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飛騎匆匆而來,馬蹄踐踏著青石板路,發出陣陣脆響,冷漠,肅殺,驚到沿途街坊紛紛打開窗戶圍觀, 看到戰刀出鞘,冷若寒霜的將士,趕緊縮回去,關好窗,生怕惹來是非。
隊伍中,徐世績一馬當先, 臉色也陰沉的可怕, 打馬狂奔,沒多久來到東市的燒烤吧,看著衝天火光,無數人正在瘋狂打水滅火,整個人都懵了。
剛接到報信徐世績還不太信,護國公的產業又有人敢動?那不是找死,但眼前的一幕如一記狠巴掌,重重扇在臉上,火辣辣的,生疼。
一陣風吹來,夾雜著大火的燥熱,徐世績猛地醒悟過來,喝道:“傳令,一營封鎖四周,二營搜查三裡內一切街巷,如有異常,速速來報。”
“遵令1
兩名中郎將帶著各營人馬迅速離開,剩下一營人馬一動不動, 徐世績翻身下馬, 快步上前拉著一人問道:“這兒今晚誰做主?”
“回大人,小的不知道。”對方回來一句,提著木桶衝向河邊打水。
好在水不太遠,打水方便,徐世績帶著一營官兵急匆匆上前,進了大門一看,裡面也有不少人在救火,但更多人食客地上哀嚎,相熟的人在旁邊照料,還有人死狀燦烈,場面亂成一團。
看到這一幕徐世績眼角猛抽,這是出大事了啊,趕緊命令道:“留下一百人,其他都給老子散出去,就算是綁也要將大夫綁來,快去。”
“遵令1一大幫人趕緊返回。
徐世績往前一看,戲台子被什麽東西砸了個大窟窿,戲班子不少人受傷, 好在沒有生命危險,趕緊上前問道:“今晚這兒誰負責?”
冬兒反問道:“大人是?”
“本官英國公徐世績,和你家少主是故交, 快說,發生什麽事了?”
冬兒一聽是英國公,曾聽秦懷道提起過,知道兩家關系不錯,趕緊說道:“回英國公,奴家也不清楚怎麽回事,正在唱曲,客人們也在吃飯,一切如往常無二,忽然天降火球,砸死砸傷不少人,情況您也看到了。”
“天降火球,什麽意思?”徐世績有些懵。
“奴家也不清楚,從那邊飛來,看著端是嚇人。”
徐世績循著方向望去,再看看砸下來的東西,分明是石頭,上麵包裹裡火油,軍中投石車常用之物,頓時反應過來,臉色大變,這是要造反不成?
投石車是軍中嚴管之物,民間不允許打造,居然出現在長安東市,還別人用來遠距離攻擊燒烤吧,真是多大的仇,多深的怨?招手讓一名部下近前,叮囑道:“看到那個方向沒,傳令,嚴查排查。”
對方看看方向,答應一聲,匆匆去了。
這時,荷兒聞訊趕來,認識徐世績,趕緊行禮:“荷兒見過徐將軍。”
徐世績也知道荷兒身份,問道:“情況本官已經明了,損失大不大?”
荷兒臉色發苦:“徐將軍一看便知,砸壞了好幾處房頂,還砸壞了廚房,導致大火燒了好幾間房,還有這麽多客人受傷,都得賠償,損失慘重,沒有半個月別想修繕完好,半個月不開張也是損失。”
徐世績點頭,就眼前看到的損失沒有十萬貫別想善了,能來這兒吃飯的誰沒點身份地位,賠償少不了,秦懷道知道這是還不得發瘋,作為長輩,不能視而不見,當即說道:“先組織救火,
本官已經讓人去找大夫過來。” “謝徐將軍援手。”荷兒趕緊地說的,作為一名貼身侍女,哪裡經過這等大事?要不是這段時間獨當一面打理工坊,有了些擔當和能力,早嚇壞了。
少主不在,賈叔也不再,荷兒清楚自己不能倒下,必須撐住,和徐世績簡單交流幾句,匆匆跑去組織救火,救人,安撫客人。
沒多久,一名軍官跑來,在徐世績耳邊低語幾句,徐世傑臉色大變,跟著匆匆出來,一路疾行,穿過兩條巷子,看到前面一字兒排開的小型投石車。
一名校尉上前敬禮:“將軍,我等找到這兒時不見人影,只剩下投石車。”
“可發現可疑之處?”
“回將軍,投石車看著像是最新打造,沒有落款,難以追查。”
徐世績怒火中燒,氣憤不已,軍部投石車都是由工部打造,每一架都會在關鍵部件上打上落款,注明由誰在什麽時間打造而成,出現質量問題方便追查,沒有落款,又是新打造的,這怎麽查?
想到臨行前李二的叮囑,徐世績知道有大麻煩了,趕緊說道:“你帶一隊人將這些投石車弄回營,好生看管,不得有誤。”
對方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趕緊答應一聲,組織部下搬運。
徐世績則匆匆返回燒烤吧門口,正好看到大夫請過來,心中稍等,剛要進大門,聽到有人喊,回頭一看,是程咬金帶著人過來,迎上去,抱拳苦笑道:“程黑子,有大麻煩了。”
“發現了什麽?”程咬金追問道,一邊翻身下馬。
“有人新打造十台小型投石車,石頭浸泡火油,遠程攻擊燒烤吧,房屋損失慘重,還死傷了不少客人。”
程咬金一聽臉色大變,怒火直衝腦頂,罵道:“直娘賊,居然動了投石車,這是要造反不成,別被老子知道,一定活刮了他,說說,現在怎麽辦?”
城內治安歸程咬金的南衙管,出了這麽大事,兩人都脫不了乾系,徐世績一時也沒有頭緒,忽然想到秦懷道的提議,準備找周圍幫會問問,居然敢動燒烤吧,決不輕饒,當即說道:“我帶人去問問周圍幫忙那些小崽子,說不定他們知道。”
“那些混蛋大本事沒有,小道消息倒是知道不少,這個辦法好,你留下主持大局,老子親自帶人去。”程咬金眼前一亮,也不管徐世績答不答應,帶著一隊人匆匆離開。
動秦懷道就是動滿朝武勳,這能忍?
程咬金暴脾氣一旦上來,天王老子都敢砍,又掌管禁軍十六衛多年,對長安城的牛鬼蛇神很熟悉,帶著人來到最近都腳力幫,一幫靠賣力氣,幫人扛大包,拉車送東西的人組成的幫會,賺的是腳力銀子,便起了個腳力幫的名號。
腳力幫總部是一個三進院子,程咬金帶隊衝過來,上前一腳將房門踹開,率先衝進去,猛的一塌糊塗。
裡面幫眾聽到響動衝出來,一個個手拿各種兵器,有人高聲喝道:“什麽人敢來我腳力幫鬧事,不想活了?”
“你”
程咬金指著對方呵斥道:“滾過來。”
對方氣衝衝上前,看清是程咬金這個黑殺才後,嚇得腳都軟了,趕緊丟了兵器告饒道:“盧國公,小的不知情,小的有罪,請盧國公饒命。”
“老子今天脾氣不好,能不能活看你自己,說吧,誰在東市那邊擺弄投石車?”程咬金冷冷地問道。
“投石車?不知道埃”對方一臉茫然。
“不知道就別活了,來人,砍了1程咬金冷冷地說道。
馬上有人衝上來,就要動手。
對方見程咬金一言不合就下死手,嚇得癱坐在地,哭喪著臉喊道:“盧國公饒命,小的真不知道,知道豈敢不告訴您。”
程咬金懶得搭理對方,看著眾人喝道:“都給老子聽著,有誰知道?知道的可以活,不知道的,今晚一個別想跑,以同黨論處,斬立決1
“殺——”
將士們配合地大吼一聲,氣勢如虹。
幫會眾人哪裡見過這場面,嚇得兩腿發軟,不少人癱坐在地,程殺才名聲在外,那可是殺人無數的凶人,惹不起,一個個滿眼絕望。
一人忽然喊道:“大人,大人,小的不知道誰造投石車,但小得聽說最近有人購買一批木料,恐怕就是用於製造投石車。”
程咬金眼睛一亮,對啊,查不到凶手,可以從材料追查,投石車不可能憑空生成,需要木頭,還需要石頭和火油,這些東西只能購買,就有跡可循,盯著人群中一人喝問道:“誰購買木料?”
“小的不知道,木記鋪子是賣木料的,小的前幾天給他們送貨時,聽到掌櫃的交代夥計,讓把木料送去一個地方,數量挺大,就記住了。”
“木記鋪子,在哪兒?”程咬金喝問道。
“出門拐幾個彎就到了。”
“老子哪兒知道怎麽拐彎,起來帶路,還有你們,都老實點待著,不準離開院子半步,誰要是敢通風報信,抄家滅族。”程咬金不耐煩地警告一句。
眾人嚇得紛紛點頭,不敢亂動。
說話之人也不敢反抗,趕緊上前來。
一行匆匆離開,跟著來到一個鋪子門口,鋪門緊閉,裡面黑漆漆的,不等程咬金吩咐,馬上有人衝上去將門撞開,一幫人一擁而入,如狼似虎,很快押著一名中年男子出來。
中年男子正是鋪子掌櫃,嚇得臉色蒼白,六神無主。
程咬金上前,盯著對方問道:“掌櫃的,前些天你賣了一批木材給人,對方是誰,如實招來,不然抄家滅族,懂嗎?”
“對對方沒說身份,隻讓送到一個地方,將軍,小的什麽都沒做,還請將軍明察。”對方慌忙說道。
“送到哪兒?算了,前面帶路。”
“是,是,小的帶路。”掌櫃趕緊向前走去。
沒多久,一行來到一個院子門口,將士們撞開門衝進去,很快,一人衝出來說道:“將軍,來晚了,裡面的人全部被滅口。”
“什麽?”程咬金氣的臉色鐵青,衝進去一看,院子裡還有不少用剩的木頭,地上躺著六個人,都是一劍斃命,看傷口,動手的是個用劍高手。
有軍官從屋子裡衝出來:“大人,裡面一個老人,兩個婦女和兩個孩子也被殺,一劍斃命,傷口都是在咽喉。”
程處默衝進去一看,傷口和外面的一模一樣,心中了然,這是殺手的做派,喝道:“去,把裡正找人。”
“遵令1一名軍官匆匆去了。
重新回到院子,程處默拿起火把在一具屍體旁蹲下,仔細打量片刻,心中有了猜測,見裡正過來,直言問道:“這個院子主人是誰,什麽身份?”
裡正認出是程處默,看著滿地屍體慌了,趕緊回答:“回大人,叫馮老三,是工部的木匠,他們這是怎麽了?”
“他們怎麽了老子還想問你,看看,誰是馮老三,其他人認識不?”
裡正趕緊上前,借了個火把一一辨認,指著一人說道:“這個是馮老三,其他兩個看著面熟,來過這兒,但不知道是誰,剩下的都面生。”
“進去看看,是不是馮老三家人?”
裡正趕緊進裡屋查看,旋即匆匆出來:“大人,正是馮老三阿耶,女人是馮老三的婆娘和傭人,還有兩個是他孩子。”
“搜1
程咬金一聲令下,將士們衝進翻屋搜查,翻箱倒櫃,但沒有查到有價值的東西,程咬金估摸著是有人重金收買馮老三打造投石車,馮老三做不過來,找了相熟的同僚幫忙,事後被人滅口,重金被拿走。
心中有了判斷後,程咬金讓人通知刑部派來來勘察,確保判斷準備,事關秦懷道,程咬金不敢大意,心中恨透了背後凶手。
留下一隊人看守現場後,程咬金匆匆回到燒烤吧,找到徐世績將情況說明,徐世績一聽滅口,心中大驚,沉聲說道:“程黑子,這是一起有預謀的大案,背後之人心思縝密,手段狠辣,將線索全部摸出,恐不好查,聖上降罪下來,咱倆都得吃瓜落,可有辦法?”
“老子有個屁的辦法。”程咬金氣的破口罵道。
這時,李靖匆匆過來,問明情況後臉色凝重起來,秦懷道剛走不久,就有人攻擊燒烤吧,還是遠程攻擊,所有線索清除乾淨,相關人員滅口,這手段滴水不漏,很辣無比,背後之人絕不簡單。
等了一會兒,程咬金不耐煩地問道:“藥師,俺是個粗人,腦子沒你好事,你說,咱們怎辦?敢動懷道的地盤,老子絕不答應,不抓住凶手,等懷道回來,咱們這些老東西都沒臉見他。”
“行了,別拿話擠兌我。”李靖瞪了程咬金一眼,多年的合作,誰還不知道誰心中那點心思,補充道:“刑部估計靠不住,這樣,讓監察府出動,謀殺朝廷大臣形同造反,定性為造反大案,交由監察府合情合理,沒人敢說不。”
“有道理,老子就知道你這老匹夫腦子最好使。”程咬金嘿嘿笑了。
“滾——”
李靖罵了一句,計上心來,說道:“程黑子,你帶人繼續追查地下幫會,看能不能找到風雨樓殺手,找到給我往死裡打,那些幫會也趁機好好收拾一下,長安城最近有些亂,百姓不安,這麽做還能製造假象,讓背後之人以為我們沒有其他辦法,只知道拿幫會和風雨樓撒氣,監察府暗中調查,多管齊下。”
“行,這活老子拿手。”程咬金帶著人匆匆去了。
“世績。”
“大帥1徐世績鄭重敬禮。
當年還在軍隊時,徐世績就是李靖的副手,兩人配合默契,彼此熟悉,李靖也不客氣,直言道:“懷道本讓伱查幫會,但飛騎身份特殊,不太合適,而且你沒程黑子熟悉地方,每天盯著刑部追查,要表現出著急子,刑部尚書現在是高士廉,老夫不便插手,你從某種角度代表聖上,比誰都合適,明白嗎?”
“明白,和程黑子那邊一樣,讓背後之人以為咱們黔驢技窮,放松緊惕,好讓監察府那邊有機可乘唄。”徐世績一點就透。
李靖點頭道:“是這個道理,但也不盡然,如果刑部能查出些東西更好,咱們分工,程黑子查幫會套取消息,你盯刑部,監察府那邊暗中追查投石車材料來源,老夫去跟聖上匯報,免得聖上久等著急,再跟監察府那邊說明情況,三管齊下,老夫就不信查不出問題。”說完匆匆走了。
徐世績也上頭了,心裡憋著一口氣,原本王同彪的事就已經讓聖上不滿,要不是當事人秦懷道求情,自己已經革職查辦,現在出事,查不出來沒法給聖上交代,也對不起秦懷道的信任。
心中怒火燃燒,徐世績憋著一口氣對身邊飛騎喝道:“傳令,投石車附近給我挨家挨戶詢問,態度好點,一定要問出線索,否則,百騎司的昨天,就是咱們飛騎的明天,走1
馬上有人跑去傳令,百騎司成為昨日黃花,大家可不想步入後塵,徐世績帶著一幫人敲開了一戶人家,好言對開門的老丈問道:“老丈,今晚可有看到形跡可疑的人在附近走動?”
“形跡可疑的人,沒有。”對方連連搖頭,眼中滿是慌亂。
徐世績耐著性子說道:“老丈別擔心,本官奉旨查案,不久前有人攻擊護國公那燒烤吧,要是知道些什麽還請告知,重重有賞。”
“有人攻擊護國公的燒烤吧?”對方一聽就炸毛了,敞開大門,激動地說道:“護國公可是大英雄,好漢,對咱們老百姓是真心好,這樣的人豈能被人欺負,老漢幫你們叫人,看誰知道。”
徐世績有些懵,秦懷道的民間威望這麽高?但有人幫忙終歸是好事,沒有反對,老漢走出大門,放開嗓子喊道:“各位街坊,護國公被人欺負了,就在不久前,誰知道些什麽,都出來說說。”
“什麽護國公被人欺負了,這可不答應。”不少人開門出來,義憤填膺,看到整齊劃一,氣勢凜然的官軍有些慌,但還是硬著頭皮上前。
徐世績沒想到秦懷道民間威望這麽高,意識到機會來了,感激抱拳說道:“各位街坊,本官徐世績,奉旨查案,就在不久前,有人在附近街巷安裝投石車,遠程攻擊護國公的燒烤吧,火勢好不容易滅掉,又不是人多,救的及時,恐怕已經燒到你們這兒了,歹人心腸狠毒,不折手段,可沒關大家死活,知道的還請告知一二,本官重重有賞。”
“什麽,投石車,還用火攻?”
大家一聽更氣氛了,距離並不是很遠,真要是燒過來,豈不是全都遭殃?一個個憤怒不已,相互詢問情況,一名老漢擠上來說道:“這位大人,護國公對咱們老百姓是真心好,護國公的事就是咱們的事,豈能要賞銀?沒得辱沒祖宗,老漢夜起時,曾經一幫黑衣人經過,得有幾百人,抬著東西,天太黑,沒看清是什麽,一個個凶神惡煞一般,老漢不敢惹事,就沒多看,早知如此,拚著性命不要也得阻止他們。”
“沒錯,護國公是好人,給我們活路,銀子也給的足,不拖欠,不扣克,管飯也是給足肉,把我們當人,這樣的好人豈能被欺負,還有誰知道?”
“說道對,有知道線索的,都出來說說。”
大家叫嚷著,場面有些亂。
一名賊眉鼠眼的後生擠上來,笑嘻嘻地問道:“將軍,真給賞銀?”
“只要消失屬實,給。”
“多少?”對方賠笑著追問道。
旁邊一人怒了,一巴掌扇過去,呵斥道:“小狗子,你他娘的要幹什麽,護國公的事也好意思要銀子?老子扇不死你。”
對方不滿地說道:“老叔,你知道個求,我要是說了,以後就不能在長安混,要不是護國公的事,打死老子也不敢說。”
徐世績眼睛一亮,追問道:“你想要多少?”
“一百貫,少一分都不行,拿了銀子我就得換個地方生活,否則明天臭水溝就多一具屍體,也是沒辦法,小的怕死,也得生活,要不是護國公的事,鐵定不說,還請大人理解。”
“消息屬實,本將軍給你兩百貫,重新給你一個新身份,去哪由你定,並秘密安排你離開長安。”
“真的?”
“本將軍用得著誆你?”
對方一想也對,當即正色說道:“借一步說話。”
徐世績點頭,示意對方來到沒人的地方。
這人不再藏著掖著,請求道:“徐將軍,說完後,能不能將小的全家換個地方保護起來,小的怕過不去今晚,要不是護國公對小的全家有活命之恩,真不敢說,還請將軍理解。”
“對方這麽強大?”徐世績臉色微變,見對方點頭,想了想,說道:“沒問題,將你們連夜安排去護國公府,那兒最安全,如何?”
“謝大人成全。”對方大喜,幫秦懷道出頭,去護國公府確實最合適,不再猶豫,警惕地看看四周,低聲說道:“萬花樓。”
“你什麽意思?”徐世績一時沒反應過來。
這人解釋道:“小的認識一人在萬花樓跑堂,他說有一次跑堂經過一雅間時聽到萬花樓掌櫃和說要對護國公府燒烤吧動手,把生意搶回來,沒敢多聽,看不到雅間都有誰,前兩天跟我喝高了說漏嘴。”
“對方叫什麽?”
“宋三兒,我們這種賤民,沒大名。”
“去你家吧,盡快收拾一下離開。”徐世績大喜,這條線索太過重要,對一名校尉叮囑道:“你帶兩百人即刻趕去萬花樓,給我封起來,不準任何人出入,找到宋三兒保護好,誰敢反抗,格殺勿論。”
“喏1對方抱拳一禮,匆匆去了。
徐世績重信諾,答應的事絕不反悔,跟著那人回家,心中泛起了疑狐,生意競爭用些手段不奇怪,但絕不敢動投石車,這背後恐怕沒那麽簡單。
萬花樓敢這麽做背後肯定有人,會是誰?
來到對方家裡,在門口等了一會兒,一對老人跟著出來,帶著些行禮,都丟在馬車上,趕著馬車出門,都說故土難離,徐世績見老人並不責怪自己孩子多嘴,來了興趣,說道:“老丈,委屈您了。”
“將軍說的什麽話?別人草民肯定不答應, 但草民給護國公拉過煤,要不是護國公仗義,咱們一家早就餓死,何況當初賊人殺來的時候,護國公還救過咱的命,事後還給了銀子,不然,草民哪有銀子給我兒看病,早斷子絕孫了,我兒雖然混帳,但這次做得對,草民高興都來不及,不委屈。”
徐世績一聽其中還有這等事,愈發敬佩秦懷道的為人,果然好人有好報,對年輕人提供的線索堅信了幾分,護送一家人先來到燒烤吧,正好賈有財聞訊趕來,拉著賈有財講情況說明。
賈有財一聽有線索,心中大喜,馬上說道:“徐將軍放心,護國公府一定護這家人周全,也不用去別的地方躲避,故土難離不說,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方便,就去秦家莊待著,誰也不敢到秦家莊去要人,不過得換個身份,穩妥點,至於賞銀,我護國公府出,豈能讓將軍破費。”
“你們覺得秦家莊如何?”徐世績看向一家子。
老漢趕緊說道:“秦家莊好,謝賈管家。”
“原來是你,我記得你幫府上運過煤,算是自己人,更不能讓你吃虧,安心去護國公府待一晚,明天送你們去秦家莊,放心便是。”
“有賈管家一句話,草民全家放心的緊。”
賈有財點頭,叫來一名府衛叮囑幾句,讓其隨行,免得府上不相信。
徐世績見賈有財安排周全,不由高看幾眼,也叫來一隊人護送,以免途中出事,和賈有財交談幾句,帶著其他人匆匆而去,直奔萬花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