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板上釘釘,禮是一定要送的。
耿綠琴原本想著花錢買點啥送過去就得了,結果桃花九派人來傳話說不能拿買來的東西充數。
丫的,這純粹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不就是恁老爹給你們做後台了嗎?至於這麼不依不饒的嗎?
畫,耿同學暫時是不想動的,手上的細孔握筆時間稍微長點就疼得很,她還不想自虐到這個份上。
可是,那兩位爺兒打的主意就是自己的畫啊,這個事兒還真是有點兒為難她了。
前後想了想,耿同學有主意了。
於是,營地裡的人就看到雍親王爺家的耿側福晉身邊的人開始忙了起來,竟然在壘一個小窯。
最後,康熙也來了興致了。
“李德全,你說那丫頭打算弄什麼呢?”
“回主子,奴才看著像是要燒窯。”李德全也不是很確定的說。
“她還懂燒窯?”康熙興味的揚眉。
李德全更加的不確定了,“奴才也只是猜猜。”
“你給朕看著點,朕倒要瞧瞧這丫頭還能整出什麼幺蛾子出來。”
“嗻。”
其實,耿同學真沒整啥幺蛾子。她在現代的時候,也是玩過一陣子陶藝制作的。閒來無事,她覺得可以拿來再熟悉一下。
以耿綠琴現在的身份要准備一下必要的工具啥的簡直太容易了,所以很快就可以進入制作的流程了。
然後,耿同學領著人提著小桶采土去了。
東挖一個坑,西挖一個坑,挖了她還不填,搞得原本挺平坦的草地最後整的灰常坑坑窪窪。後來,在某九前來看戲的時候不小心拐到了腳,一怒之下命人填平了,還特別派人跟在某琴的身後,她挖一個他們填一個。
有管挖的,就有管填的,總之分工挺好,挺和諧!
材料也備好之後,耿同學決定開始動手了。
動手之前,耿同學把太醫制作的上等藥膏厚厚地在自己手上塗了一層,晾乾之後,捋袖子,倒水開始和泥巴。
某琴這邊幹的熱火朝天,沒事的幾個嬪妃就相邀過來觀摩了。
在看著一塊塊泥巴在轉動的木盤上在某琴的雙手下慢慢成型,她們忍不住蠢蠢欲動了,最後還是向來直率的宜妃首先下海了。
參與的人一多,工具有點緊缺了,於是不得不火速派人又做了一些送來營地。
耿同學做的東西並不特別精巧,但是她後期在陶藝上畫的圖案卻很漂亮。
幾件看著並不是很成功,甚至看起來有些歪七扭八的像碗又像罐,像罐又似盞的東西,幾經粹煉之後,竟然變成了一件件挺讓人愛不釋手的瓷器。
第一窯出來,耿同學就迅速的撿了幾樣形狀古裡古怪卻又顯得很可愛的打包送京了,用來哄她家的三個小嵬子還是挺不錯的選擇。
而同時,遠在京城的某四桌上也多了幾件頗具後現代藝術風格的陶制品,有喝水的杯子,也有筆筒,甚至還有一個開口相當不齊整的洗墨罐。
康熙拿著自己收到一只形狀不太規則的杯子左右端詳了好半天,然後對李德全說:“這上面的花紋圖案看著真不錯。”
李德全附和。
“她弄的這些東西看著挺不錯,這丫頭腦袋裡裝的東西是不少,不怪她老想往外跑,這些東西擱家裡呆著是不大容易學到的。”
“主子說的是。”
“這兩天她還在玩泥巴?”康熙微微揚眉。
李德全不敢隱瞞,如實回答,“是的。”玩的還很投入。
“讓她給朕歇歇,多大的人還天天地玩泥巴。”
李德全忍不住暗笑,皇上這是嫉妒了呢,耿主子一專注幹某件事,其他的人和事就很容易被她拋在九霄雲外去。
結果,由於皇帝的干預,耿同學華麗麗的玩泥巴消遣被迫中止了。
玩泥巴的這段日子,耿同學的手也養的差不多了,所以接續自己的蝴蝶會繪畫去了。
套用耿同學在另一個世界常說的話就是:咱是文藝人,咱不暴力!
而每次說這話的時候,當時的李小如必定是剛剛動手扁完了某些欠扁的家伙,所以這話那是相當的欠抽啊!
文藝人耿綠琴在歡樂的塞上生活之後,終於跟著康熙返京了,而此時時序已經進入了九月底。
桃花九和十四同學各自收獲小老婆一枚,進京就收進了府,同時耿同學的禮物也就適時的送過去了。
雖說禮物是某九和十四事先就親自挑好的,但是耿同學說不到時候不能拿走,所以一直就沒到他們手裡。
從廣闊的大草原上回到繁華的京城,耿綠琴恍惚間有一點點的不適應,果然放養的時間一長,人就很容易不淡定。
回到雍親王府,三個小嵬子理所當然的會膩纏著自己的額娘,耿綠琴所在的院落也就充滿了童聲笑語,一片和樂。
其實,不單是耿同學自己的孩子,就是府裡其他人的子女也都挺喜歡這位沒什麼架子的側福晉的。
好比弘時,沒事時挺愛跑到這裡來湊熱鬧的。尤其讓他高興的是,耿側福晉對於他請教的一些問題也會或正面或側面的給予答案,並且從來不會對外人說起這事。
某四的子嗣不多,活下來的更少,現在滿府裡裡外外算下來,也就剛滿一只巴掌的事。
耿綠琴從來沒想過去爭寵,可是“寵”並不是你不去爭別人就不會來跟你爭。
因此,回來後,耿同學還是或多或少的感受到了某些人的不友善,不過,向來粗枝大葉的耿同學直接忽視過去了。
娘的,近水樓台的人居然還來眼紅她這個經常不在某四跟前晃的人,這個世界已經沒有理天這玩意兒了,所以還是無視算了。
且說,耿同學那天到宮裡去給康熙請安,在經過某處的時候,聽到了一陣悠揚的琴聲,忍不住駐足聽了一會兒。
“主子。”小孟子忍不住出聲提醒。
“哦,這彈琴的人必定是個豁達之人。”耿綠琴微笑起來。
“主子怎麼知道?”
“琴音既心聲,聽出來唄。”耿綠琴朝琴聲傳來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口問了句:“小孟子,那是什麼地方啊?”
小孟子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道:“主子,那是鹹安宮。”
不就是廢太子幽居的地方?
耿同學的眼睛倏地劃過一道亮光,這位太子爺看著挺優雅一人啊。怎麼就被一廢再廢的,最後落個幽居而亡的下場,天下悲摧之事莫過於此了。
所謂千人所指,無疾而終,她想廢太子大概就是此類不幸的人。
“主子,皇上還等著呢。”
耿綠琴點點頭,趕緊去向康熙報到。
其實,耿同學進宮也沒別的事,就是例行性請請安。本來,她是不想來的,只不過皇帝最大,礙於千古一帝有可能會抽風下旨召她,想低調做人的耿同學只好主動自發地時不時地過來請個安,走走過場。
主動和被動還是有明顯區別的!
請個安,陪著康熙說會話,有時候也免不了跟去戲園子看看戲,逛個御花園啥的,順便欣賞一下後宮裡花枝招展的各色宮妃。
每當那個時候,耿同學心裡都是很HAPPY的,她一直深深地覺得美女帥哥就是拿來欣賞的,尤其是美女,那動靜皆是風情,如夢似幻的。
縱觀中華五千年歷史長河,各種族各膚色各性格各朝代的美女如過江之鯨前僕後繼地在男人的舞台上嶄露頭角,或悲壯,或艷情,或遺臭萬年,總之,多麼的精彩紛呈啊。
但是歷史留下她們影像的資料卻非常稀少,害得後人一再地想象她們曾經是如何的風華絕代才能勾住一代又一代君王那顆朝三暮四,心性不堅的心,最後傾朝滅族的。
耿綠琴一直覺得女人是比男人更容易描畫的,光是服裝和首飾就是男人無法比擬的。有時候簡單換個髮型,換個衣飾,那風情便會立時不同起來。
而大清這個大辮子風行的時代,男人全是半瓢腦袋,再帥也打了折扣,戴上帽子還勉強能彌補一二。
所以說,時代很重要啊很重要……
“丫頭,今兒進宮的時候可有聽到什麼?”
“琴聲。”
“你覺得那琴聲如何?”
“很豁達,很敞亮。”
“是嗎?你這樣認為?”康熙微笑。
耿綠琴點頭,“是呀,奴婢雖然不懂音律,可是音樂這個東西是要用心去體會的,好的音樂足以引起人的共鳴。”
在這個世界上,食物、音樂與愛情都是共通的,有時候並不需要語言去溝通。
“是胤礽在彈,”康熙微微頓了下,然後繼續說道,“你認為他真的豁達了嗎?”
耿綠琴完全是下意識地說:“百煉紅塵後的淡定,應該是這樣吧。”從高處墮落的人不是沒有再次爬起來的人,而此後他們方才會真正的脫胎換骨,淡定如斯。
康熙臉上的笑擴大了,點頭,“說的極是啊,丫頭,你果然是有慧根的人。”
耿綠琴囧了,慧根?她麼,開什麼國際玩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