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著實。
長安各勳貴家,要麽就是文,要麽就是武的,少有文武一道的。
哪怕長輩是武,下一輩想要轉成文,那也不太可能。
這就好比現代。
如果家中有個當過兵的爺爺,或者當過軍官的爺爺,那下一代,普遍走的都是軍一途。
現代都如此,更何況是當下呢。
李衝元見老夫人貌似有些小想法,隻得閉了嘴,也不好多言了。
再論下去,這可真不是他李衝元這個晚輩所以決定的事情,指不定老夫人對他李衝元還要訓上兩句的。
“阿娘,那我去看看我那小侄子去。”李衝元趕緊找了一個借口,逃也似的往著內院而去了。
內院該收拾的都收拾好了,就連太醫都已經都離開了,李衝元當然能去看看了。
老夫人望著李衝元往著內院而去的背影,放話交待,“你可別把文兒給嚇著了。”
李衝元聽見老夫人把他那小侄兒稱作文兒,頓時尷尬的笑了笑。
李淵取名武,老夫人到好,小名直接來了個文兒。
來到後院的李衝元,正好瞧見自家幾個兄弟都在,耳中卻是聽來房中婉兒的聲音。
“大哥,二哥,三哥。叔公給侄兒取名李尚武,剛才我聽阿娘說侄兒小名叫文兒,這小名具體叫啥啊?”李衝元走近幾兄弟看了看問道。
李衝寂一聽李衝元的話後,搖了搖頭道:“阿娘早就取好小名了,叫思文。這幾天你也沒問過,所以你不知道罷了。”
“思文?這怎麽像個女孩的名字?”李衝元一聽,感覺這名字好怪異。
李衝寂佯裝不高興,“什麽女孩的名字!哪個字代表女孩了。”
李衝元一聽,臉上又顯尷尬。
也確實。
在當下這個時代,男女的名字根本不分的。
如用字面上的名字來說,就李世民的女兒們,取的名字大多都看起來像男孩名字。
比如兕子,本名就叫李明達,聽起就像是男孩名字一樣。
而男子的名字,就好比李淵的兒子李鳳、李元嬰等人,他們的名字一聽就像是女人的名字一樣。
所以。
這樣的事情,放在當下,也屬正常不過的事情。
李尚武的這個名字,算是定下了。
哪怕老夫人有什麽意見,或者李衝寂有什麽意見,那也不能改的。
待李衝元進了房內瞧過那難看之極的小娃後,心中連連歎氣,‘這剛出生的小孩真不能要,太難看了。我還以為長得多可愛呢,原來就這模樣,像隻猴子一樣,臉上皺巴巴的。’
李衝元沒生過孩子,也沒見過剛出生的孩子,所以也確實不知道剛出生的孩子著實難看。
養養就好了。
李家的喜,在第二天開始依著禮製,由著李衝寂這個新父親帶著李衝元他們幾兄弟,一家一家的開始報喜。
林采淑的娘家,昨天李衝寂就已經去報過喜了。
不過。
依著規矩,李尚武的外婆也好,還是外公也好,都得三天之後才能上門瞧瞧小家夥。
此時。
李衝元正帶著一些禮品,來到了魏征的府上,“魏郡公,我瞧著你這活做的也不怎樣,要不要我幫你啊。”
“你怎麽來有空來我這。不會是又有什麽壞主意吧,你可別打我這些花草的主意,要不然,我可跟你沒完。”魏征見李衝元突然上門,有些詫異。
今天正好輪到朝廷休沐,魏征在府上閑來無事,正在打理著他自己種植的花花草草呢。
而門房也沒有向他稟報,到是向魏征的夫人稟報了,李衝元這才進得了這魏府。
魏府的管家魏梓禮,見魏征發話,趕緊辯解道:“主家,李家昨天添丁進口了,今日李縣侯可是前來報喜的。”
“哦?原來李家添丁進口啦,這都怪我,都忙得頭腦有些昏沉,把這事都給忘了。小家夥,你來給我報喜,不會是空著手來的吧?”魏征停下手中的活計,直起腰來看向李衝元。
李衝元笑了笑,並不直接回應,而是指著一株茶花樹道:“魏郡公,你這茶花樹我看從來就沒有開過花吧。”
“小家夥,你會種茶花樹?”魏征一聽李衝元所言,兩眼一凸問道。
李衝元又不直接回應,從懷中掏出禮單出來,遞向魏征,“晚輩代我阿娘前來給魏郡公報喜來了。我李家添丁進口,太上皇取了一個好名字,李尚武。滿月之時,到時候還請魏郡公你可得賞臉過來喝杯酒。”
魏征到沒有接過禮單,他那管家代替著他接了過去。
“酒到時候我一定去。你先別說喝滿月酒的事,你先跟我說說我這株茶花樹的事情。”魏征被李衝元吊起了胃口,直接伸手把李衝元拉到茶花樹邊上問道。
李衝元見這小老頭太過急切了。
而他自己,也確實想要吊一吊魏征的胃口,“魏郡公,你看我今天還忙著呢,茶花樹這事啊,等我有空了再來跟魏郡公好好說說。告辭。”
“小家夥,你要是今天不給我好好說道說道,我非得把你綁了不可。快,好好給我說說,否則,我這家門你進得可卻是出不得。”魏征急了。
魏征沒啥大的愛好。
對於這養花種草一事到是挺上心的,要不然,他魏征也不至於把這話說到這個份上了。
李衝元心中暗笑不已,“魏郡公,你這茶花樹要種出花來,那可不是一言兩語就能說得全的,況且,我現在真有好多事要辦。你看,我這還要一家一家去報喜呢,你要是擔誤了我的正事,我可就如實跟我阿娘說了。”
想要治住他李衝元,李衝元可是有殺招的。
魏征不怕朝堂上的事情,也不怕別人如何如何,可就唯獨怕女人在他耳邊吵吵。
魏征見李衝元把老夫人抬了出來,氣得揮了揮手,“那就趕緊滾,下午你再過來。要是你不來,我就直接上門去把你抓過來。”
“好嘞,那魏郡公你先忙。”李衝元像是奸計得逞一樣,快速離去。
現在教他魏征種花種草的,李衝元可沒那時間。
哪怕是下午,他李衝元也沒有時間。
就算李衝元有時間,他也不會直接告訴魏征種茶花樹的技術要求的。
怎麽說,也要拿捏一下嘛。
李衝元一家一家的報喜送禮,到也跟一些不怎麽常打交道的人有了正常的聯絡了。
下午。
李衝元直接從本家閃了人,去了迎賓樓。
原因,當然是躲著魏征。
而當李衝元一離開本家不久,這魏征就差了他府上的管家前來請李衝元了。
老夫人一開始還以為魏征打發他府上的管家前來有什麽事,一聽魏梓禮的話後,老夫人這才明白是怎麽回事,“元兒他我也不知道去哪了,一刻鍾之前,元兒就出了府去了,你在路上沒有碰見他嗎?”
“回向郡夫人,我未碰見李縣侯。”魏梓禮一聽老夫人的話,心中也在猜想著李衝元會去哪。
在本家沒有見到李衝元的他,又急奔縣侯府而去。
可當他來到縣侯府後,門房告訴他,李衝元並未回來,他又轉道往著平康坊去了。
而就在他離開縣侯府不久,李衝元的馬車就出現在縣侯府的大門處。
行八見李衝元讓他把馬車停在修真坊某一角落,一直看著那魏府的馬車離開,“小郎君,你這躲躲藏藏的,魏征要是知道了,肯定會生氣的。要不你還是去一趟魏府吧,至少也可以落得一個清靜。”
“你懂什麽。”李衝元下了馬車,也不顧行八心裡有什麽想法。
自己算是躲著魏征嗎?
不算。
應該叫引誘。
磚已經拋了,就看能不能引出玉出來。
反正李衝元此時是不可能再去魏征府上的。
如果李衝元上午不是在魏府上瞧見魏征在修剪茶花樹,李衝元心中也不會生出一個想法來。
話說。
李衝元前世在學校之時,雖學的乃是養魚,可對於這種茶花一途,到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因為,李衝元的一個老師,教的是魚類學,但他老婆卻是搞園藝的。
而且,李衝元的這個師母還是學校內裡專業人員,而且猶其獨愛茶花,不管是在家中也好,還是在他的試驗地裡也罷,種植了不少品種的茶花。
李衝元他們這些同學,有事無事總會跑到師母的試驗地裡去轉一轉,不為別的,就為偷吃師母種植的火龍果,或者其他果子。
所以。
久而久之。
與著師母打交道多了,大部分的同學,都知道茶花是如何種植培育的,甚至,還知道茶花該如何讓她開出來的花更漂亮,花期更長等等。
一連兩天。
李衝元不是這裡轉轉,就是那裡逛逛。
而魏征也是到處尋找著李衝元,甚至還親自跑到本家,可李衝元的人影,依然沒有出現在他的視線之中。
第三日。
林采淑娘家來人了。
而這一日,李衝元就算是想跑,也不可能不識大體的離開的。
這不。
這一日中午,李衝元正在本家忙著的時候,魏征一下衙就直奔到本家,終於是把李衝元給堵著了。
當魏征一見到李衝元,這臉上的立馬怒氣滿滿的,指著李衝元,“小家夥,你到是能挺能躲的啊,今天怎麽不躲了。我可告訴你,就算是你阿娘在,今天我也要帶你走。”
“別啊。魏郡公,你這是幹什麽啊,我哪有躲你。你也知道,李家事多,我可是一刻不得閑啊。魏郡公,你別拉我的衣裳啊,再拉這衣裳就要破了。”李衝元見到魏征後,佯裝出一副啥也不知道的表情來。
可這話還沒說兩句,魏征就開始拉著李衝元的衣裳要往著本家大門外去。
老夫人看著魏征拉著李衝元離去,搖了搖頭歎聲道:“元兒也是,魏郡公有事就去幫一下就好了,非得說欲擒故縱的。”
“母親,魏郡公可不是一個好拿捏的人。四弟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機會,那不得吊一吊他魏郡公的胃口嘛。”李衝寂笑著說道。
老夫人又搖頭,“魏征要是這麽容易被人拿捏,那就不是他魏征了。”
魏征也確實如才夫人所言,不好拿捏。
這不。
當李衝元被魏征帶到了魏府後,這心中的話還沒開口,就被魏征給看破了,“小家夥,你這兩天躲著我,是不是因為朝堂之上的事情。我可告訴你,這事我一句話都沒說過,阻止你擔任這洋州代刺史一職之事,可是房公他們鬧的,跟我可沒有任何關系。”
“嘿嘿,魏郡公,你這話說的,好像小子我真的在躲著你一樣。不過你魏郡公真當時沒說話,那才是把我推到風口浪尖呢。你要是說了話,說不定就不會鬧得聖上責問我。”李衝元大刀闊斧般的直接拎了把椅子過來坐下,也不顧這裡是魏征的府上還是誰的府上。
魏征伸手一拍李衝元的腦袋,“小家夥,朝堂之上本就凶險異常,你年紀輕輕的又搞出這麽事情來,要是依照我以前的想法,你任洋州代刺史一職,我非得阻你一道不可。”
“嘿嘿,好在你沒有阻我,要不然,你這府邸啊,就算是你請我來,我都不來。 ”李衝元又是嘿嘿一笑道。
魏征其實也明白,李衝元這話裡明裡都是在告訴他一件事,以後我李衝元到了洋州做刺史了,你魏征在朝堂之上最好給我說些好話。
而李衝元的本意,也差不多就是這麽個意思。
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卻是不會攤到台面上來講,哪怕李衝元性子直,可也不好把這樣的話抬到台面上來。
不管怎麽說。
魏征也是與他李衝元老爹同一輩的人,李衝元可真沒有這個資格說這樣的話。
魏征也不再說其他的,他心中知道李衝元這兩天躲著他是為何,隨即指著他那種植的茶花樹道:“小家夥,你要是能讓我這茶花樹開花,以後只要你不犯下什麽大錯,我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得嘞,有了你魏郡公這句話,那小子我就放心了。”李衝元終於是等到了魏征他這句話,二話不說,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李衝元來到茶花樹邊上,伸手向著魏梓禮招了招手,“你去叫幾個人過來幫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