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青袍人雙袖疾揮,人化流光遁影,也似攻還攻。
驀地響起幾聲氣爆及一聲裂帛,解能側飄丈外,腳步不穩呼吸像拉風箱,臉色白慘慘的極為嚇人。
解能落腳處,離絕崖不過半尺,嚇得他古魂直冒,熱汗尚未出現,冷汗卻已先冒,的確險之又險。
青袍人也蹬蹬蹬的連退五步始站穩,看看被割裂的左袖,臉色卻由白轉青:“我太小看你了,姓解的,果然有兩手,渾身橫練能受我七成真力一擊,你值得驕傲,但是下一招,你絕沒有這麼幸運的了。
來吧!只要你敢再出招,石某保證你劍毀人亡,直著下祁連,橫著回山寨,不信的話,歡迎你出手!”
說完深吸一口氣,渾身骨骼一陣爆響,整個人好像憑空長高了不少,本來鐵青的臉色,一下變得蒼白無比,表情也獰厲如鬼。
解能也深深吸一次,勉強壓下翻騰的氣血,冷哼一聲,劍尖斜指右上方,臉色卻慢慢轉變,幾乎赤紅如血,似乎連劍尖部映上了一抹紅霞。
“寒玉奪魄功”茅大有駭然驚呼!
“離火炙體功!”厲宕右手的青袍人也訝然叫道。
“慢著!”
茅大有和另一青袍人幾乎同時飄身而出,也幾乎同聲叫停:“二位有話好說,且慢動手!”
運起“寒玉奪魄功”的青袍人冷聲道:“麻兄請退,我今天定要叫這匹夫粉身碎骨,否則難消心頭之恨!”
解能也不領情:“茅莊主請站過一邊。解某也要瞧瞧這大言不慚的匹夫有何能耐,相信他也討不了好去!”
青袍人冷笑道:“好大的口氣,你那七成火候的離火神功,在我十成寒玉奪魄功一擊之下,保證氣散功消立即屍橫就地。
絕無倖免的機會!”
解能也不甘示弱,道:“或許你能夠叫解某屍橫就地,但是你也必須付出相當大的代價!”
“憑你?”
“或許你修為深厚了些,但解某也絕非省油的燈,縱然解某或無可倖免、但你身上也必定留下十個以上的窟窿,不信你就試試!”
兩個人像公雞似的你一言我一語,就是光說不練,顯然都各有顧忌,因為兩人練的功夫,正是互相剋制。
茅大有連連朝雙方拱手,滿面含笑道:“二位就別再爭了,解兄的橫練加上離火炙體神功,也是武林一絕,而這位兄台的寒玉奪魄功也是武林絕學,二虎相爭必有一傷,若是有所損傷,對大家都不好……”
青袍人不領情:“要你管!”
茅大有仍含笑道:“這位兄台請暫息雷霆,江湖中像兄台這種身手的人似乎不多,兄台想必是天下第一劍劍堡的擎天雙柱左輔右弼之一,江湖人稱‘單掌擎天’石健石大俠了,兄弟慕名已久……”
“誰跟你是兄弟?”
茅大有不愧為“笑面虎”,仍沉住氣面帶笑容:“算是老朽失言,是否可以看老朽薄面,暫時停手息爭,等大家把話說開了,非要拚命不可時再打也不遲呀!”
“哼!你有什麼薄面?多薄?”
青袍人仍是一副做態,翻翻眼珠子。
石大俠盛名聞於江湖,老朽心儀已久,大人不記小人過,大俠乃是人人欽仰的豪傑……”
茅大有鼓起如簧之舌,反正捧死人不償命。
青袍人臉上終於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好說好說,石某人不敢當、茅莊主有屁就快放吧!”
語意粗野絲毫沒有武林高手的風度,氣得茅大有幾乎當場要吐擯榔汁!
茅大有一向老好巨骨,喜怒早已不形於色,對這種粗野的罵聲,根本不以為意,仍然笑嘻嘻道:“此地冰封雪凍,打狗不出門,飛鳥不拉屎,石兄因何到此?再說敝莊與劍堡素來井水不犯河水……”
“你沒犯河水,你犯了口水!”厲宕突然插嘴:“說這麼多的鬼話,像是從屁眼裡放出來似的。”
“少堡主……”
“哼!姓茅的,你臥虎山莊在少爺眼中,不過是一群‘瓜果母雞’(瓦狗土雞),不要‘月亮很大’(夜郎自大),本少爺伸隻手指頭兒,就可以你們‘吐燈挖井’(土崩瓦解)。”
這位少爺敢情沒讀多少書,成語都說得亂七八糟。
“少堡主,你所說的老朽都相信……”
“你就是廢話特多,居然問本少爺因何到此?天下一大笑,你又因何到此?咱們彼此‘雞叫不傳’(心照不宣),江湖人行事強者為尊,你我的目的相同,遲早難免‘鷸蚌相爭’,若不使些計謀手段,你們‘二姓合婚’起來,本堡豈不是要‘廢了手腳’?”
茅大有仍卑恭得很:“久聞少堡主神功蓋世劍下無三招之敵,行道兩年以來無人敢輕攫鋒鏑,老朽欽佩之至,江湖人雖說弱肉強食,但也得分個先來後到吧?”
“天下一大笑,你以為你是最早到的嗎?告訴你,本堡遠在三個月前就已經派人前來‘豬抓兔子’(守株待兔),你有什麼話說?”
“試……”
“你不相信?”
茅大有搖搖頭:“敝莊的人早在半個月前就已到達,曾搜遍附近山峰,找不到半點人蹤,少堡主之言,老朽頗難置信。”
“哦!那祁連山寨的人馬呢?”
“他們是十天前到達的,比老朽還晚到。”
“哼!本少爺也不是非要你相信本可,為了使你口服心服,就全部‘和盤托出’,你的人是在半個月前抵達沒錯,到達之前,還在前面峰頭摔傷一名手下,立好營帳後,分三次將物品運到,總人數七六十六名。
祈連山寨的人則是十天前傍晚時分趕到,從北峰攀岩而至,你們曾發生短暫的衝突,後來共有三次談判,直到昨晚才達成‘百年好合’,你說是也不是?”
一席話雖然有些成語不太適合,但也段落分明,聽得茅大有與解能均一愣一愣的,共同吃了一個大驚。
第八章 鬥嘴祁連寨
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過分在人家的監視之下,居然毫無所覺,茅大有和解能不由得毛骨悚然,覺得越混越回去了。
茅大有老臉微紅道:“少堡主果然厲得真害,老朽佩服得五體投地,只是老朽與解寨主,為了這件事,都辛苦了大半個月,也犧牲了不少兄弟,少堡主總該交代交代一下吧?”茅大有有企求的口氣。
“膠帶?你要黏什麼?”
“老朽是說這個‘交代’,不是那個‘膠帶’。”
“沒什麼好交代的,你們自以為辛苦,那是你們無知,你們的人死了也死得活該,也是因為你們‘毛咬毛都是狗’,又不是本少堡主派人宰的,跟本少堡主一點關係都沒有,你要叫本少爺如何奉送‘膠帶’?”
“話不能這麼說,老朽跟解寨主會起爭鬥而大動干戈,也是少堡主幕後主導,少堡主不能推卸這個責任吧?”
“哈哈!天下一大笑,這是你們自己太笨,有時候笨的人難免什麼都不吃,最喜歡吃虧了。”
茅大有陪盡了小心,卻幾乎氣炸了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