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鈺這番話說的,所有人都一臉崇拜的表情看著他,都在佩服他膽量的同時,也真服氣,自家的郎君能如此鎮定自若,又洞若觀火,提前就把一切算計的秦楚明白。
難怪郎君在大將軍的後書房裡,一坐就是好幾個時辰,看來還真沒有白學一場,這市井之間的打架鬥毆,都可以將兵法兵書套進去,真真是厲害至極。
迎香一臉笑容的看著李鈺;
“郎君當真高明,還未開戰就知道了結局,奴婢真是佩服至極,只是今日這一場,恐怕多少要耽誤一些晝食的時刻了。”
“晚吃一會兒也沒事的,只是叫顏家幾位兄長久等,這個可是很失禮的事情了,奈何今日有特殊情況發生,也算有情可原的,一會兒我要去給眾家兄長好生賠禮才行。”
“那是,奴婢也覺得去的太晚確實失禮許多,可是這裡的事情還沒解決真是叫人煩惱,要不郎君您先過去,這裡有奴婢幫您看著,您說個章法出來,奴婢交代他們照辦就是了。”
旁邊的王素謹看著主仆兩人的對話,心裡暗自猜測,這到底是什麽人家,什麽門戶,說話竟然如此輕松,得罪了兩大混子頭頭,還都是長安城裡有名的地頭蛇,居然不知道後怕,還要惦記去赴宴吃飯的事兒……
李鈺搖了搖頭,否決了迎香的提議,正要開口,就聽見急驟的馬蹄聲,從後邊響起,李鈺頭都不回猜測著應該是府裡的人拉錢過來了。
果不其然,迎香只看了一眼,就笑著稟報;
“啟稟郎君,咱們的人馬來了,要不再派幾個出去,快點結束,您也能快點去顏府裡赴宴,您說呢?”
迎香的話剛說完,九個騎馬的壯漢整齊的下了馬匹,靠近過來,剛才離去那個壯漢湊過來回話;
“啟稟家主,小人回來了,按照您的吩咐,拉了銀錢一千貫,放在後頭的馬車裡,又帶了八個兄弟回來支援,請家主示下。”
李鈺點點頭平靜的開口;
“知道了,退下吧!”
“是。”
新來的九個壯漢整齊的站在李鈺身後,一句話也不說,全部穿的清一色的衣衫,都是好料子,可不是粗布。
李鈺看著迎香點了點頭說道;
“娘子說的不錯,盡快結束這裡的雜亂事情,某家好去赴宴才是正經,來人呐!”
李鈺身邊剛才沒有派出去的兩個大漢立馬上前一步;
“在,請家主吩咐。”
李鈺看著還沒結束的場面,有些不耐煩了,隨**代;
“你們兩個出去,那人販子焦喪盡天良,壞事沒少乾,我今日要替天行道,去把那人販子焦拿來,還有那什麽狗屁鬼不纏白老七一並拿過來問話,我要看著他在我面前變成廢人。
再去交代十九他們四個,除了那鬼不纏白老七,和人販子焦兩人,剩下其他的禍害,全部都要打斷雙腿和雙手,一個都不能落下。”
“唯!”
“還有,記住了我的話,包括地上躺著的,除了咱們自己的人馬,我不想再看到這胡同裡的其他任何人,以後還能下地走路,明白嗎?”
“唯!”
兩個壯漢終於等到了大顯神通的時候,府裡又來了人馬,不用再擔心家主的安危了,可以放心去廝殺一通了,兩人二話不說幾乎是跑著出去的,兩個人看了半天大戲,早就分出來了哪個是哪個,直接奔著人群裡殺將過去。
推土機一樣的前進方式,一路上碰撞上兩人的,全部都被撞出一丈開外,剩下的一二十個痞子被前後夾擊,毫無生路正要準備拚了性命也要把後頭的馬十九打死當場,
先不說他們的計劃能否執行到位,隻說剛提起來的一口狠氣,又被新殺過來的兩個壯漢擊潰了心境,六個野人合在一處,徹底把剩下那些人的鬥志,全部弄的沒了蹤影,兩人也不說話,一個盯著鬼不纏過去,一個衝到人販子焦面前,那人販子焦也是個狠人,刷的一下從腰裡摸出一把匕首,咬牙切齒的叫喊著;“來吧咱們今日同歸於盡。”
殺到他面前那個大漢,看著他拿出來的家夥什,嘴角的肉抽動了一下;
“你還敢掏家夥,活膩歪了你……”
人販子焦一匕首狠狠得刺了出去,還沒有接近那大漢的身體,就被一腳踢斷了右胳膊,一股鑽心的疼痛瞬間直往頭裡拱去,還沒來得及慘叫出聲,就被那大漢捏住骨折的胳膊,反剪著雙手抓了後心的衣衫,提在手裡。
那家生子壯漢手裡提著人販子焦,威風凜凜的站在當地,爆喝出聲;
“家主有命,今日要替天行道,除了人販子焦,和鬼不纏白老七之外,其他所有人包括地上躺著的,當場全部打斷雙手和雙腳,既刻執行。”
馬十九,馬老四,梁大膽,梁二郎,四個人同時轟然應諾;
“唯!”
那鬼不纏白老七到底是正在壯年的時候,也不愧是長安城裡赫赫有名的一方大佬,和欺到身前的隴西壯漢,拳來腳往的過了四五手。
那壯漢十分暴躁,又著急的不行,這麽多人看著,家主也是眼睛利索的,今日就在後頭觀陣,
自己居然四五息的功夫,還拿不下這鬼不纏白老七,當真是丟臉至極,大漢著急的不行,情急之下看著白七打出來的拳頭,也不閃不避,直接對著衝了上去……
“砰!”
“砰!”
白老七嘴角終於露出一絲笑意,可是還沒等高興勁兒傳到大腦裡,就失去了意識,身體斜飛了出去。
白七那一拳確實打到了隴西壯漢的胸膛上,那家生子奴仆的一鐵錘也砸中了白老七的太陽穴,兩人同時命中了對方,白老七被砸暈在地,那隴西家生子也被白老七的全力一拳,打的後退了兩三步,才穩住身形,咳嗽了好幾聲,才喘個勻實過來。
暴怒的家生子,喘勻了氣息,兩步就跨到了白老七的身邊,抬起腳就要把白老七結果在當場,卻遲遲沒有落下那大腳丫子。
大漢深呼吸了兩口氣,收回大腳,二話不說衝進人堆裡抓住一個痞子,一個呼吸就扭斷了一隻胳膊,
聽著手裡的無賴那慘叫聲,這家生子的心裡才痛快了許多,乾脆利索的把手裡的痞子,雙手雙腳全部一一掰斷,這才長處一口氣,一把抓起地上的白老七提起來就往回走。
兩個人也不理會馬十九,梁膽大四人,一前一後的回來李鈺這裡交差;
“啟稟家主,此兩人已經拿了回來,請家主發落。”
李鈺看著挨了一拳的家生子,關心的問道;
“說,你挨了那一拳,感覺身體如何,可有不適之處,敢說一句瞎話,家法伺候。”
“是,回家主的話,還有些氣不順暢,其他的倒也沒什麽。”
李鈺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
“來人!”
李鈺身後,那剛來的九個奴仆立馬站出來兩個;
“在。”
“帶他去找醫館,說明事由,抓幾副苦藥順氣,再叫先生好好查看一番,你們兩個就陪著他住在醫館裡頭調養,什麽時候養好了身子,什麽時候出氣利索了,再回來府裡。
我李氏二房的人馬,不論隨便哪個,哪怕就是個普通的莊戶,在我看來,命都是金貴無比的,本家主在乎的是李氏人馬的身子,不是那些金銀屙堵之物,所以,不論花多少銀錢都不要心疼,去吧。”
“唯!”
這大漢名叫張召忠,家裡廢了許多力氣,托人情才把他送來家主的護衛隊伍裡,不過一月時間,哪裡經受過這種待遇,好好的漢子,雙眼通紅強忍著淚水,哽咽著回話;
“謝家主照顧!”
李鈺平靜的說道;
“沒出息的東西,哭什麽,大丈夫流血不流淚,這白七雖然也有些本事,但他根本就不是你的對手,我心裡清楚的很,也看的明白。
若是你不貪功冒進,大約十息之後你就要完勝於他,你看著身邊的兄弟今日都是大顯神威,你便行事魯莽,性子匆匆這才挨了一拳。
如此也好,叫你長個記性,日後就能審時度勢了,我平時怎麽教你們的,不論何時,也不論何事,第一要緊就是保全自身,
然後才是執行家主的命令行事,要以最小的代價換取勝利,你當耳旁風才有今日一拳的禍事,回去好好休養生息吧,沒事的時候也想想我的教訓,下次別再吃這種虧了。”
“是。”
王素謹在一旁看的傻眼了,小聲對著迎香說道;
“娘子這要是住在醫館裡頭,天爺呀,那得花多少銀錢去了?”
迎香笑了小聲的回應著;
“我們李氏二房的規矩一直就是這樣的,以後娘子你就習慣了, 當初李忠大管事,還在很小的時候得了溫病,
換個門戶,就等著埋葬了,上代家主安排人套的車馬,來長安城裡住了一個多月才把他救活過來,前前後後可是花了一百多貫銀錢呢,
不論家生子還是莊戶窮人,只要是我們李氏二房的人馬,花多少銀錢治病都可以去帳房支取,這是幾百年的規矩了,所以我才說你們母女三人進了我們李氏的家門,就算是掉進福窩裡頭了,今後還用擔心餓肚子?”
王素謹聽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在心裡琢磨著,天下竟然還有這種大戶?如此看重下人的生死?
打發走了三個家生子,李鈺又吩咐道;
“來人,去附近的鄉親們家裡,借來一桶水,把他潑醒問話。”
“是家主。”
看著離開的下人,去胡同裡百姓家門口敲門借水,李鈺看著地上那抱著胳膊痛苦叫喊的人販子焦,冷著臉問話;
“你一定是很想知道,我到底是仗著什麽靠山,竟然敢來得罪你們長安城裡的風雲人物對不對?
你肯定很納悶兒,我一個隴西來的,竟然敢在長安城裡撒野,真是膽大包天對不對?
來人呐,告訴他某家的身份,叫他這虧吃的死心塌地。”
迎香聽到李鈺的叫喊,立馬結束了和王素謹的對話,在旁邊答應了一聲;
“諾。”
答應過後迎香,看著地上一邊痛苦呻吟,眼睛還在一邊四下查看的人販子焦,嬌嫩的聲音響起當場;
“今日就叫你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