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客房內溫暖如春,幾個火盆跳動著紅色的火苗,下人們傳說中,將吃食端上來,放在大家前面的案幾上,用的是分餐製,食物也簡單, 一人一甕燉爛的羊肉,一碟醃製的鹹菜,還有一大碗酒,喝完馬上有人來續。
大家隨意地暢聊著遙遠長安的風土人情,沒人說戰事,直到酒足飯飽, 下人們撤下吃食, 上了茶,秦懷道使了個眼眼神,都督薛萬淑心領神會,示意下人們離開,房間外戒嚴,不準任何人靠近。
大家知道該談正事了,都端坐好,看向秦懷道。
秦懷道朝上首的薛萬淑拱手道:“都督,本將軍查到一個消息,太原王氏從中作梗,勸說契丹和高句麗在嫩江河畔結盟,意圖分唐,具體內容不清楚。”
“什麽,你確定?”薛萬淑臉色一變,真要是這樣,營州首當其衝。
“缺乏直接、有力情報,有六七成把握。”秦懷道沒講話說死。
薛萬淑沉吟不語,目光閃爍, 像是在思考什麽。
秦懷道有些驚訝,停下來等著。
片刻後,薛萬淑說道:“看來,此消息十有**是真的,本都督昨天收到消息,一支商隊進入高句麗地界,人數上千,按說這個時節商隊都不出門,據下面人匯報,說是販賣布匹的,沒在意,現在看來恐怕有詐。”
“布匹?”秦懷道心中一動,說道:“這布匹或許是掩飾,方便他們通過營州邊關,進入高句麗地界,千人不多不少,可能是護送某個人,能不能請都督查一下這支商隊有多少驢子和騾子之類,借此判斷是否真的商隊。”
“這個簡單,楓兒,你去安排一下,讓人問清楚情況。”薛萬淑當場交代道,倒是個雷厲風行的性格。
秦懷道就喜歡跟這種性格的人打交道,不廢話,果斷,講究效率。
“此事先放一放,可還有事?”薛萬淑目視薛楓離開後追問道。
和性格直爽的人犯不著繞圈子,秦懷道說道:“那在下就直言了,悉萬丹部能吃的基本被我方帶走,但悉萬丹部有三萬余人,等大軍返回,悉萬丹部就有五六萬人之眾,沒了糧食,氈房也被燒了大半,天寒地凍,無處安身,為了活著肯定搶奪他人財物,這麽一來,契丹各部就會大亂,最近草原上不安生,我軍想借營州暫住些許日子,還請都督同意,當然,一應花銷,我方自行承擔。”
薛萬淑看到了戰利品,生活不用愁,滿口答應道:“沒問題,營州條件簡陋,大家多擔待,有什麽需要相助的盡管提便是。”
“多謝都督,這次戰利品不少,先拿出三萬隻羊,其中兩萬算是借助,另外一萬,按市場半價請都督府幫忙出售,可好?”秦懷道直言說道,不能白住,否則會遭人嫌棄,另外,找人幫忙出售也不能白乾,讓出一半利潤最合適。
兩萬隻羊就是上萬貫銀子,這個手筆不小。
薛萬淑沒想到秦懷道小小年紀就如此懂得人情世故,而且心細如發,事事想在前面,和這樣的人打交道很舒服,很輕松,笑道:“秦將軍客氣了。”
“理當如此,還請都督別嫌少,另外,我方需要打量的鐵匠修繕弩箭,工錢可以翻倍,就從賣羊的銀子裡面扣除,可好?”秦懷道繼續問道。
營州府是都督的地界,繞過都督府直接找百姓打造有些不近人情,而且,最好的工匠都在都督府內。
大冬天的都沒什麽事做,別說翻倍,減少都有人搶著做,薛萬淑很清楚秦懷道這是故意給都督府賺錢的機會,這是對都督府的尊重,也是示好,這份心機哪是一個少年該有的,難怪能打勝仗,滿意地說道:“不知要多少?如果只是少量,都督府有鐵匠可以代勞,無需談工錢。”
“工錢還是要給,大冷天,都不容易,我軍有不少損壞的需要修繕,另外多打造十萬支備用,羽箭五萬,需要多少銀子還請都督直言,在下要是銀子不夠,用羊抵扣便是。”秦懷道趕緊說道,繳獲了三十萬頭牛羊,足夠用一陣子了。
“一共十五萬,數量不少,需要借助百姓之手,這件事都督府代勞,保證萬無一失。”薛萬淑滿口答應道。
“還有一件事需要都督府幫忙。”秦懷道繼續說道。
薛萬淑嘗到了甜頭,有些期待地問道:“何事?”
“下關需要一些會針線活的人幫忙做冬衣,人數越多越好,工錢也加倍,要的急,時間很趕,需要一個地方集中起來製作,便於管理,中午管一頓飯,不知道都督府能否幫忙招募一些?”秦懷道問道。
“此事簡單,都督府出一紙告示即可,製作製作場地,都督府將幾個庫房騰出來,應該勉強夠用。”薛萬淑也不是小氣之人,滿口答應。
“多謝都督相助。”秦懷道由衷感激道,箭支和羊毛冬衣一旦做好,部隊戰鬥力能大幅度提升。
“秦將軍無需客氣。”薛萬淑也看得出秦懷道必將成為朝廷新貴,這種人結交都來不及,怎可能推辭,補充道:“幾位就在都督府住下,廂房已經安排人打掃,應該差不多了。”
“那就有勞了,大家已經吃好,不然先散?”秦懷道答應道。
“也好,先帶大家安頓。”薛萬淑起身。
大家紛紛起身,跟著來到一個院子,廂房們都打開,一些人打掃完出來,一人一間,裡面一應用品齊全,安排得很周到,薛萬淑看得出大家有事相商,安頓好了之後離開。
秦懷道示意大家全都到自己房間集合,凳子不夠坐,都站著,秦懷道讓安國公和自己坐下,以示尊重,叮囑道:“安國公,各位兄弟,兩件事必須做好,第一,所有人不得私自離開都督府,避免生亂,遠來是客,不能給都督府添亂,有空就組織大家練習連弩、箭術。”
“遵令!”大家趕緊答應,這些天個個累的不輕,也沒心情閑逛,再說,營州是邊城,哪裡比得上長安,沒什麽好逛的。
“第二件事,將生水放薑煮沸後實用,不許喝生水,防止生病,另外,所有人每天晚上必須用熱水泡腳,熱水也需要放生薑煮過,避免生瘡,也有助於大家身體恢復,特別是傷員,如有違法,仗三十軍棍。”秦懷道繼續叮囑道,這件事太過重要,必須嚴肅處理。
真要是喝了生水病倒一大堆,或者腳生瘡走不動路,這仗沒法打。
大家不明所以,有些驚訝。
秦懷道也懶得解釋,對房遺愛和李義協叮囑道:“從現在開始,親衛軍負責盯著軍紀,不準離開營地,不準喝生水,必須每晚泡腳,不許賭博,不許打架鬥毆,必須欺負弱小,違令者,仗三十軍棍,無論是誰,勿謂言之不預。”
“遵令。”所有人見秦懷道如此重視,不敢再大意。
“李參軍。”秦懷道看向李德謇。
“在!”李德謇趕緊抱拳行禮。
“統計戰功,每一個人都必須做好記錄,再寫一分軍報上送來。”
“遵令。”李德謇感激答應。
這時,薛楓匆匆過來,秦懷道生意進門後說道:“薛參軍,正好有兩件事需要你相助一二,其一,需要鹵製一批肉干,就用軍中牛羊,得找人來做。”
“此事簡單,找城中精通此道的人幫忙,給些銀兩便是。”薛楓答應道。
“這件事就拜托你了,另外,營州可有歌妓、舞妓之類?”
“有一些,將軍是想”薛楓一些詫異。
程處默等人卻曖昧地笑了。
“笑個屁!”秦懷道笑罵道:“一天天盡想烏七八糟之事,找些人唱跳些歌舞,一天一個時辰,不讓兄弟們出營地總得找些樂子,不然遲早出事,需要多少銀子找李參軍。”
“遵令。”薛楓滿口答應道,見沒自己什麽事,匆匆去了。
秦懷道看向李德謇:“軍中戰利品統計一下,以後財物都歸你保管。”
“遵令!”李德謇趕緊答應,這可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
“安國公!”秦懷道繼續說道:“等戰功統計出來後,論功行賞,賞銀翻倍,另外,戰死者兩百貫,重傷者五十貫,輕傷者二十貫,一應費用從戰利品中支付,這些天將戰利品變現後支付,您看如何?”
“會不會太多了?”安國公大喜,正愁這件事,都是自己族人,死傷一個都心疼,不好交代。
“不嫌少就好,回長安後怎樣本將軍管不住,但只要征戰在外,就按此例撫恤和賞賜,將此令傳告大軍,沒什麽事就散了吧。”秦懷道一錘定音。
“遵令!”
眾人大喜,紛紛離開,這麽高的封賞,這兵就好帶了。
很快,房間裡就只剩下秦懷道一人。
秦懷道靜坐片刻,複盤最近發生的事和安排,確定沒什麽遺漏和錯誤後,出門叫一名經過的丫環幫忙,讓人送來了熱水,好好洗浴一番,鑽被窩裡呼呼大睡起來,這些天實在是太累了。
都督府,書房內。
薛萬淑正在看一份情報,臉色有些沉重,一道敲門聲響起,薛楓推門而來,好奇地問道:“叔,找我什麽事?”
“坐下說話。”薛萬淑放下情報,指了指對面一張矮凳,等薛楓坐下後問道:“你跟著秦將軍幾天,覺得此人如何?”
“計謀百出,精於算計,洞察人心,而且膽大,敢戰,來日絕對不簡單。”薛楓鄭重說道。
“能讓咱們薛家麒麟兒如此高評價,從無僅有,難得,難得,說說這些天發生的事,越細越好。”薛萬淑正色起來。
薛楓答應一聲,將最近發生的每一件事都細細匯報一遍。
薛萬淑也是沙場宿將,一點就透,根本不需要過多解釋,仔細聽完後沉思起來,臉上滿是凝重,片刻後說道:“此人大才,將繪畫融入指揮,聞所未聞,更可怕的是,此人戰前集思廣益,之後詳細部署,深入校尉一層,讓每一名士兵都領會計劃深意,避免執行不到位,此法前無古人。”
“沒錯,侄兒當時都有些震驚。”薛楓讚歎道:“自古指揮都是一層層往下傳達,秦將軍卻將校尉以上所有軍官叫來,一起研究,部署,一開始侄兒還以為秦將軍太過隨意,無能,先聽取大家意見再說,很快侄兒發現自己大錯特錯,大家提的意見最後都被否定,重新拿出一套計劃,但優於大家所提,無懈可擊,大家心服口服,遵照執行,更可怕的是一旦計劃確定,絕不允許任何人反對,質疑,必須堅決執行。”
薛萬淑動容:“先集思廣益,再拿出更優計劃,讓大家意識到差距,問題,有利於對新計劃的領會和執行,一旦確定,堅持到底,可見秦將軍足智多謀,洞悉人心,又有自己的原則、底線,這種人是天生的統帥,大唐將來必有此人一席之地,甚至成為軍中支柱,你倆年紀相仿,以後多多結交,於家族有利。”
“記住了。”薛楓鄭重答應道。
“看看這個。”薛萬淑將情報丟過去。
薛楓接住仔細一看,臉色大變,馬上說道:“叔,這變光守將恐怕已經被收買,如此一來,高句麗隨時可能兵臨營州府,一旦契丹也插手,兩路夾擊,營州城池恐擋不住。”
“這也是為叔擔憂之事,營州城還是不夠堅固,但天寒地凍,沒辦法加高,加固。”薛萬淑一臉擔憂。
“不如堅壁清野,一旦敵人來犯,無房屋遮風避寒,無糧食果腹,無百姓為質,無人幫忙打造器械,也撐不住幾天就會退兵。”薛楓提議道。
“非萬不得已不能這麽做,百姓離開家園就會淪為流民,營州城也容不下這麽多人,天色已晚,明天找秦大人商量一下。”薛萬淑歎了口氣。
薛楓想了想,說道:“叔,秦將軍讓我找人幫忙鹵製肉干備用,還找些歌妓、舞妓每天去營地唱歌跳舞一個時辰,給將士們解悶,另外還下達了嚴令,不準人私自離開都督府內,您看?”
“哦?”
薛萬淑想了想,笑道:“秦將軍約束部下不得出門,此舉大善,能替都督府省不少事,此人能替他人著想,值得結交,至於鹵製肉干之事,他們戰利品不少,不缺食材,恐怕是為接下來戰鬥做準備,盡快幫其完成,至於歌舞,都督府有一些,就不要找外面的了,免得傳出非議,去休息吧。”
“喏!”薛楓答應一聲離開。
薛萬淑食指輕扣案幾,凝眉思索。
片刻後,薛萬淑長舒一口氣:“此人果真不凡朝廷格局恐怕要變,薛家也該提前謀劃一二了。”
第二天一早。
秦懷道睡到大天亮,精神大振,滿血復活,出來一看,羅章正在練弩,喊道:“羅章,吃過沒?”
“叔,等您了,都督派人來請,我見你在睡,這段時間勞心勞力,就讓他們先回去了。”羅章解釋一句,走了上來。
“走吧,去看看。”
兩人往前走了一段距離,薛楓匆匆過來:“將軍,請跟我來,先吃點東西,都督在書房恭候,有事相商。”
“走。”
一行來到宴客廳吃了些東西,匆匆來到書房。
房間裡,薛萬淑正在研究情報,眉頭緊鎖,見秦懷道過來,起身相迎,熱情地說道:“秦將軍,請您過來,實在是有些事相商。”
“客氣了,反正也是閑著,您說。”秦懷道客氣了一句。
大家坐下,薛萬淑直言說得:“還記得昨天說的商隊嗎?匯報上來說是販賣布匹,我找人查過,沒有一匹驢子和騾子,清一色的戰馬,一人雙騎,其中一批用來托運物資,用布袋裝著,沒人知道是什麽,這樣的配置不可能是商隊,老夫懷疑邊關守將已經被收買。”
秦懷道心頭一緊,正常而言,商隊都會用驢子或者騾子這種耐力足的牲畜馱運物資,大雪天路不好走,一人雙馬輪換很正常,如果商隊有問題,近千人忽然進入高句麗地界肯定有古怪。
“都督,您的意思是?”秦懷道直言追問。
“契丹秘密在西邊集結,老夫擔心高句麗和契丹聯手,忽然發起攻擊,東西夾擊之下,營州城低矮,恐守不住,征調百姓修城不現實,秦將軍可有解決辦法?還請教我。”薛萬淑鄭重說道。
營州城池確實不夠高,用雲梯很容易就能打進來,大冷天的也沒辦法加高,加固,秦懷道沉吟片刻,忽然眼前一輛,問道:“如果城牆加高一倍,可能守住?”
“如果加高一倍,堅守十幾天沒問題。”薛萬淑驚喜地看向秦懷道,眼中多了幾分好奇,幾分期盼,恨不能馬上知道秦懷道會怎麽做。
薛楓也好奇地看向秦懷道,大冷天根本無法施工,怎麽加高?
“阿叔?”羅章更是擔憂地喊了一句。
秦懷道擺擺手示意羅章不要擔心,解釋道:“十幾天恐怕不夠,營州必須堅守一個月,契丹和高句麗就會不攻自退,危險解除,等開春後朝廷必有應對之策。”
“報——”
忽然,一個焦慮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都督,邊關校尉薛濤來報,高句麗忽然出兵,邊關已失,守將叛變,高句麗大軍隨時隨時可能趕到。”
“什麽,薛濤人呢?”薛萬淑蹭地起身來。
薛楓打開房門,追問道:“我弟人呢?”
“薛校尉拚死帶來的消息,在東城門口倒下,因失血過多,沒了。”對方趕緊解釋道。
秦懷道一聽薛濤是薛楓的弟弟,口信可信,高句麗果然出兵,歷史上並沒有這一處,看來自己的到來已經影響歷史走向,恐怕又是太原王氏搞的鬼,心中氣憤,看向薛萬淑道:“都督,在下五千兵馬全憑都督指揮,營州不能丟。”
薛萬淑沒想到秦懷道直接交出兵權,心中感動,趕緊說道:“秦將軍有心了,這一戰咱們商量著來,楓兒,傳令,關閉城門,邊軍第一營上城牆警戒,二營隨時參戰,三營負責全城巡視,小心有人滲透進來製造混亂,打開城門,一旦發現,格殺勿論。”
“遵令!”薛楓趕緊去了。
秦懷道原以為可以做營州休整幾天,沒想到高句麗來犯,事情比預想中還要複雜,迅速攤開地圖,一邊思索著高句麗一動,契丹恐怕也會動,太原王氏到底在布一盤什麽棋?
很快,秦懷道發現一個問題,邊關一丟,高句麗就算是撕破了營州防禦的口子,完全可以派一支兵馬圍而不攻,主力大軍南下,一舉拿下平州,而契丹本在營州以西,直接南下穿過長城,和高句麗合兵幽州,幽州一破,大唐危矣。
營州便成了一座孤城,守住也沒意義。
“嘶——”
秦懷道暗自吸了口冷氣,雖然只是猜測,但種種幫跡象表明完全可能,否則,契丹為何秘密集結兵馬在營州以西,高句麗為什麽忽然動手拿下邊關,這背後肯定是一個驚天大陰謀。
如果契丹和高句麗真要聯手分唐,那絕不會允許營州這座孤城存在,拖住大軍,必然會兩路同時進發,一路順著海岸線南下,攻克平州,一路拿下營州,徹底斷絕後顧之憂。
營州又該如何抉擇?
這一刻,秦懷道大腦瘋狂運轉,不斷推演各種可能。
薛萬淑忍不住問道:“秦將軍可有想法?”
“都督,在下擔心高句麗分兵,一路直奔營州,一路撲向平州,既然已經出手,高句麗沒理由畏手畏腳,必然求快,只要拿下平州,兵臨幽州,契丹也會穿過長城趕到幽州,一旦幽州丟失,中原就成了不設防。”秦懷道將心中猜測道出。
薛萬淑一聽臉色大變,看著地圖不語。
作為一名宿將,薛萬淑也清楚高句麗忽然對一個小小的邊關動手,背後肯定有大動作,聯想到最近契丹秘密集結大軍在西,真有可能南下幽州,如果這樣的話,那奚族恐怕也參與了。
奚族面積和人口比契丹小一倍,位於契丹以南,東突厥以東,長城以北,營州的西南方向,契丹要南下必然從奚族地盤經過。
秦懷道的目光也落在奚族位置,沉聲說道:“都督,奚族人口少,戰兵不多,太原王氏恐怕沒有拉攏奚族,而是將奚族送給了契丹,誘惑契丹南下,而契丹和奚族挨著,很樂意吞掉奚族地盤,獲得補給後南下。”
“有道理,契丹就是一群喂不飽的白眼狼,拿下奚族地盤後兵臨幽州,有機會就傳入中原之地劫掠一番,如果沒機會,也能跟朝廷談判,要走該地盤,而高句麗則可以吞並營州地盤,朝廷為了穩住局勢,不得不暫時妥協,這幫畜生打的好算盤,但也得問問老夫答不答應。”薛萬淑冷冷地說道,一股戰意爆發。
將軍雖老,雄風猶存!
“秦將軍,如果營州交給你指揮,你會怎麽打?”薛萬淑看過來,目光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