就被胤祥看到了,他不由也笑了。
吃飽喝足,眾人又歇了一會兒,然後耿綠琴去結了帳,一行人重新上馬趕路。
除了老康有馬車坐,其他人那都是騎著馬護衛在馬車周圍的。
而耿同學就自由了些,要是不想騎馬,康熙也是允許她上馬車一起坐的。
只不過,耿綠琴從來沒有主動要求坐過馬車。她認為康熙那氣場自己實在是不敢久受的,還是騎馬自在些。
時令雖然已經入春,但是感覺天還有些冷意,尤其是早晚的時候。
陪著皇帝出行,那自然萬事以舒服安全為首要條件,所以他們這撥人走的很輕鬆,不會起早貪黑,錯過宿頭的事倒也不多,但也不是沒有。
比如像今天,他們就錯過了宿頭,原因就是康熙走半道上的時候突然興致很好地說要上路邊的山上賞賞景,結果轉了一圈下來,天晚了。
一行人只好趕到了就近的一個村莊借宿。
“大爺,麻煩您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哪裡的話,出門在外總會有不方便的時候。”
“這些銀子您一定得收下,否則我們住的可會不安心呢。”畢竟把人家主人都擠到柴房去了。
“這不能……”
“大爺,您一定得收著。”耿綠琴用力將銀子塞進老漢的手裡,“您這些嶄新的被褥也是要花錢置辦的。”他們運氣還不錯,剛巧碰上這家要給兒子娶媳婦置辦了新被褥,否則她還真發愁怎麼讓這一票爺將就呢。
“那多不好意思。”
“是我們不好意思才是。”耿綠琴笑的一臉抱歉的說,“讓大哥跟大娘都只能到鄰居家借宿了。”
“那我去給你們燒熱水。”
“我幫您吧,大爺。”
“不用不用。”
“沒關系的,我反正也沒事。”關鍵是她不想回去面對那群爺。
耿綠琴跟著農家離開後,屋裡的幾個人互相看了看。
康熙看著自己的幾個兒子說:“論跟這些百姓接觸,你們是真不如她。”
幾個人互相看看,心裡都一個念頭,不怪這耿側福晉能在外面生活的很好,他們有時候都挺羨慕那些百姓的,要知道她平時對他們那可都有距離,反而跟那些普通百姓販夫走卒處的特別的和樂自在。
而在廚房跟著農家大爺有說有笑燒著水的耿同學那叫一個自在,就那麼會兒工夫,她就跟老大爺家長裡短,又是收成又是家事就全嘮到了。
“您是說大哥他再十天就要成親了?”
“是呀,媳婦就是鄰村的。”
“那我嫂子漂亮不?”
“挺秀氣的一孩子。”
“那挺好啊。”
“呵呵……”
“……”
等到耿綠琴和這戶農家的主人提著熱水進來時,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那幾位爺看自己的眼神都有點兒不對頭。
農家大爺把熱水放下便識趣的退下了,這群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要不是這個小公子親切和善主動搭話,他是說什麼也不敢多言的。
“老爺子,時間不早了,您這就洗洗歇了吧。”
康熙看著她笑的頗意味深長,“丫頭,就這麼會工夫,這家的事你是不是已經都打聽完了?”
呃?
耿同學忍不住朝一旁的幾個人瞄了一眼,果然看到十四一臉的戲謔。不用說了,肯定剛才去聽壁角了,什麼愛好!
“我就是跟大爺隨便聊聊。”
“嗯,果然挺隨便的。”康熙贊同的點頭。
耿綠琴囧了,她跟這家大爺聊天也沒說啥違禁的話啊,這是怎麼了?一個個這小表情吧,讓她挺莫名其妙的。
“這樣做是不是不好?那我下次不這樣了。”耿綠琴做出口頭保證。
“不必。”康熙否定,“這樣挺好,我也乏了,你們也都去歇了吧。”
“嗻。”
“八爺,你們的洗漱用水我已經送過去了。”耿綠琴趕緊告知他們一聲。
“麻煩了。”胤禩朝她拱拱手。
耿綠琴笑笑,意思沒關系,反正這一路她也習慣了。
他們一走,耿綠琴就服侍康熙洗漱,然後把床鋪好,等他老人家歇了,這才到另一間房去幫那幾位爺收拾。
果然,她過去的時候,他們正說話呢,看樣子是洗漱過了,床被還等著她來鋪呢,真是讓某琴很有暴力的沖動。
把床給他們鋪好了,地鋪也打好了,雖說是地鋪,但是被子鋪的絕對舒坦,保證不讓睡地鋪的那位爺提意見。
把一票大的小的爺伺候完了,再抱了兩床被子給侍衛。
當然了,侍衛就不必她那麼周到服務了,各個都朝她道了謝。
所有的事都忙完了,耿綠琴又回到康熙住的房間,去打自己的地鋪,如今她就權當乾清宮的宮女使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