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什麼?」她拍了拍自己的臉,問道。
她的神色有些疲憊,似乎她的修行也消耗了她不少精神。
「師姐。」
王離轉過身來,動情的看著她,「以後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你不要叫我王離,叫我王聚,或者王聚聚也行。」
呂神靚呆了呆,旋即面色大變。
「神識受損了?」她緊張道:「暗號!」
「我不服!」王離無奈的對上了暗號,「師姐,我腦子沒問題,我只是覺得名字實在很重要。」
「哦。」呂神靚放心了下來。
「哦是什麼意思?」王離有些鬱悶道。
「你要叫王聚就叫王聚,叫王聚聚也行。」呂神靚突然忍不住笑了起來,「我說你腦子是不是真的有病,我反正都叫你師弟,別說你叫王聚聚,你叫王八或者王八羔子都和我沒關係啊。」
「師姐,你這….你是淑女好不好。」王離無語道:「我是很認真的在和你說這個問題。」
「行,可以。」呂神靚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在這個時候她臉上還是掛著淡淡的笑意,看上去很正常,但是一個呼吸之間,她臉上的笑意便消失了,臉色瞬間冷峻起來,「不會分離。」
王離臉色略緩,心中莫名的暖意流動,甚至還有一些甜蜜。
然而呂神靚接下來的一句差點讓他直接跌出懸崖。
呂神靚道:「要死都一起死了,師姐師弟一家人整整齊齊的,還會分什麼離。」
王離氣得都笑了,「師姐,你這話說得太有道理了。」
呂神靚看了他一眼,「反正你也不怕死。」
王離覺得腦袋又疼了,「師姐,你能不能不要自己詛咒我們兩個一起死…我還年輕。」
「你今天怪裡怪氣的。」呂神靚看了一眼玄天宗那三十一峰,嘴角微微上挑,「是有什麼人過來了?」
「恆元師叔帶著他那幾十丈長的大劍過來了,還帶來了陳白露師兄來說情。」王離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下來,眼眸之中卻有了些憂色,「說宗主得了青木異源,不日就將煉成青玄劍罡。」
「所以你便擔心到時候他對我不利?」呂神靚頓時一副不屑神色,「我當是什麼,原來就這。他修了那樣的青玄劍罡也不是我對手,有什麼好擔心的。」
「真的假的。」
王離狐疑的看著呂神靚,他當然不會低估自己的師姐,但之前有時候總覺得呂神靚的信心是否因為神智的問題而過度爆棚,但今日修行之中的異狀太多,他對自己這師姐的想法就又有了些不同。
呂神靚卻是理所當然的樣子,「沒什麼可擔心的。」
王離看著她:「我要擔心的東西實在太多了,你自己也知道你金丹的威能越來越大,我就生怕什麼時候我反應慢了一些,就真的壓製不住自爆金丹了。」
「那就反應不要慢。」呂神靚淡然道:「更何況你不是已經鍊氣六層了?」
「我才鍊氣六層,你說得我好像已經和宗主一樣金丹六層了似的。」王離偷偷的瞥了她一眼,道:「你是不是瞞著我什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到了鍊氣六層,氣海裡會出現那樣一座古怪的道宮?」
「氣海裡出現古怪的道宮?」呂神靚有些意外,眉頭皺起,「什麼道宮。」
「你不知道?」王離很懷疑,「我總覺得這次你幫我提前設計獲得這顆清凈還神丹,是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想多了。」呂神靚異常乾脆的說了這四個字。
王離這次不肯輕易放棄,死纏爛打道,「那你說說你為什麼提前準備這顆清凈還神丹?」
呂神靚用看著傻子的目光看著王離,「低階修士面對高階修士,尤其是面對高處不止一階的修士,如果能還手,那也未必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但若是對方直接用精神威壓都壓死你了,你再多的手段有什麼用?你修的玄天道訣原本就出了異變,你的真元強度和神識強度遠超尋常鍊氣期修士,所以你面對華陽宗那兩個金丹修士都能應付自如,但真正打起來,當然還是不夠。」
「所以你才打這清凈還神丹的主意?」王離看著她,還是不信,道:「師姐,這清凈還神丹的最大作用是修補神魂,壯大神識在其次。我怎麼覺得,你是因為早就知道我會在這次晉階之中神識受損厲害,所以才給我提前備下這樣的一顆丹藥,這簡直太對症了啊。」
「我猜的。」呂神靚更加言簡意賅的說道。
王離無語,「那我怎麼猜不出來。」
「因為你笨。」呂神靚鄙夷的看著他,說道。
王離更加無語,「那師姐你說說我到底笨在哪裡,你是憑什麼猜出來的。」
「很簡單,你修的這玄天道訣自從鍊氣二層出現詭異劫數開始,它的每一次劫數,都是在逼迫你走不斷鬥法變強的路線,它絕對你不要按部就班的堆積真元強度,不要走那種戰戰兢兢修鍊了一生獲得無數壽元卻躲在宗門裡龜縮著的路線,修行者逆天而行,說逆的是天,但還不是要和別的修士爭,還不是搶奪別人的氣運。它就是要讓你和形形色色的修士戰,從而使你的修為不是變成純粹等階的堆積,而是真正的實力提升。」呂神靚認認真真道:「我看前幾輪的劫數,它對你的逼迫,在神識上更甚,鬥法的手段雖然千變萬化,諸多法門,但肉身的上限很低,而且經常戰鬥的修士,互相之間的界限便不分明,但神識不一樣,神識的上限更高,所以我便猜測今後你這劫數,對你神識的壓榨就更厲害,所以既然黑水市集就正好有這樣一顆靈藥,我當然要設法奪取。」
平心而論,王離認為她說的這些的確極有道理,而且看她的神色也不似有假,但他想到那名灰衣修士的決絕,他卻還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我怎麼覺得這次主要是因為我讓那名灰衣修士坐下來談談?」
呂神靚眉梢微挑,「你這句話什麼意思?」
王離忍不住苦笑起來,「我不是和你說過,我總是懷疑這些灰衣修士和真人無異,這次我便抓住機會和這一名灰衣修士對話了一句,我說我又不認識他,大家何必打生打死,不如坐下來談談,結果他反而一下子惱羞成怒了的樣子,直接就用了最決絕的手段,要和我同歸於盡。」
呂神靚搖了搖頭,她認真垂頭想了片刻,又抬起頭來,看著王離,道:「若真是天道法則控制修士在劫數之中互相廝殺,那或許你那一句坐下來談談,在天道法則控制之下,傳到他耳中,就變成了我要讓你一家整整齊齊的那種話?」
「也不是沒有可能。」王離愣了愣,他有些佩服的看著呂神靚,覺得還是師姐思路廣闊,「只是…他似乎也說話了,但我為什麼聽不清楚他的話。」
「那就有更多可能了。」呂神靚道:「或許天道法則覺得他回罵的話太難聽了,或許天道法則也聽不懂他罵的什麼,或許……」
「我感覺還是先弄清楚我體內這座多出來的道宮的問題。」王離忍不住打斷了她的推斷。
他飛快的說清楚了這座道宮的生成和在他氣海之中的感覺,接著著重道:「這道宮似乎是我平時修鍊時,體內堆積的駁雜元氣堆積而成的骨架,但內裡的意志…我感覺卻極為龐大,有令人根本無法抗拒之感。」
「那你再煉化些靈砂試試,實在不行你再煉化些品階差勁的丹藥試試,看看這道宮的變化。」呂神靚道:「那這道宮內裡有什麼?」
王離搖了搖頭,「我還沒敢進去看,萬一我一進去,之前被我擊敗的那幾個灰衣修士整整齊齊的排在裡面等著我,那我不就完蛋了。」
呂神靚看了他一眼,「那你不進去看看,怎麼知道裡面有沒有這幾個灰衣修士?我輩修士,這麼膽小麽?」
王離直翻白眼,「你到底是不是我親師姐,我還沒緩過勁來就煽動我冒險,我不能略微等等麽?」
呂神靚點了點頭,「也行,我這還不是覺得你心急。」
「我……」王離噎住了,隔了片刻之後,他又神色鄭重的問道:「你是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同樣修玄天道訣,結果我的玄天道訣就起這樣的變化,你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原因?」
「我哪知道。」
呂神靚道:「這樣厲害的變化,或許是孤峰上有什麼洪荒級的法寶被你得了,你這玄天道訣這才恢復了它原有的面貌。或許這才是完整的玄天道訣,它原本就應該這樣厲害才對。」
「洪荒級法寶,被我得了?我信你個鬼!」王離轉頭看了那在黑暗中還顯得熱鬧非凡的玄天宗三十一峰,「我倒是希望我真得一件洪荒級法寶,到時候我讓這些人一輩子就呆在這三十一峰裡,一個都不準出來,反正他們也會裝烏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