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三天, 沈七和如燈跟著莊善了解幽州, 當然主要是了解幽州的修界, 凡人世界根本不在修者的關注范圍內,好比富翁不會特意去關心貧困山區的人是什麼情形一樣, 更有不少修者直接將凡人視為螻蟻。
幽州修界大大小小的世家足有百個,北部接近草原, 草原大半被巫神宗占據, 出於安全考慮,大世家很少會選在這裡建立根基, 多是派遣分部, 是故北部多為中小世家,最突出的有三家, 葉家趙家和孫家。
三足鼎立,又有十大世家分部做輔助,以及正道三宗九派派遣弟子駐守,這才抵御住了巫神宗的侵襲,保障了北部的安全, 甚至在五十年前一戰中奪取了巫神宗部分地盤, 霜月城的百姓才敢邁入草原。
莊善帶著如燈先去拜訪了駐守在幽州的各正道門派,除了凌霄宗一如既往的傲氣外,其它各派都十分熱情, 而那些世家也紛紛遞來了名帖,邀請如燈一聚,若是別派弟子恐怕還沒有這樣的特殊待遇, 但如燈即是三宗弟子,又是普智大師愛徒,並且自身潛力巨大,自然被視作上客拉攏。
如燈沒有拒絕,萬佛宗修佛不假,但門下弟子首先是修者,其次才是和尚,戰斗起來動手殺人不在話下,這點人情往來算什麼。
當然讓這些世家熱情的原因還有莊善這個凌霄宗弟子,莊善傻白甜以為他說自己是普通弟子別人就相信他是普通弟子,先不說他沒有改名,這些世家哪個不是人精,稍稍去費些功夫一打聽,他的身份又不是什麼不可說,很快就被打聽出來了。
也就只有莊善還傻乎乎堅持著自己一個普通弟子的人設,想來桑雲煙最初接觸他,恐怕正是因為他的身份,只是沒想到最後真的陷了進去。
果然再聰慧的魔道妖女都抵抗不了善良正直的正道傻小子。
如燈和莊善去赴宴,沈七沒有參加,畢竟他只是一個小散修,當然,不參加只是不露面,他是真靈,還是得隱身跟在如燈身邊。
宴會結束後,沈七和如燈也到了該和莊善說再見,去萬佛宗駐地報道的時候。
莊善已經視沈七和如燈為好友,十分不捨得和他們分別,一個勁兒表示自己這邊的事情結束後就去萬佛寺找他們。
如燈自然表示歡迎。
然後收拾好東西,在莊善的注目下,帶著沈七乘著租賃的飛車去往幽州邊界的萬佛寺。
「我們就這麼走了?」沈七心裡有點急,莊善嘴裡說要辦的事明顯是去跟桑雲煙約會,這種大好時機怎麼能錯過?
「不急。」如燈捧著經書十分從容,「我想知道的,自然會有辦法知道。」
沈七懷疑的看他,難道他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秘密?他當初之所以選擇成為真靈,有一個好處就是在千層塔中能看到對方的全部過去,而在他看到的那些記憶中,並沒有發現如燈會什麼特別的手段。
如燈笑而不語,並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在,只道:「該讓你知曉的時候我自會讓你知曉。」
沈七表情就有點不太好。
如燈輕輕歎了口氣,放下經書,將他拉到懷裡,飛車有結界,不用擔心會被外面的車夫聽到裡面的談話,他抱起沈七放到腿上,膝蓋輕輕一頂,讓他以跨坐的姿勢坐在自己身上,是沈七最熟悉不過的姿勢。
「有些事我也很想告訴你,可是誰讓你不乖呢,我也沒有辦法。」
他輕撫著沈七的臉頰,語氣遺憾,仿佛十分可惜。
沈七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撇撇嘴:「不說就不說,反正我總會知道的。」
如燈笑了笑,湊上來在他嘴角親了一下,溫聲道:「我等著你來發現。」
沈七本來只是隨口一說,聽到他這副篤定他找不到的語氣,卻來了勁兒,憋著氣在如燈唇上咬了一口:「好,你等著,我一定會找出來的。」
他就不信了,他一天二十四小時跟在如燈身邊,睜大眼瞧著,不信找不出他的秘密來。
如燈伸手碰了碰少年的眼睛,他很喜歡對方這副生機勃勃的模樣,哪怕平時一副懶洋洋的散漫樣子,但那雙眼看過來,總是明亮透著生氣。
他既然選擇了放縱自己的喜歡,便湊上去在少年眼睛上落下輕吻,道:「我喜歡你的眼睛。」
沈七這是第一次從如燈口中聽到喜歡兩個字,瞬間睜大了眼,又驚又喜,怔怔瞧著如燈含笑的面龐,心裡感概萬千,仿佛千裡長征邁出了第一步,又好似在冰天雪地中行走了許久終於看到了人群,這是第一次,他感覺到愛情的跌宕,也明白想要博取一個人的喜歡的艱難,原來愛情不全是喜,也有苦有悲。
他隱隱有些明白對方選擇這個世界的緣故,如燈和從前的他其實有幾分相似,或許正是因為他從前表現出來的專注事業生人勿進,讓對方不敢當面對他表露自己的喜歡,才選擇了這樣的方式。
如燈見他發愣,又親了他一下,心裡也有些微慨:「這麼高興?」
「是啊。」沈七回過神來,伸手摟住他的脖子,笑容漸漸擴大,雙眼亮的驚人,「高興,很高興,高興的都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他舔了舔唇,覺得渾身都在激動:「我們來做吧!」
如燈微愕,開口要拒絕,但環視車內一眼,又改了主意,似乎也不錯,便輕輕頷首:「好。」
「你別動。」沈七很興奮,從如燈口中聽到喜歡兩個字,讓他十分有成就感,還有一種征服欲,又高興又刺激,所以他想要占據主動,占據主導,讓如燈跟著自己來。
如燈抬了抬眉,眼裡流瀉出笑意,干脆攤開手朝後一靠,一副我不動任由你來的姿態。
沈七眼角泛紅,撲上去扒開了雪白的僧袍。
……
這一場情事沒能一次性結束,從莊善洞府到萬佛寺需要小半天近兩個時辰,因為如燈頭一次表明心意,沈七前所未有的激動,加上如燈是修者,兩個時辰根本不算什麼。
尤其又是沈七完全占主導,如燈說不動就不動,全程任由沈七來,令他分外刺激。
同時滿足了沈七想扒光如燈的想法,每次看著他穿著僧袍道貌岸然在他身上輕喘的模樣,他都想要換過來試試。
今天終於得償所願。
飛車落地的時候兩人還沒有結束,如燈不得不匆匆穿好僧袍,頗有些欲求不滿的下了車,幸虧僧袍足夠寬敞,遮得住,不怕被發現。
沈七在旁看著他難得慌手慌腳,幾乎笑彎了腰。
於是隨著如燈走進萬佛寺,他仗著別人看不到他,壞心眼的將手伸到他的僧袍裡作亂。
駐守在這裡的萬佛寺眾僧,普通僧人居多,修者占據小半,但多是晉升無望的前輩,尤其主持,是一位太虛境修者,比如燈高出三個境界,雖然比不上萬佛宗長老,但也算是大前輩了,九州能達到這個境界的修者已經算是不俗。
如燈的身份雖然被那些世家奉為上賓,但對於萬佛寺的修者來說不過尋常,他們都是快要坐化的人,並不在意這些俗禮,那位主持甚至沒有露面,只派了小沙彌送了一份見面禮。
沈七掛在如燈身上,笑嘻嘻不停地撩撥點火,當著眾人的面,格外刺激,至少如燈就很受用,不但沒有嚇萎,還更加精神。
終於寒暄完,被小沙彌引著選了一處洞府住下,小沙彌剛轉身,甚至還沒有走遠,如燈就掐著沈七的腰將他一個翻轉,按在了籬笆牆上。
小沙彌抱著對佛子的景仰,忍不住悄悄回頭看了一眼,看到佛子沒有動,仍舊站在爬滿籐蔓的籬笆牆邊,似乎在欣賞盛開的鮮花,不由感慨佛子果然是佛子,即使被派到這種地方,也還有心情賞花。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怎麼覺得那些花朵籐蔓好像在顫動。
估計是風吧,他想著,不敢再多看,匆匆離去。
沈七和如燈接下來的日子委實過得有些荒唐。
萬佛寺不比萬佛宗,如燈分不到一個山頭,只分到一個小院,哪怕已經挑了最清靜的,四周還是建著其它院落。
如燈作為普智大師愛徒,又是佛子,得到的第一個任務不是去維護安全,也不是去斬殺魔修,而是為萬佛寺諸僧傳經解惑。
畢竟他在佛法上早就表露出了不俗的天分,即使修為不足年紀太輕,卻已經能夠被稱一聲大師。
佛子要講經,瞬間吸引了全寺僧人的目光,修者們對此並不怎麼感興趣,但對於普通僧人來說,卻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講經這天,大殿中坐滿了僧人,一個個仿佛學堂裡求知的孩童,注視著坐在佛像下的如燈。
沈七也學著僧人在下面找了個位子坐下來看,如燈披著雪白的僧袍,面帶微笑,慈和而神聖,聲音溫和讓人如沐春風,背後那巨大的佛像反倒成了他的陪襯,襯得他仿佛要出塵超脫而去。
沈七瞇了瞇眼,盡管知道這是假象,是他裝出來的,但還是讓他很不舒服。
於是等講經結束,如燈轉身面對佛像,帶領大家一起誦讀經文的時候,他飄到他面前,蹲下來,輕輕撩開了他的衣袍。
「噓——」
他跨坐到如燈身上,長發鋪開散落在如燈雪白的僧袍上,黑白交織,有種別樣的美感。
他捧著如燈的臉,避開他念經的唇,在他喉結上輕輕舔了一口,目露狡黠,眉心那抹紅艷紅欲滴:「你只要安心念經,接下來的事交給我就好,可千萬不要亂動。」
如燈喉結滾動,目光黑沉,卻沒有推開他,嘴裡的經文也絲毫沒有停頓,凝了沈七一眼,閉上了眼睛。
沈七勾起唇,瞥了眼下面同樣閉著眼認真誦讀經文的僧人,伴隨著一聲聲佛音,沉下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