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統如今在藍田,可不是昔日的長安縣衙門了,這裡要人有人,要錢有錢,
如此這般實力龐大,又可以叫他一言九鼎的地方,除了這藍田,恐怕再不會出現第二家了。
既然仕途不順,那還不如安下心來,好好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買賣,也算不枉此生了。
想到這裡,蕭統也是豪情萬丈;
“賢弟放心,愚兄定當傾盡全力,與子步一起,把這釀酒的作坊,弄個風生水起,你隻管放手去安排,五糧液售賣一事就成。”
至此,釀酒作坊的領導班子,終於確定下來。
李鈺統籌全局,蕭統負責作坊上下事務,劉琪又做起了老本行,登記進出帳目,安排雜事瑣屑。
“如此,這五糧液的事就拜托兩位兄長了,
今日我兄弟三人重逢,就來它個不醉不休,如何?”
“善。”
“東家的提議,當真妙哉!”
長安城裡,上柱國盧國公,金吾衛大將軍府邸;
“阿耶,阿耶,牛叔父來了,已經進了府門,怕是沒一會就到這裡了。”
弼馬溫程處弼,風風火火的從正廳外,跑了進來,向程咬金匯報情況。
“什麽?”
“他又來了?”
“快,快去,就說老夫出去了,不在府裡,快去啊,還愣著幹什麽。”
程咬金話一說完,轉身就要往正廳側門裡躲起來,還沒來得及,就聽見牛進達粗狂的聲音,傳進了正堂裡;
“老匹夫,你說話我都聽見了,還躲個屁,門都沒有。”
一句話沒說完,牛進達就進了客廳。
程咬金看沒辦法了,隻的裝模作樣的拐回來打招呼;
“哎呀,是賢弟呀,快快裡面有請,賢弟請上坐,
處弼,通傳廚房,老夫的好兄弟過府相會,收拾一桌席面上來,
再叫下人,去打上五十斤最好的濁酒拿來,
貴客迎門,不要心疼那幾個銀錢,挑最貴的,
十千一鬥的打來,老夫與兄弟也好痛飲一番。”
“是,阿耶,牛叔父稍待片刻,侄兒這就去辦。”
弼馬溫答應一聲就轉身離去。
“哎呀,你這老殺才,我好心叫下人出去,給你打最好的酒水,
你如此古怪的看著我做甚?
真是沒有一點規矩,這狗肉就永遠上不了宴席的貨,哼!”
牛進達大大咧咧的,往太師椅裡一靠,陰陽怪氣的說道;
“怎麽,你長的這般好看,難道就不興多看幾眼?
再說了,你也是當朝的功勳貴族,國公大老爺,這貴客臨門,有好酒不拿出來,卻上濁酒,這~恐怕不是待客之道吧?
若是傳了出去,可就要壞了你混世魔王的名頭啊!”
程咬金將雙手攏進袖口,不以為意的懟了過來;
“壞什麽名頭,誰敢傳出去,老夫的名頭,哪個敢亂嚼舌根,立馬砍殺了他。”
“你能擋住天下人之口?
你能把長安城裡的人,砍殺乾淨?
今日出了你的府門,某家就第一個上街去說,你能奈我何?
我見人就說,那混世魔王程咬金,可不是當年那義薄雲天的時候嘍,
如今可是摳門的緊納,老兄弟進門,都不舍得拿好酒出來的……
“行了,行了,你橫豎就是個潑皮貨,誰還不知道,
兩斤,再多沒有了啊,別說不給你臉面,誰家能經得起你天天來,真是越老越不要面皮了。”
牛進達一看目的達到了,立馬換了個笑臉;
“程兄這是哪裡話,小弟日日思念兄長,這隔三差五的,不來問個安,心裡可實在下不去。”
程咬金瞪著牛眼看著牛進達;
“我說,你明天能不能換一家,你去藥師兄家裡不成?
他家裡可是隻售賣了五十斤,還剩下五十斤的,
平日裡他又不貪杯,少說還有三十多斤剩余,愚兄算是求你了,明天你去他家吧~啊?”
“唉,你又不是不知道,前幾日我剛去過,李尚書大方的不行,
敞開了肚皮供應,我一個人就吃了人家三四斤,這明日要是再去……我這老臉往哪裡擱?”
“那也不能隔三差五的,來我這裡打秋風吧,我家可都是吃酒的代王,你又不是不知道,還不夠自己家吃呢……
我老程也不是摳門的人,老兄弟們誰不知道?
如今大家都快沒了,你自己先吃了個乾淨,能怪誰去。”
牛進達往程咬金這邊,靠了身子小聲說道;
“我前日在李府吃酒的時候,聽說現在宮裡都沒有了,陛下還是拿了李尚書十斤,送給太上皇吃的。”
程咬金沒好氣的看著牛進達;
“你這不是廢話嘛,那李家的崽子,都快兩個月沒來長安城售賣了,誰家還有多少剩下的?
全天下也就他一家,能釀造這等烈酒,旁的地方哪裡會有,
宮裡又不會釀造,橫豎就是年底分的那些,估摸著還是陛下不舍得吃,全送給太上皇了。”
牛進達說話,神經兮兮的樣子,一驚一乍的說道;
“可不是嘛,聽說現在私下裡,一斤五糧液都一百多貫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程咬金聽到這裡,立馬把身子朝後邊躲開兩尺有余;
“你也不用來套我老程,就是一萬貫一斤,我也弄不出來,
正月底的時候,我就怕那崽子不來長安,趕緊叫大朗去藍田,先給我拉一百斤,
還怕那小子來硬的,特地叫大朗拉了一車銀錢過去,你猜怎麽著?”
“怎麽,李大郎不賣給你?
你可是他親叔父呀,我們這些老家夥就算了,如此不把你這叔父當人看?
這像話嗎?這也太過份了……
你看著我幹啥,我這不都是向你這老匹夫說的?”
“你這話,拿去激將一下三歲的孩子,立馬就能湊效,
可拿來對付我老程……怎麽!還真當我是三歲的?”
“哎呀,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吧,真是。”
程咬金這才正兒八經的說道;
“你不知道,我家的大朗這一去不回,隻叫身邊的護衛,帶回來一句話,稍安勿躁。
這叫什麽事呀這,我逼著護衛問出了詳細,
老牛你可是不知道啊,那李家的崽子,正月裡就弄出了好大的動靜,
聽護衛說,新修了一個六十畝地的大作坊,裡面有二十八個釀酒的作坊,天天都在日夜不停的出酒,”
程咬金說著話,端起茶碗喝了一大口熱水,模仿喝的就是高度白酒的姿勢,一臉的酸爽表情。
牛進達一聽天天都在出酒,可勁兒的咽下去兩口吐沫,這才開口問道;
“我那大侄子,可回來了?”
“回個屁,大朗一去就住下了,就回來一個護衛通個信。”
牛進達著急的說道;
“你再派呀,這家裡馬上就要斷貨,趕緊再派處亮過去。”
“我比你還著急,前幾天我又派處亮去了,又是個一去不回,
兄弟倆都在藍田,聽說天天吃的醉醺醺的,
不過護衛回來說,過一陣子,要拉來長安,幾萬斤白酒裡。”
“幾萬斤?”
牛進達一聽幾萬斤,嚇得渾身哆嗦;
“程兄,這次咱們可得防著那些世家,再來砸鋪子搗亂。
這大朗回去,還真是下了功夫的,一兩個月的,就弄出來幾萬斤,咱們這些老家夥,可不能拖後腿了,得給他保護好這買賣才是。”
“誰說不是,我也想著,這幾天就把咱們這三十多家,給聚集起來商討一番,
下次如何對付那些世家小人,這幾萬斤,可是大買賣呀。”
牛進達表情嚴肅的點點頭;
“兄長說的不錯,這可是給子孫後代積累家業的買賣,
可不能再被那些攪屎棍給攪了,是要好好商量商量。”
“可是大朗來了兩封書信,一封是托我呈交給陛下的,
方才剛剛送去宮裡,一封是給咱們這些老家夥的,我剛看過,準備等大家到齊整了,都叫看看。”
程咬金說著話,就從懷裡掏出來一封書信遞了過去。
牛進達趕緊接過來觀看,雖說兩人讀書不多,但基本的字,還是認識的。
“這……這是何意?”
“我哪裡知道,那崽子想的什麽,不過,既然他這般想了,肯定有他的道理,
咱們配合著, 明日找些會寫字的,寫他幾千張,明晚貼出去各大街坊就是,也不是多大的難題。”
“兄長,我不是說的這個,我是說,這買賣以後掛到戶部的名下,咱們那些銀錢……?”
“你怕什麽,這上頭不是寫的清楚明白嗎,這個月就先把咱們自己人的二十萬,各自抽回去,
然後,再把作坊買賣,歸到戶部名下,有戶部統一管理,也就是個名堂,把陛下那一半利頭,公開出去罷啦,
朝廷又沒拿出一個大子,隻管收銀錢,難道還想把咱們的吞了不成,就是那些狗官敢做,陛下還不答應呢,你怕什麽?”
“這倒也是,劃歸戶部,這名頭上可就是朝廷的買賣了,和官鹽差不多了。
那些世家,下回就是想砸鋪子,恐怕也沒地方下手了,砸朝廷的鋪子,那和造反有何分別?
這一招倒也厲害,不過,我怎麽覺得,這小子的葫蘆裡,還賣的有別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