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刁民不僅想圖他銀子,還想領朝廷撥下的賑災糧食,簡直是癡心妄想。
本以為隨便驅逐的他,沒想到還能遇上硬茬。
他將府兵頭領召近前來,猛的給了他一個大嘴巴子,府兵頭領被這一巴掌扇得不輕,有些愕然地看著面前這位府尹大人。
“蒲大人,您這是什麽意思?”
蒲世鎮冷哼道:“你都說了是軍爺,大家都是同袍,打不過就算了,怎麽還能讓別人殺了自家兄弟?你說你這巴掌,該不該打?”
府兵頭領哪裡敢反抗,連連示好:“該打,蒲大人,確實是兄弟們技不如人,可這些軍爺明顯是近衛打扮,我等打不過也是應該的。”
這頭領,竟然還有這等眼色?
蒲世鎮聽到他這話微微嗔怒:“你他媽的連近衛都敢惹?你知不知道什麽是近衛?那可是天子的親軍,惹上了近衛,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你明白嗎?”
說罷,他又猛踹府兵頭領一腳,這才冷冷盯著他。
“不到十人?”蒲世鎮的臉色變得鐵青:“你可是帶了五十余人,就被人家不到十人殺了個乾乾淨淨?你們這些府兵是幹什麽吃的?”
不料蒲世鎮的巴掌再次襲來。
“大家小心些,這幾人打法奇怪,剛才五十名兄弟就是折在他們手裡,屍體都還在那裡,我們先遠攻看看,若是遠攻能取得成效,大家也就不必白白犧牲了。”府兵頭領說道。
若是他能再繞一段路,就知道秦懷道身後,帶著一支多麽龐大的隊伍。
可蒲世鎮做的決定,他現在根本不敢反駁,要是反駁的話,臉上的巴掌印和胸口那幾道腳印就是最好的回答。
“至於你,”蒲世鎮看向這名府軍頭領:“本官再給你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帶領弟兄們將這些近衛全部誅殺,告慰那些死了的將士在天的英靈如何?”
“謔,這小逃兵,真沒想到還算有膽氣,真的帶了這麽多人過來送死,既然對方一心求死,朕定然滿足他。”
遠遠見到秦懷道幾人,府兵頭領示意眾人停下。
羅武見到對方這麽多人,絲毫沒有擔心的樣子,他笑道:“陛下也許說錯了,對方之所以這麽大膽,還不是因為沒有見識陛下真正的實力,若是見過之後還敢前來襲殺,那才是真英雄。”
既然已經交手,還出了人命,那就不能夠再留手,否則於他而言後患無窮。
“開個玩笑而已,”秦懷道說道:“羅將軍不必如此誇張。”
自己上的話,真的打不過。
可不殺又不行,殺了他們拋屍於水中,他還能躲過一劫,若是不殺,這些近衛回到長安之後一上報,陛下定然會派人查到蒲州,蒲州問題一大堆,隨便查出個什麽事來就是殺頭大罪,他可不敢輕易放這些人走。
“別……”
“近衛有幾人?附近有沒有援軍?”
“走吧。”蒲世鎮長歎口氣,下定決心。
“我扇你個憨貨,兄弟死了這麽多難道你就不想報仇?聽我號令,將那些近衛全部殺光,一個不留!”
點兵之後,府兵頭領氣勢洶洶向著秦懷道所在位置前進,不一會兒,就帶著人到達秦懷道的面前。
“劉參軍,你率隊繞後,切不可放跑這些近衛。”
“往回走躲開他們?”領頭府兵見蒲世鎮這般語氣,以為他懼怕這些軍中近衛,因此想要退避三舍。
“多謝蒲大人。”
他在離開之時確實放過狠話,不過這些狠話是指望著蒲世鎮親自出面帶人襲殺,而不是自己在上。
“依我看,這些近衛也是些名聲大於實力的家夥,若是頭領願意,我可為頭領上前打幾陣,探探對方虛實。”
別去兩個字還未說出口,幾名好手頓露不滿情緒,生生將他的話給憋了回去,改成“別慫”二字。
嘴上說著謝,這名府軍頭領心裡卻有些發虛。
有了弓弩之後,府兵頭領這才有些信心,又有蒲州參軍劉會友率部繞後,只要兩部合圍,他認為對方就算武藝高強,也插翅難飛。
他說的是實話,在附近確實沒有看到援軍。
連續幾腳之後,府兵頭領哪裡還敢再亂說話?身上疼痛之處雙手根本捂不過來,無奈府尹大人問話,他不能不回答:“不到十人,附近沒有援軍。”
這次他學精了,除了將一些能打的弟兄帶上之外,還特意向蒲大人要了些弓弩手,若是遠射將這些近衛殺死,也省得肉搏費事。
聽到府兵頭領的話,蒲世鎮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這不到十人的近衛就殺了他這麽多人, 再加上此道為山路,本就崎嶇難過,對方戰力這麽強,蒲州的府兵想將他們斬殺,怕是要死不少人。
“弟兄們,我們走!”
秦懷道見他真的帶了不少人前來,有些意外。
有幾名好手滿不在意:“我說頭領,你這也太小瞧我們了,之前你帶去開路的那些家夥不過是最弱不禁風的存在而已,現在我等親自上場,難道還製服不了區區幾名近衛不成?”
“我等可不像頭領這般,被人嚇唬一下就慫了,您就瞧好吧。”
說罷,幾名好手提著唐製橫刀向著秦懷道走去。
秦懷道幾人手中拿著的,都是由大業城上等工匠們打造生產的精鋼鍛刀,此刀只有警備軍與錦衣衛佩戴,刀刃鋒利無比,硬度和韌性都遠高於府兵手中普通的橫刀。
可是這些府兵卻不知道。
幾名好手走上前來,看著秦懷道等人身上還算結實,不過他們也不差,都是在街上打架打出來的好手,誰也不虛誰,他們將橫刀指向秦懷道等人:“就是你們殺了我們府兵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