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嚴寒憑空而降,將數百裡衝天大火,瞬時全數撲滅,更形成冰凍奇景;那一瞬間,當真是千裡冰封,連地面,都被生生的凍裂了。”
“適時夏末秋初,我軍士兵人人衣衫單薄,如何抵禦那驟臨之絕寒,而對方,辰皇帝國的兵馬,卻是棉襖棉褲棉棉鞋帽手套,竟早已經準備妥當,來迎接這一場嚴寒的到來。”
“那時,雙方的狀態、心態何止天壤,我方士兵甚至連刀劍都沒辦法拿起來,因為一拿起來,就再也放不下了,勉強放下,也會將手上的皮肉凍下去一大塊……但對方卻因早有準備,棉衣隔寒,渾若沒事。”
“就在我軍驚見敵方以這種方式出現的時候,對方發動了總攻……”
聞人楚楚臉色黯然。
“天意……嚴寒……”孟傳世如同聽天書一般,聽完這個荒謬的現實,整個人都頓時不好了。
“怎麽會有這等事?天意?這真的是天意麽?”孟傳世兩眼如同銅鈴一般,幾乎飛出眼眶:“如今這等季節,怎麽可能出現那等嚴寒?且不要說當前季節,相信就算是冬天最冷的時候,也絕無可能冷到這種恐怖誇張的地步,這……這為什麽?”
聞人楚楚疲憊的閉上眼睛:“對於這件事,還沒有定論,我方更加沒有任何人知道此事的始末緣由,到底為什麽;但就像是做了一場離奇而荒誕的噩夢,此刻夢醒了,卻已兵敗。”
孟傳世呆若木雞,顯然是完全無法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口中喃喃道:“難道那辰皇帝國,當真便是天命所歸?當初南疆一戰,同樣是即將大功告成前夕,卻是從天而降一座大山,封死了進攻的路。”
“及至後來三面戰場,同時出擊,眼看著敵人已經抵擋不住、堪堪要敗之際,卻是連續下了兩場千年不遇的大暴雨……將那同樣千年不遇的戰機活生生的耽誤了。”
“此案如今,同樣是眼看著大功告成,卻又天降嚴寒,阻勝我軍,轉勝為敗……”孟傳世呆怔的站著,臉色難看的要死。
“傳聞中,辰皇帝國帝都附近,不久之前似乎也突然出現了一座天降冰山,經年不化。”
“還有,翻雲覆雨樓的白公子,在臨走之前,也給了辰皇帝國皇帝一柄天命之劍……”
“還有,那靈寶閣君座風之凌,被白公子視為唯一對手的另一個人間神話,豈不早早就向辰皇帝國釋出了莫大善意,這豈非早有預兆?”
孟傳世臉色蒼白:“一切的一切,在在都在預示……上天在刻意的垂青於辰皇帝國,人世間最強大的存在同樣眷顧辰皇帝國,難道……難道……”
聞人楚楚臉色忽而難看起來,慢慢道:“孟將軍,說話的時候,還是小心注意一些為好!”
孟傳世如夢初醒,渾身一顫,急忙跪倒:“末將心懸於前方戰事,一時間口不擇言,還請公主殿下恕罪。”
聞人楚楚此刻心亂如麻,那裡還有什麽心思怪罪他?只是揮揮手,讓他退了下去。
想起孟傳世剛才的這些話,就算是以聞人楚楚堅毅心性,卻也不免一陣陣詫異莫名。
逃亡的這段時間裡,類似這樣的話語,又豈止是孟傳世一個人說過,又或者應該,逃回接天藍城的三十萬殘兵敗將,有幾人沒有說過,又有幾人不曾這麽想過!
答案很簡單,那就是——絕無僅有!
“難道,這天運天命,真的……在辰皇那邊?”
聞人楚楚心中想著。
不怪聞人楚楚直至此時才會這麽想,聞人楚楚是什麽人,那是青雲天域飄渺雲宮的嫡系傳人,眼力才分見識豈是易於,正因為這樣,她對於一眾兵士心中所知的異狀,有自己的理解,諸如天降大山,空前暴雨驟臨,辰皇突現之冰山,乃至照日宗星辰門一日之間,連同山門所在蕩然無存的這些事情,或者可能出在人為,但絕對不可能是風之凌/葉笑所為。
尤其是確認了葉笑與風之凌實屬一人這個事實之後,無論是葉笑還是風之凌,都沒有這樣的能力!
若非這次天降絕寒就在她眼前發生,辰皇一方兵士又顯見早有準備,逆無可能之勢,以弱克強、以少屠多,她仍舊不能置信,這等不屬於人世間的絕寒之氣,竟是源自於葉笑!
如果說,這場絕寒當真源自葉笑,那麽辰皇都城附近的那座不化雪山來自於誰,可想而知!
若是這兩大奇景都源自葉笑,其他那些,天降大山,空前暴雨是不是也吃源自葉笑呢,還有一日間滅掉兩大宗門,連帶端掉山門的人,會不會也都是葉笑呢?!
人的想法往往就是這麽奇怪,當疑團的一角被顛覆,其他種種,就算心中怎麽篤定,也會產生質疑,我之確信是不是就一開始就錯了呢?
他既然能夠完成一個兩個奇跡,也許所有的奇跡就都是他一個人完成了,畢竟,這些奇跡的唯一共同點,就是全部都對辰皇帝國有利!
還真別說,有利於辰皇帝國所有的這些異象, 除了南疆的天降大山、兩大宗門被徹底覆滅之外,其他的始作俑者,貌似都是葉笑,至少存在著有不可分割的關系!
甚至於,天降大山、兩大宗門被滅之事,又何嘗不曾與葉笑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現在,連早有定見,最有發言權,篤定不會相信葉笑/風之凌真是人間神話的聞人楚楚都動搖了,更遑論他人,對於風之凌/葉笑就是人間神話,辰皇帝國就是天命所歸的想法,深入人心,根深蒂固!
這就是這一步步的走過來,尤其是在這等奇跡一般大勝當前,可說是形成了一股席卷天下的‘勢’;讓整個天下,想到這些事情,就會想到,天命所歸!人間神話!
這個收獲,這個認知,才是最大的勝利!
甚至比鐵峰關那一戰,還要更大的勝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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