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宣可不管那麽多,本來就是以小博大之事,若是成了,他便是李業登基的頭功,何止是江南王,到時候子子孫孫福蔭不斷,這才是實在的好處。
這份頭功,他武家要定了!
江家與上官家兩位家主不動聲色,武家搶先出手他們樂見其成,其一是可以為各大家族探探陛下的底牌,若是無法攻破還可及早收手,其二則是借機削弱武家的實力。
李業名義上拋出了江南王的引子,但這裡的大部分望族世家心裡都十分清楚,只要大漢皇帝一死,天下絕對不止他李業一人高舉反旗,定然還有別的野心家招兵買馬,以圖大事,到時候就不是比誰的名頭大,而是比誰有實力。
保存實力以逸待勞,才是最穩妥的做法。
見眾人無異議,李業當即下令。
“好,既然如此,那便由武家為先鋒,先行出手,”他向武安宣囑咐道:“要小心狗皇帝的伏兵,表面上看他隻帶了百人,實際上暗處不知還有多少伏兵,這次出擊,只能以快打快,在對方伏兵來不及救援之前乾掉狗皇帝,方能一舉功成。”
遠在長安的江家江運身負重任,一方面積極聯系江家在長安的產業和關系,一方面暗中營救為江家出頭在科舉考場鬧事的江勝為,好在此次科舉江運一舉高中,獲得進士身份,在長安行走方便許多。
他也時常關注薛元超所辦之長安日報,每每長安日報爆出重大消息時,他都會叫人帶一份回江家,得知陛下開國便大刀闊斧改革,他無比興奮,就在這一個月內,他就籠絡到諸多對改革不滿的權貴,暗中謀劃長安。
在揚州短暫停留之後,秦懷道帶著程處默一行人再次出發,自從出了津門渡一事後,為穩妥起見,羅武都會提前安排數十名警備軍先行潛入所到之地,以保秦懷道安危,此次揚州之行如此順暢,也是托了這些警備軍的福。
上官船後,羅武這才向秦懷道稟報。
“陛下,有暗中潛伏的人來報,蘇杭兩地望族世家派人來到揚州,已經在揚州展開對官船的暗中盯稍。”
這不出秦懷道的預料,不過他想做的是引蛇出洞,只是盯稍還遠遠不夠。
他囑咐羅武:“讓所有的警備軍全部站上官船,讓這些盯稍之人看個夠,這些賊子一個個精明得很,沒有確定官船上的人手和實力之前,絕對不會輕易動手。”
“諾。”羅武欣喜若狂,陛下這是要亮牌於世家,告訴他們我就這一百號人,要是這都不敢上,造反之事還是算了之意。
這也意味著下一場交鋒,即將到來。
秦懷道想了想,又說道:“你通知王勝之,打起來時先不要出手,我預計有了運河上襲殺失敗之後,對方肯定會起疑心,許是派出一小撥死士先來探探風也不一定。”
羅武拱手回復:“諾。”
等所有的布局都定好後,秦懷道才松了口氣,手雷的補充有羅武在他一點兒都不擔心,只要有手雷在,對方無論來多少人,在水面上根本無法攻下這搜官船。
除非擁有強大的攻城床弩。
杭州,武家。
離杭州河道不遠的一處滿是樹木的山坡上,武安宣帶著武家人馬來到此地,
這裡原本就是他武家的產業,曾經被上一輩埋下一大殺器,具體是什麽就連武安宣也不清楚,只知道這是他武家的底氣。 埋下的時間要追朔到隋末亂局,自隋滅唐立之後,被埋在此地。
這也是他武安宣為何敢當這先鋒的原因。
今日所攜之人都是武家族人和培養的死士,沒有任何一位外人在場,武家除武安宣這位家主運籌帷幄,還有兩位人傑,一位是他的親弟弟武安建,還有一位則是侄子武昱。
這兩位一位混黑道,一位混白道,弟弟武安建在整個江南道人脈強大,上至府尹,下至縣吏,全部都有門路,至於侄子武昱則是年少氣盛,血氣方剛,曾在杭州街頭以一敵十,一雙鐵拳將對方揍得連爹娘都認不出來,有這兩位參與,何愁大事不成?
眾人將山坡中的一地不斷挖掘,埋於地下之物漸漸露出面目,地下所埋是一巨大木箱,木箱足有一間小屋之大,費了好些功夫,他們才將木箱挖出。
武安建歎道:“這便是爺爺留下的大殺器嗎?這麽大, 倒底是個什麽東西?”
武安宣與武昱也圍了上來,好奇箱子裡面裝的傳家寶是什麽。
幾十名死士拿著撬棍一齊出手,連撬三次,才將箱子撬開,等撬開之後,箱中之物讓這些人看得瞪目結舌。
這、這便是家裡老人所說的大殺器?
只見裡面赫然擺放著已經被拆卸的,規格猶如馬車般大小的攻城床弩一副。
光是這床弩所用之箭失,都有手臂這般粗,若是朝房屋射去,能輕易將一座府院射穿,至於船隻之類,想要將之射穿更為輕松。
“好,真沒想到家中老輩竟然給我們留了如此殺器,如此一來,乾掉狗皇帝的計劃必將輕而易舉,各位在場的所有人,以後你我都將成為王公貴族,大富大貴享之不盡,就看大家有沒有這個膽量了。”
眾人齊聲應和:“願為武家效死!”
“好,”武安宣意氣風發,仿佛王座已然到手,在他前方的是一片坦途,此情此景是何等暢快,他大聲向眾人說道:“既然武家上下一心,那就一戰功成,不死不休!”
眾人士氣高漲之時,有一隱士悄悄返回杭州,來到抱雪山莊李業處。
“稟首領,查清楚了,武家的秘密武器是一架攻城床弩。”
聞言李業大喜。
“什麽?武家竟然還藏有此等大殺器?”他驚歎不已:“看來商議之時武安宣所言非虛,他竟真有單槍匹馬拿下官船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