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怔地看著耳朵被纏繞著布條的周離,臉上浮現出獰笑。
“放棄聽覺?”
倒影一動不動。下一秒,在倒影精準的操控下,一根藤蔓直接穿過了周離的腦袋,送他去下一次復活了。
“找死!”
端坐在雲霧繚繞的山顛青石上,諸葛清吞吐著純粹的氣,淡淡的白色霧靄從朱唇中流淌。
盤膝而坐,身著一襲素白仙裳,衣袂飄飄,宛如凌波微步,不染塵埃。
諸葛清閉目凝神,面色恬淡,呼吸悠長,仿佛與天地同呼吸,共命運。周遭靈氣匯聚,化作涓涓細流,環繞其身,滋養其魂。諸葛清修行之時,心境平和,無喜無悲,仿佛世間萬物皆不能擾其心志。
“哎呦我艸死你的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聲粗俗的、粗鄙的、毫無價值的、令人作嘔的、打破一切美好的、龍虎山裡只有唐莞會樂出聲的、老天師也樂了的慘叫聲傳出來了。
諸葛清緩緩睜開眼,眼裡滿是無奈。
這徒兒···哎。
輕輕一點足尖,諸葛清來到了山腰處的洞府。果不其然,周離此時正彎腰跪在木床上,無聲地歇斯底裡地哀嚎著。
“賤啊!太賤了!”
感知到諸葛清的氣息後,周離頭也沒有抬,卻發出了難以言喻的尖銳悲鳴,“他···他偷襲我,知道我聽不見東西,就偷摸給我摁倒,然後用木靈術把我束縛在原地,塞了一坨木頭,摘了我的耳塞後用擴音術罵了我整整三個月。”
“他說,要麽我臨陣頓悟如何在不用赦令(開口念咒)和法訣(用手捏咒)施展火法,掙脫束縛。要麽被他摁在地上罵到死。”
諸葛清一怔,隨後大驚失色。
你對自己都這麽狠啊。
“你頓悟了?”
諸葛清試探地問道。
“我被罵了一年。”
周離兩眼空洞地說道:“其實第四個月我就已經已經可以不用念咒或掐咒釋放火法了。
“結果他把木靈換成了土靈。”
“我又得重新練習水法。”
諸葛清沉默了。
第一次,她覺得修行這玩意確實是折磨人。
周離這種人都能被玄帝九清陰虛澄靈甲子隙瞬符折磨成這樣,這玩意尋常人真的受得了嗎?
“徒兒啊,要不然我和師父說一下你先別煉了?或者我讓他給你改一改?”
諸葛清此時已經動容了,主要是她害怕周離在長時間的高壓下變態。一般人變態也就是成為精神變態,但她害怕周離變態後演化成不可名狀之物。
他萬一在自己的精神世界裡和黃衣畫師黃衣僧人蚩尤古神開銀帕可就毀了。
“不行!”
周離猛地抬起頭,咬著牙,惡狠狠地說道:
“他媽的,老子不服!”
“我要把他切碎!砍斷!過油!炒糖色!勾芡!”
看著漢尼拔似的周離,諸葛清一時間不免有些擔憂。她十分擔心周離精神變態,但老天師卻囑咐她除非周離在龍虎山裡向古神祈禱,否則就不用管他,全聽他的。 “那徒兒你還是正常休息一天吧。”
諸葛清擔憂地說道:“不然···我怕你精神狀態不行。”
“我是要休息一天。”
周離點點頭,隨後臉上浮現出了猙獰的決絕,“要不然,我可不好搞。”
·········
就在周離和自己對抗的時候,劉狂見識到了神。
能吃下百草哭的人,出現了。
身上道袍起球的數量都比毛發多,腦袋禿禿眉毛禿禿,光滑的像個球一樣的唐莞出現了。
看著面前去出家都不用剃度的唐莞,劉狂崩潰了。
“你真吃下去了啊?!!!”
他難以置信地指著唐莞,“那玩意比屎都難吃!”
“但是好用。”
唐莞沉重地點點頭,“挺好用。”
現在的唐莞,就像是一個還沒來得及P上毛發的玩偶娃娃,可愛,卻又有一種沒有毛發的愚蠢感。尤其是她既沒有頭髮還沒有眉毛,整個人···
幽默至極。
“哎不是你等一下不是你是啊我現在哦啊哎?”
劉狂語言功能已經錯亂了,他無法想象唐莞這個人真的會把那一碗百草哭燉菜直接吃下去。要知道,為了讓人不會誤食百草哭,二長老研究這玩意的時候加上了這個世界上所有的酸苦臭的元素,就是狗過來也得跑去茅廁散散味,而唐莞就這樣全吃下去了。
還他媽吃完了?
雖說修仙之道沒有性別之分,可你好歹也是一個小姑娘啊!你總得有點愛美之心吧,你頭髮全沒了,全沒了!
“徒兒,你要不···吃點聰慧丹?”
劉狂委婉地問道:“你這能行嗎?禿成這樣不會想死嗎?”
“啊?”
唐莞直接愣住了,“禿就禿了能怎了?大老娘們誰怕這個啊?”
一擺手,唐莞笑道:“師父,無需多慮,那一碗青菜裡的仙氣澎湃無比,我只是吃了一碗就恢復了一境的實力。若是再來上幾碗,我就能把周離摁在地上罵他三天三夜了!”
“不是,我沒放多少仙氣啊···”
劉狂臉都白了,他突然有了一個不好的猜測。
如果唐莞因為那一碗燉菜身體恢復了整整一境的量,那就代表和他放進去的仙氣無關,而是和那百草哭有關。
不是吧?
不會吧?
不能吧?
“如果僅僅是貔貅血脈的話,吃掉仙氣和靈炁就是你最好的修行手段。”
老天師背著手,一副高人風范背對著唐莞,淡淡道:“但百草哭一事讓我想起一個問題。”
“你自小便被唐門鍛煉抗毒能力,灌了無數的毒物丹藥,時間久了,你的血脈就開始有了些許奇怪的轉變。比如說,單純的吃掉仙氣和靈炁恐怕無法完全發揮你的血脈優勢。”
深吸一口氣,在唐莞看不到的地方,老天師露出了些許難繃的笑容。
“你得服毒。”(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