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麽?那這王離雖然張狂到了極點,但委實還不錯啊,玄天宗之前將他和呂神靚孤立在孤峰,現在他居然還肯反過來為玄天宗出頭?」
「此人張狂雖然張狂,但似乎行事光明正大,居然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行藏,公然讓人公布自己的行蹤。」
「真的這麼囂張,我可是聽說有無數人想要找他鬥法,想要狠狠的教訓他。」
「什麼真的假的,我們這東天小隱不就正巧在他前去大妖古鎮的路線上,如果之前傳言非虛,那他很快就會經過我們這裡,如果沒有經過我們這裡,那這種謠言不攻自破,至於他什麼光明正大,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行藏的傳言,就全部都是假的,都是疑兵之計。」
東天小隱之中,許多修士一邊談論著最時興的話題,一邊頻頻朝著玄天宗所在的方位往去。
東天小隱不是什麼修士的自由市集,而是許多修士平日裡無聊的消遣之處,這裡有一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修可以和男修進行一些不可描述的深入交流,也有一些飲下之後便讓人忘卻憂愁的佳釀,同時有一些特殊嗜好的男修女修也能夠在這裡找到志同道合之輩。
當然至少也有一半修士是圖個熱鬧,在這裡隨意喝些東西,看一些女修跳跳舞,聽人說說各修士洲域的趣事。
那種挑在山頭懸崖之上,可以把酒凌風,看空中女修曼妙舞姿的飲酒台,東天小隱至少有幾十處。
「那是?」
突然之間,就連空中在曼妙起舞的數名女修都停住了。
所有在東天小隱的修士全部目光獃滯的看向玄天宗方位的那片天空。
那片天空之中,出現了成百上千道遁光!
即便此時是在白晝,各種遁光的色彩都直接將那片天空染得五彩繽紛。
「我去!應該就是王離?」
「是有很多人已經跟著他?」
「這麼多人,這真的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啊。看來傳聞果然是對的啊,王離真的行事光明磊落,絲毫不掩飾行藏。」
看著那片遁光,許多原本對王離感觀不佳的修士都有些佩服起王離來了。
囂張固然令人不爽。
但關鍵在於,修真界絕大多數人囂張都有囂張的資本,而且他一般也不會對泛泛之輩囂張啊。
王離挑釁的,不也是東方邊緣四洲那些堪稱天才的修士,和他們這些喝酒吃瓜的看客也沒什麼衝突,反倒是給他們增添談資,多了些樂趣。
這片遁光之中,第一梯隊就是遙遙領先在前端的李道七駕著的凌虛飛舟。
第二梯隊,就是最早到達玄天宗山門外的蘇扶搖、安歌為代表的那二十餘名修士。
這些修士因為和王離碰面最早,所以和王離有了深談的機會,甚至讓王離記住了他們的名字和出身,至於後面再趕到的一群群修士,則因為數量越積越多了,最多就是遙遙打了個招呼,便各自心照不宣的不過分靠近王離,不騷擾王離了。
李道七不斷做著深呼吸。
他有點虛。
不只是心虛,而是精氣神都有些虛。
他本身重傷還未徹底痊癒,再加上此時真的是一馬當先,萬眾矚目。
說實話,他這一生還從未想過自己有這樣萬眾矚目的時候。
這麼多人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讓他心跳一直加速的同時,也是沉重的心理負擔啊。
話說回來,因為王離的關係,他現在的聲名在這東方邊緣四洲也是到達了鼎盛。
現在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玄天宗的李道七?
他親自為王離架舟,落在這些人眼中,就是他寬宏大度,身為師兄,以德報怨,更顯他的氣度。
這麼一想,他還一直有些小興奮。
這精氣神就消耗得有點厲害了。
「現在真的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多啊。」王離忍不住感慨。
當然他現在是有點破罐子破摔,也根本不在乎人多,就這麼小半天的時間,他氣海之中那一片金色凈土的菩提樹上生成的真元就又多了不少,他的崇拜者明顯還在持續增多。
「純粹都是看熱鬧的有什麼意思,一個來戰的都沒有。」何靈秀卻是渾身不爽。
似乎就在回應她這句話一樣,突然之間,他們側前方的一道雲氣裡驟然響起如雷般的聲音,「我乃赤城玄宗慕聽寒,王離,你說要和我做連襟,你敢和我一戰?」
轟!
這一下,原本就火熱的氣氛被瞬間點燃。
所有東天小隱的修士身上靈氣都是激蕩不已。
唰!
那道雲氣瞬間被狂風吹散,露出內裡三輛赤紅色戰車。
三輛戰車上火焰繚繞,元氣濃烈得如同有岩漿在不斷滴落。
三輛戰車上一共有九名修士,為首的一輛戰車上,一名神姿絕艷的年輕修士身穿一件鮮紅色甲衣,身上靈氣翻卷,氣勢顯得無比驚人。
「築基三層?」
王離現在也是諸多望氣手段,一眼就看出這人是築基三層的修士,他心中便自然覺得應該對付得了。
至於赤城玄宗,他當然也十分清楚,這是現今火雀洲五大宗門之一,門內可是有兩個元嬰修士坐鎮。至於這個慕聽寒,他現在還沒有補全各洲才俊榜和各洲厲害修士的見知,倒真是了解不多,但他肯定知道,不管是何人在暗中使勁煽風點火,反正傳出去的諸多狂言之中,挑釁的全是各洲年輕一代之中的佼佼者。
看著此人戰意燃燒,又特意從火雀洲趕來,王離知道恐怕是渾身長口也說不清,於是他也不解釋,只是看著這名神姿絕艷,渾身紅甲的修士,笑道:「倒也不是不可以,但萬一你戰敗,可不要惱羞成怒。」
聽著他這句話,慕聽寒固然是怒極反笑,慕聽寒身後一名身穿紅衣的嬌艷女修也是對王離怒目而視,然後又狠狠跺腳,卻又不敢和王離對視的樣子。
「看來這名女修就是你調戲的對象,他道侶的妹妹了。」何靈秀一眼就看出了端倪,「呵呵,真的倒是很好看。」
「什麼叫做我調戲的對象,根本和我沒關係好不好。」王離說歸這麼說,但也忍不住多看了這名女修兩眼。
「你!」
渾身紅甲的修士原本已經怒極反笑,此時看到王離的目光賊溜溜的落在自己身後的女修身上,他頓時勃然大怒,「王離,速來和我一戰!」
他厲喝出聲的同時,手上已經化出一柄火紅色的長槍,槍上紅芒亂閃,倒是讓人眼都看花了。
與此同時,他身後那名女修再次狠狠瞪了王離一眼,掠起落入了旁邊一輛戰車之中。
「師兄,要麼你先和他一戰,試試他的斤兩?」王離對著身前的李道七說了一聲。
李道七嚇得毛都豎了起來,「師弟莫開玩笑,我哪裡是他對手。」
「來吧,龍蝦,到時候敗在我手,你千萬別尋死覓活!」王離也就只是故意嚇嚇他,他化出破車,迎上前去,同時大聲道:「諸位道友見證,若是他敗在我之手,尋死覓活自己出了什麼意外,就怪不得我了。」
「好!」他身後如海嘯般的聲音響起。
「.…..」王離有些遺憾,他現在有這些自帶乾糧的觀眾,都根本不需要施展那觀眾自在經的法門了啊。
「你這是找死!」
慕聽寒無法忍受,赤城玄宗原本就是修火系法門為主,他本身又是性烈如火,此時他眼角都幾乎瞪烈,身上氣息轟的一炸,身下戰車和身上戰甲同時火焰湧起,形成了一個驚人的火球。
巨大的火球如同流星一般直接朝著王離砸來,火球之中,一道速度驚人的火光首先衝出,狠狠沖向王離和王離的這輛破車。
「很厲害的火法啊,他這是法門之術和法寶融為一體,威力驚人,比起你們華陽宗的法門要厲害得多啊。」
王離有些吃驚,對著何靈秀傳音,但與此同時,他的施法卻是絲毫不停。
他直接運轉「焚血戮魔絕劍」,大量燃燒真元和氣血,與此同時,他流轉「日月皇華萬戰訣」。
唰!
虛空抖動!
他的玄天劍罡纏繞這兩**門的威能,直接讓前方翻滾的罡風都被擠壓處無數的晶紋,恐怖的劍氣在虛空之中遊走,接著發出崩裂琉璃般的恐怖裂響。
但與此同時,他這玄天劍罡被欺天古經掩飾真正面貌,看上去卻是黯淡無光,賣相慘淡。
「怎麼可能!」
這道劍罡一衝出的剎那,慕聽寒就已經感到如山般的壓力,他直覺自己的威能瞬間不斷崩潰,他這全力一擊,竟是根本無法和對方的劍罡威能抗衡。
「這是玄天劍罡?」
「怎麼如此可怕?」
這樣的念頭剛剛在王離身後那些修士的腦海之中泛出,尤其是東天小隱之中觀戰的修士甚至還感受到元氣波動的傳來,在他們的視線之中,碩大的火球瞬間潰散,所有的火焰被這一劍刺得往後如碎絮般飄散,瞬間在戰車的後方形成了一條往後拉伸的巨大火浪!
玄天劍罡一擊破開所有的火焰,狠狠衝擊在慕聽寒手中的這一柄長槍上。
轟!
如兩座小山衝撞,虛空震動,抖開無數條肉眼可見的罡風。
「啊!」
慕聽寒一聲憤怒的厲吼,卻是根本無法抗衡,手中長槍脫手飛出,他的整個人從戰車上震飛出去,身上的紅甲不斷劈啪作響。
王離此時身前已經顯化出一坨「狗屎」,但看著慕聽寒已經被擊飛出去,他卻是有點尷尬了。
這一坨「狗屎」好像沒有必要砸出去了啊?
這玄天劍罡配合「焚血戮魔絕劍」和「日月皇華萬戰訣」的威力也實在超乎了他的想象,若不是慕聽寒身上的這件甲衣也是不錯的防禦法寶,恐怕這劍罡一擊就要直接將他重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