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良辰微微地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陳飛揚:“他是什麽人?”
小海哥趕緊畢恭畢敬地回答了一句:“良辰姑娘,他叫陳飛揚,是小的結識不久的一個小兄弟,今兒領來,本是想引介給饒大哥的。”
葉良辰點點頭,道:“他是哪兒人?”
小海哥忙道:“利州人。”
“利州……”
葉良辰的腦海中迅速回想起了關於李魚的出身。葉良辰慢慢露出一絲甜美的微笑,對陳飛揚道:“你認識李魚?”
陳飛揚已將眾人的神情反應看在眼中,馬上發覺事有蹊蹺,一聽這話,趕緊點頭哈腰地道:“嘿嘿,瞧姑娘您說的,小的再孤陋寡聞,也認識鯉魚啊。小的最喜歡吃的就是鯉魚做的魚膾,刺少,肉鮮,還便宜,只要挑去了腥筋兒,那口感,絕了。”
良辰姑娘凝視著陳飛揚,笑吟吟地,看得陳飛揚心驚肉跳,不自覺地低下頭去。但,一根青蔥也似的纖長手指卻伸到了他的頷下,將他的下巴挑了起來。
良辰姑娘依舊笑吟吟的,微笑道:“你若是感覺有實力跟我玩,良辰不介意奉陪到底。呵呵,在我的地盤,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活不下去,可你,卻無可奈何。呵呵,做人要識時務……”
陳飛揚慌張地道:“小……小的不明白姑娘的話。”
良辰姑娘點點頭,舉步向前走去。依舊走著一條直線,臉上雖是稚氣未脫,步態貓兒一般嫵媚。
兩個大漢湊上來,不由分說就把陳飛揚架了起來,陳飛揚駭得臉都白了,驚叫道:“姑娘,你要帶我去哪裡?”
前面,良辰姑娘淡淡地道:“帶你去吃魚膾!”
……
“東籬下”二樓一間雅間,門口掛著一方木牌,上邊只有兩個字“慈道”。
雅間內,只有三位坐著的姑娘,還有一個躺著的男人。
美景跪坐於榻,笑吟吟地看著深深和靜靜。
深深和靜靜被她看得局促不安,一副沒有見過世面的樣子。
開玩笑,兩位姑娘可都是戲子呢,雖說主要是表演技藝,而不是表演本身,可是一個好的魔術師、一個好的雜技演員,所受的教導中,都不會缺少表演的成份。表演的足夠逼真,才叫人入戲,叫人為之緊張,足夠的鋪墊,才能令技藝的展示更加叫人稱道。
大家都是小姑娘,也都不是普通的小姑娘,這點把戲……
呵呵。
李魚閉著眼睛枕在靜靜的大腿上,聽著三人極沒營養的對答,嘴裡打著小呼嚕,心裡暗暗感歎:三個女人一台戲啊,瞧她們這副勾心鬥角的樣子,個個都是天生的戲精,太複雜、太複雜了,還是我們男人相處起來簡單粗暴。
“深深姑娘,靜靜姑娘,你們自酒筵散了,就一直待在這裡麽?”
靜靜瞪起了眼睛:“美景姑娘,你都問第五遍了好麽?我已經說過了,我們一直就在房間裡……”
深深打岔道:“你出去方便過。”
靜靜瞪了她一眼,不耐煩地道:“我知道,這我也說過啦,而且說過不只一遍啦,用你提醒嗎?你耳朵塞驢毛了是嗎,聽不見啊。”
李魚暗讚,瞧人家這唱念做打。
美景優雅地點頭:“深深姑娘,你就不必指桑罵槐了,我都聽見了。”
她抻了個懶腰兒,好似不經意地,手落下時,輕輕打了一下李魚的腦袋:“兩位姑娘,把你們小郎君喚醒吧,這件事非同小可,我得親口問他。”
深深道:“我們小郎君一醉了便想睡,我們可不敢醒他。”
“哦?”
美景拈起一杯酒,悠然道:“那隻好本姑娘代勞了。”
美景說罷,手兒一移,手腕一翻,一杯酒就淋在了李魚的臉上。
“啊~咳咳咳咳……”
李魚一個翻身坐了起來,閉著眼睛四下亂劃拉,他記得案角上放著塊毛巾來著,但卻不知道案幾已被美景推開了些,此時美景恰就坐在那兒。美景眼見他如此窘態,不禁咯咯直笑,笑得正開心,卻突然笑不出來了。
李魚……一把抓到了人家姑娘胸上,稍一觸及,綿軟而富有彈性,目不能視物的李魚還意猶未盡地抓了抓,以確定那究竟是什麽東西。
深深和靜靜都看呆了,她們瞪大了眼睛看著美景,李魚察覺不對,努力想睜開眼睛,但是……真的睜不開啊。
美景呆了片刻,“啊”地一聲尖叫,仿佛被蠍子蟄了一下似的,嗖地往後一躲,騰地一下跳了起來,一張臉蛋殺那間就變成了一塊大紅布:“你這個該死的混蛋,我要殺了你!”
深深剛把自己的毛巾遞到李魚手上,李魚剛剛捂到臉上,美景就衝過來了,抬起白襪兒的小腳丫,就胡亂地踩了下去。
良辰姑娘帶了一大票人沿著長廊剛剛走過來,忽然聽到一間雅間裡傳出美景的尖叫,旋即就是唏哩嘩啦的一陣破碎聲。
良辰吃了一驚,嚓地一聲拔出一口長劍,箭步如飛直奔“慈道”,後邊眾人馬上也拔出兵刃,跟著撲了過去。
“嘩啦!”
障子門打開了,一條人影從裡邊跌出來,良辰姑娘猝不及防,那人卟嗵一聲跌倒在地,手下意識地一扶,正扶住她的雙胯,然後貼著大腿,小腿滑下去,良辰姑娘隻覺兩條大腿內側被什麽東西一下子擠了進去。
美景拖著李魚的兩條腿,殺氣騰騰地正要把他拖到面前,忽見姐姐站在門口,李魚的腦袋鑽進了姐姐兩腿之間,他還抱著姐姐的小腿,不禁呆在那裡。
良辰怔愕地看了看室內,桌子翻了,兩個女孩兒各自貼著一個牆角抱膝護頭。妹妹拖著兩條男人的大腿,正要咬牙切齒地要把他拖到面前,而那男人……
良辰低頭看看,就見一個猥瑣男,正從自己兩腿之間仰起頭來,帶著一臉淫蕩的笑意,還朝自己擠眉弄眼的。良辰姑娘登時就毛了,伴著一聲尖叫,立即向後一退,李魚正抓著她的兩條小腿,被她帶得從蒲草榻上向外一滑,半個身子趴在了榻沿上。
可憐的李魚,何曾如此猥瑣,他只是被澆了一臉酒液,眼睛裡也滲進去了,目不能視物,那所謂的一臉淫蕩、擠眉弄眼,只是因為酒液“蟄”了眼睛,做出的痛苦表情。實際上,他真的什麽都看不見。
長廊上,一大票手持刀劍的男人,目瞪口呆地看著良辰姑娘舉著劍“跳踢踏舞”,良辰姑娘跳了一陣踢踏舞”,忽地清醒過來,一瞧自己手中還握著劍,馬上咬牙切齒地一劍砍了下去。
“不能殺!”
陳飛揚、深深、靜靜、美景異口同聲。
陳飛揚想衝上前去,卻被兩個壯漢一把抓住,深深和靜靜反應敏捷,倒是衝了過去,想護在李魚身上,可兩人衝得太急,“哎喲”一聲,頭腦就撞在了一起,兩人捂著腦袋,摔了個痛苦的屁墩。
結果,只有比二女落後一步的美景姑娘成功了。
美景姑娘抓起翻倒的幾案就甩了過去。
良辰姑娘一劍劈下,就見兩個姑娘同時撲來,要護在那“猥瑣”男的身上,手中劍下意識地一停,止在了空中。然後,一張二十多斤重的梨木幾案盤旋著飛了過來。
李魚被人一通踢踹,懊惱地雙手撐地挺起了腦袋,閉著眼睛大吼:“不要打我,這是一個誤……”
“砰!”
幾案正磕在他的後腦杓上,李魚翻了翻眼睛,仿佛一隻泄了氣兒的皮球,軟綿綿地趴了回去,這一回,他真暈了。
良辰姑娘指著癱在地上那一砣,怒不可遏:“這個東西是哪個王八蛋?”
美景姑娘看看昏過去的李魚,歎口氣道:“這就是……喬大梁懷疑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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