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皇后也是小聲讚同著;
“你兩位嬸娘說的一點不假,不論你想要那嫡親女做大婦還是平妻,都必須你三叔親自出馬才能功成的。”
李鈺有些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再次不著痕跡的看了過去一眼,扭頭回來又是一副嬉皮笑臉的表情;
“娘娘方才說那個挨著七小娘坐的娘子是孔家的女兒?”
“正是,怎麽了?”
“娘娘兒想要她,您三位尊長給兒想個完全之策吧,若是嫡親女,就拿來做個大婦正好合適,再配上顏家的嫡親七小娘做平妻,兒就心滿意足了。”
長孫皇后雖然樂呵的眉開眼笑,但是嘴裡可不敢答應的;
“你想的真是美,那可是孔家的嫡親娘子,一個孔家,一個顏家,你胃口到是不小,這個娘娘可不敢輕易答應你的,我那裡有這本事?別說是我了,就是陛下都不敢給你個肯定的話語。”
秦夫人也給李鈺翻了個白眼;
“你先把顏家的那個七娘子弄到手再說其他吧,真是貪得無厭至極,人家是得隴望蜀,你可倒好這隴還沒得到就想起了蜀來。”
程咬金的夫人也笑著接了一句;
“那孔家的女兒你就別想了,人家老舊的思想不變,只和聖人門徒結親的,就是這顏家的女兒要是你三叔能給你說下來,拿去做個正妻也是綽綽有余的,況且還不知道結局到底如何呢!”
李鈺一手拉著長孫皇后的手,一手拉著秦夫人的手又拿眼睛盯著程咬金的夫人耍起了無賴;
“兒不管,兒就是要那兩個絕色的美人兒回來,三位娘娘不管我的話我就不大婚,一輩子只要那幾個妾室。”
要是平時李鈺隨便耍個無賴,再撒嬌一下下,長孫皇后立馬就會心軟,偏偏今日李鈺這不大婚不要正妻的話一說出來,長孫皇后立馬怒容滿面,
立馬就聲嚴厲色的小聲呵斥起來,要不是顧及這一廳堂的命婦,那聲音的分唄不定起高到什麽地步呢。
“你這混帳東西說的什麽渾話,你要是不大婚沒有個正妻大婦,那成何體統,我……你阿耶一輩子就指望著你能為李氏二房開枝散葉的,你要是不大婚,哪來的嫡親子繼承家業,這話你要是再敢說一遍,我立馬就撕爛你的嘴。”
別說長孫皇后聽了李鈺的話生氣,就連秦程兩家的當家主母也是一臉的火氣,秦夫人也跟著呵斥了起來;
“你這潑皮胡說什麽呢,大兄他老來得子,把你稀罕的捧在手心裡,一輩子盼望的就是你能為李家二房生出一堆嫡親子來,你這是什麽話?”
程夫人也是一臉的不高興;
“你真是糊塗,你若是無有正妻大婦坐鎮內宅,大兄的家業誰來繼承,大兄在九泉之下豈不是要氣的七竅生煙?
你這孽障莫要再來胡說,否則你三叔聽見了去,你的小屁股一定會被抽爛的。”
長孫皇后還不解氣,狠狠的來了一句;
“抽爛才能叫他長個記性,以後也能明白一些進退之法,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本宮看你就是被寵壞了的,我們三家把你寵的你都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了!”
旁邊的夜慶芝早就已經知道了李鈺的真實身份,所以對皇后殿下的惱怒非常清楚到底是為了什麽。
他知道皇后殿下對這小祖宗那是寄托厚望的,並且一直對於這個小人兒登上那九五之位的事情念念不忘,
好多次偷偷的和自己謀劃,怎麽樣才能叫這祖宗得手,如今這小祖宗卻說了不要正妻不要大婚的渾話,這殿下如何不怒?夜慶芝趕緊湊下身子解圍;
“殿下息怒,殿下您息怒,縣伯他也是一時情急口誤,再說了少年人哪裡知道沒有嫡親子繼承家業的大事兒?
就是個順口胡說罷啦,照著奴婢的想法,他們孔家又怎麽了,這整個天下都是陛下的,到時候下一道旨意,他孔家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咱們這郎君又不是要殺人放火,無非就是想和他們結下秦晉之好,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
再說了,縣伯乃是隴西李氏二房的一族之長,又是尊貴的開國縣伯,這是何等的身份?還不值當一個孔聖人的後代娘子乎?”
長孫皇后那舍得來責怪這小時候就救過自己的忠心人,輕聲開口;
“慶芝你說的也有些道理,不過你整日跟在我身邊,哪裡知道外頭的世道,那孔聖人的門徒都是清貴無比的,從來只和聖人門徒之後結親。
更別說這聖人的嫡親後人了,除非人家當家的族長同意點頭,否則就是陛下也要無可奈何的。
別說他個孽障了,就是皇家的嫡親子,想和聖人之後結親都是難如登天的,哪有你想的那麽簡單?
若是下一道旨意就能叫孔家把人拿出來,那我有何不敢答應他的?直接找陛下商議一番,為他說個情求一道敕書旨意不就成了?”
夜慶芝看著皇后還是滿臉的不高興,趕緊拉了一把低著頭的李鈺;
“哎呦我的小祖宗哎,你看你這快嘴,惹了多大的麻煩,還不趕緊向殿下認個錯?再向兩位大將軍夫人認錯?還杵在這裡作甚?”
李鈺哪裡想到這隨口一說就招惹的三個最喜愛自己的長輩一塊兒發火,要是知道如此局面,打死他都不會亂說的,這會兒聽著三個大人物發脾氣,李鈺也是頭低著不好意思說話,聽到夜慶芝給自己一個台階,也顧不得臉面了。
“孩兒知錯了,請三位尊長莫來和我一般見識。”
長孫皇后呵斥了一大通,氣也消的差不多了,臉色也緩和了許多;
“你知道錯在哪裡了?你倒是說說應該怎麽做才對?”
“就是就是。”
“說,別不吭聲殿下問你話呢。”
秦夫人實在忍不住了,拿指頭點了點李鈺的額頭。
李鈺隻得回答;
“是,孩兒知道剛才那些說的不對,辜負了許多尊長的期望,孩兒以後改了,一定要想著弄一個好出身的娘子做大婦,然後多生幾個嫡親子,再找一堆平妻小妻妾室多生一些兒子,把李氏二房的人丁大旺起來,這總行了吧?”
“這還像是個人話。”
“這還差不多嘛,大兄唯一期盼的就是這個,你要是這都做不到還不成了逆子了?”
“正是如此,大人們自然會給你安排妥當這一切的,你就該安安生生的娶妻生子,給大兄多生出一些孫子後代,叫李氏二房枝繁葉茂,將來才能對得起九泉之下的大兄。”
李鈺不服氣的小聲嘀咕著;
“安排?怎麽安排?皇后娘娘都說了,人家孔家壓根兒就不想和咱們結親的,還要怎麽安排,三娘您就別再來哄兒了吧。
也是孩兒命苦從小就沒了親生的阿娘,若是我有親生阿娘在,肯定要想盡辦法把那孔家的美小娘給我說成的……”
李鈺這幾句嘀咕的話雖然聲音很小,可是三個尊貴的女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三人方才的火氣瞬間就消失無蹤,可不是嘛這孩子命苦從小就沒有阿娘……
長孫皇后刹那間就想到了那個寒風呼嘯的夜晚,又想起了李鈺沒娘的小時候,也不知這孽障怎麽熬過來的……
想到這裡的長孫皇后頃刻間就眼睛裡全是霧水,夜慶芝看的清清楚楚,連忙出來打圓場;
“我的小祖宗哎,你說那些個過去的事情作甚,如今有殿下把你當做親子一樣的看待,
又有兩位大將軍夫人把你當做自家的孩兒,你這還要有什麽不知足的,你這可不就是三個娘娘了,這可是比別人都厲害了好多呢,你看誰家的郎君能有三個娘娘一塊兒來疼他的?”
長孫皇后一把就把李鈺扯到了懷裡,溫柔的撫摸著李鈺的頭髮;
“我的兒,你怎麽說出那些鬧心的話來,娘娘把你疼的跟心頭肉一樣,你這孽障就是塊臭石頭也該暖熱乎了吧?”
秦夫人也跟著溫情起來;
“是啊,夜總管說的沒錯,殿下把你寵上了天,我又把你個潑皮看的和懷道一般,你還有什麽想不開的?”
程夫人也想起來李鈺沒有阿娘的事情了,頓時火氣全無;
“你這猴崽子,我把你看的和家裡那六個猴兒一樣,你難道還不知道,還要我再說出來什麽嗎?”
李鈺仰著頭想起來自己確實有三個尊長稀罕自己,也充分感覺到三人對待自己都是真心實意的母子之情,不由自主的就覺得溫暖無限;
“孩兒不該說那些傷心事的,如今有三位娘娘護我寵我,我當然知道好歹了,可是三位娘娘若是真的寵我,那就把那孔顏兩家的小娘皮給我弄到手吧,也正好能證明一下娘娘們對我的寵愛到底是真是假如何?”
李鈺越說越順溜,幾句話就給饒了回來,說道最後又慢慢恢復了嬉皮笑臉的模樣。
“本宮給你操點心就是了……哎呀你個潑皮無賴,怎麽就扯到了真假上頭,娘娘對你還有假的不成,討打!”
長孫皇后說著就給李鈺來了個大板栗,李鈺抱著額頭使勁兒的揉搓著,長孫皇后抿著嘴笑著繼續呵斥;
“給本宮滾出去,你這個潑皮無賴的東西!”
秦夫人也是笑著說道;
“這崽子就沒個一刻鍾的正經樣子,隻安生了一會兒就又露出了馬腳,趕緊滾出去,別來礙我們的眼。”
程咬金的夫人也故意翻著白眼瞪著李鈺,那表情明擺著就是快點滾蛋,老身不想看見你這家夥。
李鈺彎下腰行了一禮,嘴裡大聲說道;
“是,那孩兒這就請退啦!”
長孫皇后不得不拿捏著架子;
“準。”
李鈺拉長著聲音,學著那些宮女的答應聲;
“諾~”
然後轉身朝著兩邊的長輩們行禮之後退了出去,又惹的幾十個平輩的娘子站起來回避。
李鈺出了後院正廳,立馬又回復了正常,一大群女人繼續又說有笑起來,上首的長孫皇后扭著頭和秦程兩家的當家主母說道;
“這孽障的眼光還真是不錯,今夜這幾十個小娘子還就數這兩個最是標志的,一下子就被他全部給挑選中了。
只是這難度也太大了點,隻那顏家的嫡親女就是個不好安排的,還要程大將軍出面才能有些勝算,
不過好歹那頭當年也有答應過的話來,程大將軍若是親自出馬再放開些手段,本宮也覺得能有些說成的機會。
可是這孔家的那位小娘子就不好糊弄了,當年秦大將軍親自去求情,人家都沒有給個囫圇話,連禮物都沒有收下,本宮看著似乎是難以說成的。
唉……這可如何是好,那孽障還沒有開口求過我一次,看他的樣子對那邊的兩個還挺上心的,若是不給他辦成了去,我這娘娘做的也太窩囊了吧?”
程咬金的夫人程崔氏笑著接話;
“殿下您不必煩惱,那孔家的女兒臣不好確定的,隻說這顏氏的嫡親女,若是我家將軍放開了身段,至少有五成的希望,也未必就說不下來的。”
長孫皇后點了點頭微笑著回應;
“那此事你可要多提醒著程大將軍了,可別給忘記了。”
“殿下您就放心吧,我不也是那猴兒的三娘嘛,肯定會上心的。”
長孫皇后有些不甘心的看著秦夫人,忍不住又提起了當年的舊事;
“這當年的事兒本宮也不甚清楚,可是我聽陛下說過,說是那孔愛卿也曾有過猶豫不決的,到底是怎麽個情況,我到現在都不明就裡。”
“殿下莫急,我家將軍與衝遠兄乃是莫逆之交,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當年大兄托付我家將軍出面也是最合適的人選,若是那上代的孔氏族長還在,肯定是有很大機會說成的。
我秦家的上代族長曾經救過他們老族長一命,且我家將軍又與衝遠兄長半世的交情,那老族長當年確實是點過頭的,想要拿著一個孔門嫡女來還那個救命的人情,
既然人家都點頭了,當時這猴崽子也就六七歲的樣子還小著呢,所以我家將軍也就沒有在意什麽,
誰知道天有不測之風雲,那老族長忽然就得了重病,還沒來得及安排好一切,就一命嗚呼,駕鶴西去。
我家將軍這才著急了,趕緊找大兄商議這猴崽子的大事,於是兩兄弟準備了充足的禮物,先是由三弟陪著去了顏氏門裡,重新確定了一次,人家也收了禮物,咱們也才放心下來。
大兄去了顏氏之後,趕緊再與我家將軍一塊兒去了孔家門裡,想著把這件事做個踏實,要個肯定的話出來,誰知道衝遠兄繼承家業之後,又開始猶豫不定左右搖擺了。
於是這件事情就一直放著不長不短的,說是不成吧,當初他們老族長也同意了,衝遠兄也知道詳情,並非是咱們空穴來風,要說能成吧,可是偏偏不收禮物也不說個囫圇話,弄得不上不下叫難受人至極。”
長孫皇后一聽有戲立馬說道;
“別的咱們也不好多說,可至少他們上代族長同意過得事兒,這代族長不落實下來,叫怎麽說去?
別人知道了此事也不能去服氣吧,他們可是聖人的嫡親子孫,總不能言而無信吧,就這一點就值得狠狠的拿捏著不能放手的。
我看我兒的大事兒就要咬住這一點不丟手才能走有些眉目的, 否則可是不好糊弄過去。
照我看實在不行就還請程大將軍出面,咬準他們同意過得說話,把他們逼迫到牆角跟,看他們還有何話說,我相信以他們孔們後人的身份,不想答應下來恐怕是要難看至極的吧?”
秦夫人聽了這話立馬回應;
“殿下可不敢如此安排的,若是逼得孔門裡急了,衝遠兄拿個庶出女過來湊數,咱們可就真的無可奈何了!
再說我們幾家都是世代的交情,處到這個局面上也太難看了些,免不得要招惹外人笑話的,最後又弄得幾頭都不好看也說不過去。
依照臣的意思,還是徐徐圖之的好,畢竟人家雖然沒有答應,但是至少沒有一口回絕,
我家將軍最近一直也在留意著這些事情,最近又開始往衝遠兄長家裡串門子,臣想著~我家將軍心裡應該是有數的吧,只要他們不往死裡拒絕,這小娘子又不去許配人家,說明衝遠兄還是在考慮之中的,那就還有一絲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