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離看向一旁的千戶,開口問道。
“不敢說。”
搖了搖頭,千戶苦笑著說道:“這件事牽扯太廣,而且很容易產生糾紛,現在北梁的鎮府命令禁止錦衣衛調查此事。”
“上報了嗎?”
“上報了。”
李寬沒有半分猶豫,直截了當地說道:“失蹤的當天我就向京城上報了,可是直到現在過去了三天,也沒有任何回信。”
“嗯?”
當周離聽到這個消息時,頓時便有了個猜想。他微微直了直身子,隨後緩緩向後靠去,若有所思地說道:“三天···加急的官鴿應該已經走了個來回。現在還沒傳過來消息···”
“椅背是壞的。”
看著彎在椅子上的周離,李寬提醒道。
“下次早點說。”
直起來的周離沒好氣地說了一句。
“所以,如果我們找不到大理寺的人,李大人準備怎麽做?”
一旁的唐莞好奇地問道。
“簡單。”
點點頭,李寬平靜地說道:“我親自赴京,辭官謝罪。”
“還真是你的風格啊。”
周離想了想,開口道:“白虹跟你不對付?”
“之前叫我李縣令的時候還可以,叫我老李的時候,我和他的那點情誼就沒了。”
李寬開口道:“若只是想讓我幫他隱瞞些什麽,我倒是可以幫他。可他卻想讓我把宏偉樓惡魂玉的事情全部扛下來,這是抄家的罪過,我扛不住。”
“哦,那我有一記。”
“不得傷人。”
“那沒有了。”
李寬無語地看著面前訕笑的周離,在短暫的沉默後,無奈地說道:“周公子,還請幫一幫吧。這件事若是處理不當,恐怕···”
“理解。”
周離點點頭,大理寺的官員在北梁失蹤,這件事小了說是有外敵來襲,李寬辦事不利。可若是被有心人添點油加點醋,那就是李寬心懷不軌,蓄意謀害大理寺官員,這罪名李寬可扛不住。
白虹也扛不住。
“對了。”
周離突然想起什麽一樣,開口問道:“在我們之前,李大人你是讓誰去探查此事的?”
“額。”
說到這裡,李寬的神色就不免多了一些尬意。他撓了撓腦袋,有些遲疑地說道:“當時我得知此事時,恰巧侯玨和郭凌蘊二位小友登門拜訪,二人得知此事後,便主動請纓,前往尋找大理寺官員。”
“然後···”
“郭小兄弟和犬子非要前往不遠處的雷霆崖尋人,結果二人非要爭個高下,徒手攀岩。”
一旁的侯玨幽怨地歎息一聲,語氣惆悵道:“結果郭小兄弟一個失誤從半山腰摔了下去,還好他有天赦,只是把腳崴了。”
“犬子呢?”
周離好奇地問道。
“犬子沒事,安全地下了山。但他嘲笑郭小兄弟的時候摔了一跤···”
饒是千戶心性奇好,在談及此事時也不免有些難以啟齒。
“他之前做的···那啥···包皮手術,開線了。”
整個後廳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所以,是什麽手術?”
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貞德一頭霧水,懷揣著對中華文化的好奇心,她舉起手問了一句。
“別問了。”
周離拍了拍貞德的肩膀,臉上的笑馬上就要繃不住了,但還是低沉地說道:“男人一生中最為不可承受的痛苦莫過於此。”
“祝福他能早日痊愈。”
聖女貞德如是祝福道。
“我們能找幾天?”
唐莞看向李寬,如此問道。
“五天。”
李寬沉吟片刻,緩緩說道:“最多五天時間,五天后若是找不到,我就必須前往京城親自面聖。否則,此事就是知情不報,罪加一等。”
“好。”
點點頭,周離扔出一張契約,上面寫著的則是“哪都通委托書”,“簽個名吧,這件事哪都通應下了。”
“好。”
李寬也不墨跡,直接從一旁的筆架上拿了一根毛筆,痛快地在委托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承蒙惠顧,定金一百兩,尾款四百。”
周離伸出手,臉上笑意濃厚。
“····”
李寬的嘴癟的快碰到了地面,眼皮也搭拉了下來。片刻後,他擺爛地掏出一把鑰匙擺在桌面上,挺直道:“縣庫有多少你拿多少。”
“不犯法?”
周離詫異地接過鑰匙,絲毫沒有半分遲疑。
“因為庫裡沒錢。”
李寬露出一個淒慘的笑容,畢竟這種只要我足夠廢物就沒有人能利用我實在令人悲傷。
“前天剛把稅交給了巡撫,現在整個北梁官府買不起一頭豬。”
周離一時無言,片刻後,將鑰匙扔給李寬,周離麻木地說道:“三百兩,找到了給你再給我。找不到···”
“你要是找不到人,你大概以後就找不到我了。”
李寬笑著抿了口茶,“所以,諸位可要加油啊,為了這三百兩白銀。”
“我?”
一旁的唐莞迎著周離的視線,聳了聳肩,開口道:“聽你的,我一個白吃白喝的還有資格挑三揀四?拜托,我很有自知之明的。”
“你要是真有自知之明趕緊把自己洗香香扔到朱淺雲床上,以後哥們也跟著你沾光。”
周離吐槽了一句,隨後他和李寬打了個招呼,拿到了之前侯玨和郭凌蘊寫好的尋人日志。拎著唐莞,帶著千戶和貞德離開了北梁縣衙。
“千戶大人要一起嗎?”
看向一旁的千戶, 周離開口問道:“你幫我們調查大理寺官員的下落,你們錦衣衛那邊怎麽交代?”
“哼。”
提到這件事,千戶就哼了一聲,很是不爽:“大理寺官員失蹤,如此重要的案件,身為錦衣衛首領竟然不管不顧。屍位素餐,枉為人臣,不顧百姓安危,將一己私欲建立在人民至上,我不屑與之為伍。”
“你們這裡的皇協軍都這樣嗎?”
一旁的貞德看著身後都帶著聖潔光圈的千戶震驚了。
周離直接被她的神奇中文破防了。
“姐,我求你了,我害怕。”
周離扯著她的盔甲,懇求道:“咱下次說英文吧,我會英文,我幫你翻譯。”
“唉?”
貞德有些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