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的傍晚,馬氏興高采烈的返回葉家,剛走進屋子,就衝炕上的丈夫和兒子說道:“那事兒辦成了!”
葉正德雙眼立刻就亮了:“銀子呢?可到手了?”
旁邊的葉文昊也滿臉期待的看著母親。
馬氏興奮的笑笑,走到炕邊,從袖口掏出一包碎銀:“原本那小孫娘子還想等朵丫頭嫁過去再給,讓我給說通了,銀子在這兒呢!”
葉正德臉上露出一絲激動,伸手拿過錢袋,“嘩啦”一聲就倒在炕上。
幾息後,他眉頭一皺:“怎麽少了三兩?”
“咳,那是大郎之後讀書的銀錢,剩下的銀子也夠你用了!”馬氏咳嗽了一聲說道,她總不能辛苦一場,啥都得不到吧?
除去留給兒子讀書的二兩銀子,剩下的一兩,她要留在身上,她的私房錢被趙氏搜走大半,身上不留點錢哪成?
葉正德反駁道:“去學堂哪用得著三兩銀子?二兩銀子就足足夠了,快把剩下的一兩拿來!”
“我去趕考可是正事兒,只要我這次中了秀才,咱家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你這一去就要好幾月時間,萬一咱家出點啥事兒,我不留點銀子傍身哪能行?”馬氏理直氣壯的說道。
哼,這銀子可都是她賺來的,她自己留點怎麽了?
“你......”葉正德指著妻子氣的說不出話來,瞧見一旁看著自己的兒子,勉強把怒火忍了下去。
“真是無知的婦人!”他嘴上罵了一句,拿著銀子氣哼哼的出門了。
晚上,正屋裡。
趙氏放下碗,突然想起什麽,小眼睛瞪向桌邊的馬氏:“你這幾日往外跑的倒是勤快,那事兒到底辦成了沒?”
可別當她是個傻的,要不是大兒子給她說了這事兒,她也不會這麽痛快的就同意,這幾日,她可是一直惦記著這事呢。
馬氏吃飯的動作停下,遲疑了一瞬,回道:“成了。”
“小孫氏答應給的銀子在哪兒呢?”說這話時,趙氏目光緊緊盯著她。
馬氏被這眼神看得心頭髮虛,猶豫了下,回答道:“在.....在夫君那裡。”
下一瞬,就見趙氏小眼睛瞪向大兒子:“好哇,我今日要是不問,你是不是就準備瞞著我,把這銀子私藏了?銀子在哪呢,還不快給我拿出來!”
葉正德聞言從凳子上站起,滿臉正氣的說道:“這哪能呢娘,這事兒就算您不問,我也打算和您說呢。”
說話間,他繞過桌子,走到屋子中間:“只是娘,之前給的那四兩銀子,實在是不夠我趕考之用啊!”
“大郎娘好不容易得來這六兩銀子,不如就讓我當做趕考之用吧?”
趙氏一聽這話就不願意了,張嘴就罵道:“放你的狗屁!這可是六兩銀子!你也不看看家裡現在過的是啥日子,緊吧緊吧的!”
“再說了,往日裡你趕考七八兩銀子也就夠了,哪用的著這麽多?別給我廢話,快把銀子給我拿出來!”
葉正德一向是家裡最有臉面的人,此時被趙氏這番話說的,臉色很是不好看,磨嘰著不想掏出銀子。
桌邊的葉正立瞧見這一幕,突然出聲說道:“大哥,你這是不想掏銀子啊?是,這銀錢是大嫂得來的。“
“可往日裡,家裡為你花銷了多少銀子?你自己算算,你都趕考多少次了?”
“老四之前也說了,這別人趕考一次,花費不過就是四五兩,怎麽到了你這裡,卻要十兩銀子才夠數了?”
“可別是我們在家裡省吃儉用,你卻拿著這銀子在外頭大魚大肉的吃著啊,嘖,真要是這樣,可不就是一直惦記著去趕考嗎?”
“這哪是趕考啊,這明明就是享福去了啊?別人趕考,回來人都要瘦一大圈,我怎麽記得,大哥每次去趕考回來,這人都要胖好幾圈呢?”
“哎呦,這麽一說,大哥,你不會真拿著家裡省吃儉用攢下的銀子,去外頭胡亂花銷了吧?”
葉正德一聽這話就急了,扭頭衝他呵斥道:“三弟,你這說的是什麽話?”
“我這般努力讀書為的是什麽?還不是為了能讓家裡的日子好過?你怎能平白無故的誣陷我?”
趙氏聽了三兒子的話,再看看大兒子臉上的神色,眼中閃過一抹狐疑,仔細回憶了一下,大兒子之前每次回來時的情況。
原本還想給兒子多留幾兩銀子的心,立時就歇了。
繃著臉衝他呵斥道:“別廢話,快點把銀子給我掏出來!”
說話間,她騰的一下從凳子上站起,快步向兒子走去。
“哎呦,娘,您幹啥,我給,我給還不成嗎?”
葉正德躲避著母親的大手,不情不願的從袖口掏出一個錢袋,還不等他心疼一下自己的銀子,就被趙氏劈手奪了過去!
葉正立瞧見這一幕,眼中露出一抹快意,都是娘的兒子,憑啥好處都讓你佔了?
趙氏查了下銀子,確定數目是對的後,伸手就想塞進袖口。
旁邊的葉方瞧見這一幕,咳嗽了兩聲,說話了:“咳咳,四兩銀子確實是有些少了,這俗話說的好,窮家富路。”
“老大去府城科考,萬一有點啥事兒,身上的銀子還是多點才妥當啊,老伴兒,你再給他拿四兩銀子!”
趙氏本想反駁,可瞧見大兒子的臉,到底沒狠得下心,猶豫了下,從錢袋裡掏出三兩銀子。
“就給三兩,不少了!往日裡都是這個數!”
..........
晚上, 大房屋裡,葉正德氣憤在屋裡走來走去,嘴上不停的念叨著:“娘她怎能這樣?七兩銀子夠幹啥的?”
“和好友相聚,互相解疑,買書,上門向人請教經驗,哪樣不需要銀子?十兩銀子已經很緊了,更何況七兩?”
旁邊的馬氏不吭聲,就怕他問自己要那一兩銀子。
卻見葉正德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坐在炕上,低聲衝她說道:“我最近聽說,那靈泉村裡的於家家主,似是和那錢家一樣,也迷上了那個。“
“現在正不停往家裡買人呐,你去打聽打聽,看他們能出多少銀子,如果有了這銀子,我這次科考肯定就是十拿九穩的了!”
馬氏聽了這話,遲疑了幾息才回到:“可家裡女娃的年齡似乎都不太合適啊?”
“嘁,你不懂,對那些人來說,年齡越小的孩子,才更能賣得上價呐,我看三弟家的花兒就挺合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