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佳人,奈何作賊?
楊千葉這種氣質高貴姿容出色的美女,居然是個大老千,而且為了得到好處,居然不惜犧牲色相,李魚打從心眼兒裡覺得鄙視!
太不要臉、太不像話了!人怎麽可以如此自輕自賤、如此不知自尊?
武士彠有兩兒三女,老大都能管你叫姐姐了,你就因為貪圖武都督的富貴權柄而不惜色相勾引?
人往高處走,這我理解,可你也得挑挑人呐!就說我吧,年少英俊,一表人才!比富貴比權柄嘛,當然是不如武士彠的,不過……那也只是暫時嘛!
三十年河東轉河西,莫欺少年窮!再說了,我都攢了四大箱子細軟了。
你看人家吉祥,多麽自尊自愛,人比人,氣死人呐!
李魚在心裡狠狠地鄙視了楊千葉這個大老千一番,便一頭鑽進都督府的牢房,去騙龐媽媽了。
都督府是一個衙門,五進的院落,最後一進院落是都督與家眷生活的地方,第四進院落主要是客舍,都屬於內宅。
前三進院落,則是都督府的大堂、二堂、各個屬僚官署,包括倉房、武庫、磨房、糧庫、銀庫等等重要所在,牢房也是其中之一。
都督府的牢房並不大,只是用來臨時關押重要犯人,或者是由都督審理的主要是軍事案件的犯人的所在,比不了府衙大牢的規范。所以那門口隻使了四個衛兵把守,裡邊也不分男女,把龐媽媽和那兩個倒霉的打手俱都關在一起。
李魚進了牢房,見裡邊陰暗潮濕,火把也不點一個,站在裡邊適應了一下視線,這才沿著甬道往裡走。到了盡頭便是一個木柵欄的大牢,柵欄都是用碗口粗的圓木製成,中間隻隔著拳頭大的縫隙,根本不用擔心能有人跑出來。
龐媽媽和兩個打手還是當初在“張飛居”的那身衣裳,蜷縮著雙腿坐在潮濕發霉的稻草地上,垂頭喪氣,聽到腳步聲也懶得抬頭。
李魚在柵欄邊站住,輕輕咳嗽了一聲,龐媽媽抬起頭,一眼瞧見是李魚,登時目中凶芒一閃,厲吼一聲撲了上來,五指箕張,穿過柵欄想抓李魚。
李魚很淡定地站在那裡一動未動,龐媽媽的雙手隻伸出柵欄一小半,就一下子停在了那裡。原來她雙手都戴了手鐐,鐵鏈子勒在柵欄上,她的雙手再難探得出來。
李魚蹲過好幾個月的牢呢,這牢裡頭的事兒,比她清楚。
李魚咳嗽一聲,道:“龐氏,死到臨頭,還敢囂張麽!”
龐媽媽咬牙切齒地瞪著李魚道:“姓李的,老娘與你何怨何仇,你要這般害我?”
李魚冷笑一聲,反問道:“吉祥與你何怨何仇,你要這般害她?”
龐媽媽怔了一怔,雙手慢慢縮了回去。
李魚上前一步,道:“我和你,沒有仇怨!你和吉祥,也沒有仇怨!你要害她,是為了取悅任太守,撈取好處!我要整治你,是因為我喜歡吉祥姑娘,不想她被你害,懂麽?”
龐媽媽雖然是個女人,倒也光棍的很,她低頭思索片刻,抬起頭來冷冷一笑:“沒錯,我整她,你整我,無關恩怨,我的確不該為此向你討要說法。不過,你我這個梁子,可是結定了!別給我機會出去,只要老娘出得去,哼!”
龐媽媽磨著牙,猙獰地盯著李魚:“管你小神仙大神仙,只要你還食人家煙火,就一定有辦法對付你,大不了老娘把利州的黑狗都殺了取血、再搜羅些月經布,破你的法術!只要抓住你,老娘就把你千刀萬剮,銼骨揚灰,叫你死不超生!”
李魚歎了口氣道:“我本來還想放你出去的,既然這樣……”
龐媽媽雙膝一軟,卟嗵一聲就跪到了地上,一臉諂媚乞饒的表情:“老婆子糊塗,老婆子該死,老婆子不是人!小神仙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老婆子這一回,把老婆子當個屁,放了吧!”
方才龐媽媽十指箕指,要抓李魚的臉,李魚都淡定自若,這時卻被龐媽媽的“變臉神功”嚇了一跳,下意識地退了一步,心中暗想:“這老虔婆,變臉比翻書都快,也太嚇人了些。”
李魚咳嗽一聲,道:“要我放你也不難……”
龐媽媽趕緊陪笑道:“方才都是老婆子瘦狗拉硬屎,硬挺著說的場面話!老婆子算是個什麽狗東西,哪有資格跟您小神仙扳手腕兒,只要能出去,老婆子就感恩戴德了,什麽報仇雪恨,老婆子想都不敢想的。”
李魚笑道:“你敢想也好,敢做也罷,我都不在意的。只是,你若想出去,就得答應李某一件事情!”
龐媽媽連聲道:“你說,你說,只要老婆子辦得到,頭拱地,老婆子也一定完成!”
李魚豎起食指道:“我只有一件事,把你欺吉祥不識字,誑她寫下賣身文書的事兒交待清楚。”
龐媽媽一怔,眼中掠過一絲狐疑之色。
李魚道:“怎麽,你不答應?”
龐媽媽眼珠轉了轉,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小神仙,吉祥已經被你帶走,我“張飛居”也被你給
查封了。那賣身文書的事兒,有和沒有也就沒什麽兩樣了,小神仙為何還要執著於讓老身承認那賣身文書有假呢?”
李魚心裡怦然一跳, 這老東西,不愧是經營“張飛居”多年,長袖善舞,七巧玲瓏的老油條。她被抓起來時,還沒有蘇烏龜告狀、任太守撐腰的事兒,她居然從我的反常要求察覺到了不妥。
“這些古人,可也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遊戲裡智能有限的npc,我得小心應對了。”李魚想著,不動聲色地道:“你想知道原因,很簡單!因為我要搞死任太守!”
這個回答,實在有些出乎龐媽媽意料,饒是她奸滑似鬼,也不禁一呆,有些愕然地眨眨眼睛,看著李魚。
李魚深沉地一笑,道:“我給任太守灌了一杓子金汁,他會放過我麽?既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就要先下手為強!”
李魚的臉色變得冷厲起來:“武都督遷轉在即,他在利州任上,也未必就沒有政務過失的時候,會留下一個與他結了怨的太守留任於此?司馬柳下揮蟄伏已久,難得有這樣一個機會,他又豈會錯過?”
李魚掃了龐媽媽一眼,又看了看兩個呆若木雞的打手一眼,道:“你們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們,倒要看你們有幾個膽子敢說出去。況且,等你們說出去的時候,只怕任太守已經灰溜溜地下台了!”
李魚上前一步,俯視著龐媽媽:“所以,這賣身契,你該明白怎麽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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