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幹什麽?”
商太紅色帽簷下的唇勾了勾,露出一抹冷笑:
“孩子,末日裡的生物除了人都是罪惡的,它們與人類搶奪資源,甚至以人類為食,就不該被允許活下來。”
“不被允許!”
“不被允許!”
信徒們激憤的附和。
花哨聽得瞠目。
敢情她養個寵物限制人類發展,成了千古罪人了?
又沒吃他們家大米了,管得那麽多。
花哨不放心朽紅在他們手裡,也顧不上危險不危險了,開門出去,
本來想放兩句狠話警告一下,但還沒來得及出口,就聽到了詭異的吟唱聲。
一個身穿紅色兜頭長袍,身材高挑的女人,整張臉藏在帽子的陰影下,看不清五官。
但能看到她模糊的唇形在一張一合,低吟淺唱。
她的嗓音空靈無比,在空氣中蕩漾彌漫,音調綿長詭異,似乎能將無形的空氣鎖住,讓世間萬物都聆聽她的淺唱。
她身邊的信徒隨著她的吟唱跪拜下來,神情謙卑且虔誠,甚至還帶著些惶恐。
花哨在聽到這聲音時腦子空白了一瞬,等她反應過來時,發現自己的膝蓋已經不受控制的彎曲了,似是馬上就要跪地不起。
花哨驟然清醒!
迷惑人心的歌聲!
是任務者技能,還是本世界的劇情人物的進化異能?
花哨更偏向於前者。
危機感在心頭驟然升起。
對花哨來說,在這個世界裡,最大的敵人不是脊蠱蟲,或者什麽其他未知的生物。
而是任務者。
能來這的任務者都有好幾把刷子,哪一個拎出來都能威脅到她。
花哨不再猶豫,迅速拉開距離,同時激活“機甲人”技能,從腰間拔出一把袖珍手槍,瞄準紅衣會女人下扳機——
槍是季正卿留下的,他把自己身上能用來當武器防身的東西都給了她。
商太在見到花哨的臉時,愣了一瞬,嗓音一頓,意外的“咦”了一聲,
輕松閃身躲過子彈,目光朝花哨肩頭站著的垂羽看來。
商太又“咦”了一聲,看了眼自己手上昏迷不醒的小狐狸。
兩個系統?
這裡還有其他任務者?
花哨正要給她第二槍,打算開完就上手搶朽紅,搶完就跑路。
誰知,對面紅袍女人突然抬手朝身後狂熱激憤的信徒們大呵了一聲:
“都住手!”
信徒們瞬時被定了身一般,瑟縮著後退跪下,都沒人敢把頭抬起來。
花哨也不知道她唱的哪出,也沒心情管她唱啥,正要搶狐狸,卻被她塞到自己懷裡。
花哨抱著朽紅:“???”
這就還給她了?
剛剛還不是在用朽紅威脅她嗎?
女人都這麽善變嗎?
商太揮手讓信徒們都出去,然後將隱在帽兜下的臉轉向花哨,語氣疑惑且探究的問:
“你是血月的人?”
花哨被這話問呆了幾秒,但很快反應過來,這女人可能是把她認作小姨秦嫣了。
她和小姨的五官長得像,氣質也有兩三分相似,
在世界裡,如果是不熟悉的人,確實容易認錯。
商太下一句問話很快證實了她的想法:
“嫣然一笑?”
花哨沒說話。
她不知道這女人是什麽態度,和血月有仇,還是交好?
和小姨是否有過更深的接觸?
萬一露餡就不好收場了。
少說少錯,不說不錯。
商太當她是默認了,輕笑一聲,圍著她轉了兩圈,似是打量。
“他知道你來槍手文裡送死嗎?”她問。
語氣倒沒有多少敵意,更多的像是好奇。
她的嗓音非常好聽,悠遠綿長,語速很慢,
哪怕是普通的問話,讓人聽起來也像是在淺唱婉轉空靈的歌曲。
“知道。”花哨胡扯道。
看樣子這女人和血月是一個陣營的。
先隨便扯吧,反正等出了這本,誰也不認識誰。
要找麻煩也找秦嫣去。
檢查了一下朽紅,完好無損,放心了,把它放回紙箱子裡。
商太頓了頓,意外道:
“你們分手了?”
血月這個人雖然濫情,但只要是他承認的女人,他都會護在自己羽翼之下,不會讓其冒險送命。
除非是沒關系了,他不愛了,無所謂了,他才會放手
花哨瞥了一眼她的帽兜,看不清臉,總感覺有一團黑色的霧氣在她帽子下面,把整張臉擋的特別的嚴實。
她這個樣子,讓花哨想起了第一次見血月的情景。
血月也喜歡穿長袍,帶帽兜,遮臉,只是他不遮全臉。
這兩人...有點像。
是誰?和血月什麽關系?
“分了。”花哨冷淡的說。
商太笑了一聲,幽幽道:
“我還以為他當初有多愛你呢,還在我這裡留了筆積分,半個身家呢,說是哪天他要是死了,一半給我當報酬庇護你,一半給你傍身揮霍,果然男人話都沒有定數,這才多久,就又不愛了。”
她又頓了頓,像是想到什麽似的,話鋒驟轉:
“你是不是做了什麽不可原諒的事?”
商太明顯的感覺到,嫣然一笑在血月心裡是不一樣的。
商太很少去關注血月的那些風月情事,甚至連他那些女人的面都沒見過,名字更沒記過。
但她卻知道嫣然一笑,還見過照片。
原因很簡單。
血月因為嫣然拜托過她。
她和血月這種“落魄”的大神任務者很受書城世界大神圈的鄙夷。
因為他們不走正規渠道接文,接都是非法槍手文,走遍書城世界升級的一切捷徑,能鑽空子就鑽。
但捷徑哪有那麽好走。
他們的腦袋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掛在褲腰帶上的,隨時都得準備身後事。
而血月從來不是一個會立身後事的人。
他孑然一身,縱使身邊環肥燕瘦,他也清楚的明白那些嘴上說著愛他的女人,其實只是愛他的身份和錢財。
他若真的死了,她們也只會想方設法刨開他的墳,搶奪他棺材裡的陪葬品。
所以,無需準備什麽身後事。
但他在給她看完一個女人的照片後,他準備了。
立了遺囑,還將這個女人托付給她庇護。
商太一度以為他遇到了今生摯愛,要浪子回頭,重新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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