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定方一聽辭去官職過來,這是同意接納,心中大喜,朝中國公嫡子都辭職不乾,跟著秦懷道,現在機會在前,豈能錯過?趕緊說道:“謝大人收留,定方絕不負大人信任。”
“言重了,你能過來就是對我的信任,和其他人一樣改稱少主吧,明天一大早過來,一起去辦點事,別的不敢說,只要我不死,保你富甲一方。”秦懷道鄭重說道,給出承諾。
能富甲一方也非常難得,蘇定方歡喜地去了。
秦懷道將人送出院子,給予足夠禮遇和重視,以前是朝廷的將領,是下屬,按規矩行事即可,現在是自己人,待遇當然不一樣。
送走蘇定方後,秦懷道讓人叫來薛仁貴。
兩人在書房坐下,秦懷道開門見山,將長安未來一段時間缺鹽、缺糧一事告知,最後補充道:“薛大哥,家裡交給你了,需要銀子找荷兒,府上一應事務你全權做主,遇到難以決斷之事,可以問賈叔,也可以問雁兒,雁兒畢竟是皇親出身,眼界不凡,對朝局有一定的看法。”
“沒問題,少主放心就是,薛某一定看好家。”薛仁貴滿口答應,這些年已經習慣了幫秦懷道看守大後方,對秦懷道的無私信任也非常感激。
“從護莊隊挑選五隊人隨我走一趟,一來一去,少則兩月,多則不定。”
“人數會不會太少?”薛仁貴問道。
五隊就是五十人,雖然人人戰鬥力不俗,但有些少,秦懷道想了想,說道:“無妨,又不是去打仗,另外準備一百輛大車,一百名車夫,運輸隊中不少禁軍退役士卒,挑選一百能戰,敢戰之士,最好弓箭手,必要時能化身戰士,告訴大家此行工錢漲兩倍,車隊帶足兩月糧草,弓箭藏大車下避開檢查,明早出發。”
“明白,一下午足夠時間準備,少主還有什麽交代?”
秦懷道想了想,說道:“先這些吧。”
薛仁貴答應一聲,匆匆去了。
正好荷兒過來請吃飯,挺著大肚子,走的很慢,秦懷道擔心有個好歹,趕緊上去攙扶,一邊說道:“以後叫吃飯這種事讓別人做即可,小心點。”
“沒事,習慣了,換別人不放心。”荷兒嬉笑道。
“走吧!”
秦懷道不再勸,也很享受這份情意,攙扶著荷兒往飯廳走去,見李雪雁正在張羅著擺放碗快,便扶著荷兒坐下,自己在主位上就坐,示意李雪雁也坐下後說道:“吃飯前說件事。”
兩女見秦懷道這麽正式,也認真地看過來。
兩名貼身侍女小娥和小魚則示意下人們都出去,順手帶上門,秦懷道這才低聲說道:“我準備出門兩月左右,有重要事必須去辦,別人不行,荷兒,一會兒準備五萬貫銀子,我帶著路上備用。”
“危險嗎?”荷兒關切地問道。
“或許會有點衝突,但談不上危險,放心吧,我有準備。”
“反正你自己小心點,咱們的孩子快要出生,可不能沒了父親。”荷兒擔憂地說道,眼中有些潮濕。
“孩子出生前保證回來。”秦懷道安慰道。
荷兒點頭,不再說什麽,起身給秦懷道舀了一碗湯,李雪雁想幫忙,尋思著這些事一直都是荷兒在做,自己搶過來做恐荷兒會多想,忍住了,關心地問道:“郎君,我能做點什麽嗎?”
“盡快讓景仁把商隊組織起來,
另外,你回家一趟,告訴你父親準備兩月所需食鹽和糧食即可,不要囤積,接下來長安恐怕會出些亂子,盡量別出門,也不要參與,相關事宜我都已經安排好。” “啊,什麽事?”李雪雁驚訝地問道。
秦懷道將缺鹽的事簡單說明,叮囑道:“此事還沒影,不過是我猜測,朝廷也會有所動作,不要外傳,以免引起恐慌,一旦發生,對府上勞工好言安撫,就說兩月內我會解決問題,府上暗中囤積一批食鹽給勞工,不可漲價。”說著看向荷兒,目光清澈,堅定。
荷兒點頭,暗自記下,心中迅速計算一番,提醒道:“量恐怕不小,必須趁事情未發生前籌備,一會兒我就安排人去鄰縣采購一批囤積。”
秦懷道點頭,對荷兒的辦事能力越來越放心,張羅大家吃飯,一邊閑聊著相關事宜,其樂融融。
飯後,秦懷道也開始準備。
第二天,天蒙蒙亮。
一支車隊悄然駛出秦家莊,順著官道南下,沒有驚動任何人,行蹤也被秦懷道要求封口,沒人知道秦懷道離開秦家莊。
水泥路修好後秦懷道還是第一次行走,看著筆直、平坦的道路,心情大好,這算是自己來這個世界留下的痕跡了吧?
蘇定方騎馬落後秦懷道半個馬身,早就聽聞水泥路,一支沒空過親眼目睹一番,看著筆直、好走的水泥路,看著輕松同行的馬車連晃動都沒有,這在以前無法想像,有些慶幸跟了秦懷道,不由得對外來充滿期待。
四周秦家莊衛隊則挺直胸膛,滿眼驕傲。
就連趕車的車夫也目光狂熱,與有榮焉。
一支商隊過來,道路寬敞,各行其道,輕松同行,這支商隊領隊看到大家車上插著“秦”字小旗,臉色大變,趕緊示意自己商隊停下,靠邊讓行,自己上前幾步,躬身行禮,一邊大喊道:“可是護國公府上商隊?”
車夫沒有回話,小心駕馭馬車以免發生衝撞,秦懷道不想暴露行蹤,丟給蘇定方一個眼神,蘇定方催馬上前問道:“你是何人,可有何事?”
蘇定方穿著便服,對方不知道身份,以為是領隊,恭敬說道:“在下來自安康蘇家,老朽代表蘇家感謝護國公修建如此好路,方便我等商隊同行,護國公真心為天下百姓,是一等一的好人。”
“老丈客氣了。”
“不敢,還請貴商隊先行。”對方再次一禮,旋即高聲喝道:“都仔細騾馬,小心避讓,不得衝撞了護國公府商隊。”
“是護國公府商隊?那可得避讓。”
“都下車安撫好騾馬,仔細著點。”
“下車,避讓!”
一個個聲音此起彼伏,透著歡愉。
秦懷道看得出大家發自內心避讓,並不是懼怕權貴,催馬上前,好奇地問道:“老丈,過路可是收了費,就像買賣,用不著如此客氣。”
“這位郎君有禮了。”
對方朝秦懷道躬身一禮,沒認出來,解釋道:“以往官道顛簸難行,下雨更是只能停歇,往返長安費時費力不說,還得多些人隨行推車,一路消耗巨大,一趟賺不了多少銀子,而今不同,馬車不僅能比平時多拉,還走的順暢,隨行人員也能減半,收取的過路費也不多,一趟下來利潤是以往兩三倍,還不用擔心匪徒劫持,這在以往簡直無法想象,過往商隊無不真心感激護國公。”
“利潤不錯嘛。”秦懷道感慨道,生出幾分自豪來。
“可不是,路好走了,往返時間縮短,咱們商號生意好做,連帶著縣裡不少百姓也跟著沾光,別的地方不說,蘇家方圓百裡,人人立護國公長生牌,像護國公這樣的好人就應該長命百歲,咱們百姓的生活才會好過一些。”
秦懷道老臉一紅,不好意思再聽下去,心中滿是自豪。
商隊交錯而過,繼續趕路。
一路上,遇到的商隊紛紛停下讓路,說著感激的話,真心,質樸。
車隊轔轔,不知不覺來到秦杜鎮。
大家找了個客棧準備休息,卻被告知客棧人滿為患,都是往來商隊,街上酒樓飯館不少人推杯換盞,好不熱鬧,去其他地方打聽也沒有多余空間,還有不少房間正在改造,準備建成客棧,可見水泥路開通後生意之好。
這個情況讓秦懷道生出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只能繼續前行,總算在天黑時來到戶縣驛落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