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建議你這句詩以後少念。”
老學究真誠地說道。
“那我換一句。”
周離清了清嗓子,一副忠君愛國的模樣令人作嘔:“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福禍避趨之。”
“噢喲,這句詩還算可以。”
老學究挑了挑眉,驚訝周離的丈育水平還算可以。
“好了,不扯皮了。”
周離揮揮手,歎息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我想想。”
老學究看了眼一旁的唐莞,她人雖然小小的,但龍袍大大的,因此看起來既威又滑稽。就像是牙簽攪大缸一樣,充滿了後現代的狂人美學。
“想不到。”
老學究攤開手,示意自己也無能為力:“想要更換炁靈,要麽用上品的妖怪精華洗滌身體,要麽用龍脈重塑靈脈。但唐莞身上的傳國禦靈屬於是上品中的上品,想要將這玩意弄下去,就得兩個一起用。”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唐莞不死心地問道,“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其實硬是要說辦法的話,還是有一個的。”
摩挲著長須,老學究在短暫的思索後,緩緩開口道:“但不是長久之計。”
“能樂一天是一天。”
唐莞表示自己很樂觀。
“現在開始你和朱淺雲綁定在一起,你釋放炁靈她跟在你的身邊。她身體有皇家血脈,時間長了,你的炁靈可能就會跟隨她而不是跟隨你。”
一聽老學究這話,唐莞和周離先是一愣,隨後二人立刻反應了過來對方的意思。
“不行。”
唐莞搖搖頭,果斷道:“樂不出來,這是在害淺雲。”
“嗯哼。”
一旁的周離點點頭,直言道:“私人私藏玉璽,和皇族私藏玉璽完全是兩種概念。就算洪熙再怎麽寬厚,他也不會允許漢王子嗣有這種東西,一旦查出,不僅僅是淺雲一個人,就連她一家都會被牽連。”
“我就知道。”
笑了笑,老學究似乎早就知道了唐莞的回答一樣。在短暫的思索後,他開口道:“我說這話,不是為了讓你們害淺雲。”
聽到老學究的這句話,心思單純的唐莞一頭霧水,可周離卻很快反應過來。他看向老學究,皺起眉,小聲問道:
“你說的是···漢王?”
“這枚玉璽的碎片,如果我所料不錯,是漢王送給你們的。”
看著桌子上平平無奇的靈玉,老學究平靜地說道:“方仲永這個人,如果只是方孝孺的遺孤,不值得漢王如此關注。所以,漢王會動用各種手段將他保留到現在,而且讓他出現在你們的面前,大概率,是為了讓這枚玉璽出現在你們面前。”
“但是···”
周離眯起眼,接過話語,繼續說道:“這枚玉璽本應該出現在淺雲面前,被她皇家血脈激活,卻被我發現了真身。然後,它又被唐莞所吸引,成為了唐莞的炁靈。”
“結局就是,本來應該得到玉璽的淺雲到現在還在閉關,你們兩個神經病卻將玉璽激活,還成為了它的主人。”
聳了聳肩,老學究有些好笑地說道:“我應該說些什麽?不愧是北梁雙劍?”
“別尬黑,是三劍塚。”
周離糾正道。
“漢王手中不可能只有四分之一玉。”
看著唐莞背後的玉璽虛影,老學究緩緩說道:“他想讓淺雲獲得這枚玉璽,肯定有他的道理。我了解漢王這個人,他在那場兵變後收起了稱帝的心思,不可能造他大哥的反。但是,這枚玉璽他一直藏著不給聖上,肯定有問題在其中。”
“你這麽了解漢王啊。”
周離有些驚訝。
“當年漢王造反,是我把他抓到京城面聖的。”
老學究淡然道。
周離和唐莞不說話了。
那你確實了解漢王。
瞥了二人一眼,高傲地冷哼一聲,老學究感覺自己總算是在這倆東西面前找到點威嚴了,端著架子說道:
“所以,唐莞炁靈的問題,漢王手裡應該是有解決的辦法。”
“歸根結底,還是太營。”
周離摸了摸腦袋,感慨道:“漢王在太營,金蛇夫人也在太營,建文遺孤在太營還有線索,這太營還真是臥虎藏龍之地啊。”
“你···”
看著周離那愈發危險的表情,老學究頓時警惕了起來:“你要幹啥?”
“沒。”
笑了笑,周離樂呵呵地說道:“就是感慨一下。”
“我警告你,太營可不經你玩,你玩大勁了沒人給你擦屁股。”
老學究警告道:“我可不跟你一起去,到時候你要是把漢王家的茅廁炸了,或者把太營縣令腿打斷,你自己找根繩子吊死,別連累我。”
“好好好,放心吧。”
周離答應的很快,這讓老學究更加擔憂了起來。
“對了,說說她吧。”
老學究看向一旁一直一言不發的乖寶寶女騎士,開口問道:“她身上沒有半分生氣,是個僵屍,對嗎?”
“還是西洋僵屍呢。”
周離農民揣坐在椅子上,樂呵呵地補充道。
“您好,我叫貞德,是來自法蘭西的僵屍。”
貞德對著老學究行了一禮,做了一個簡單的自我介紹。
“洋僵屍還挺有禮貌的。”
嘟囔了一聲後,老學究好奇地對周離問道:“所以,你們帶她來找我是幹什麽?”
“這我就要跟你說一說我這幾天在外面都經歷些什麽了。”
周離頓時來了精神,隨後他便開始講述短短幾天的時間裡,自己是如何穿越到紙片世界裡大殺四方,霸氣外露,直接拐來一個僵屍少女做老婆。
“癔症,很嚴重的癔症。”
神醫老學究如是說道。
然後,他就看到了表情怪異的唐莞,還有一臉風輕雲淡笑容的周離。
片刻後,沉默良久的老學究臉色開始變得扭曲了起來。 他猛地站起身,看向一旁的貞德,難以置信道:
“他說的是真的 ”
一旁的貞德想了想,搖搖頭,在老學究期盼的注視下說道:“他說的是贏鳶大人,不是我。”
“啊?”
老學究愣住了。
一旁的周離在短暫的思考後,終於從自己最喜歡的爛梗地獄中檢索到關鍵詞。隨後他滿是睿智地抬起頭,沉聲對老學究說道:
“她叫貞德。”
“所以,她認為你剛才說的是貞德,而不是真的。”
“你們神經病啊?”
老學究感到前所未有的崩潰與痛苦,就像是看到了魚腥草爆炒鯡魚罐頭一樣。
一幫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