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夜河賣力的叫喊了足有一炷香的時間,但眼看著都快飛離獸潮席捲的範圍了,沿途的修士倒是遇到了不少撥,但往往那些修士聽到他的叫喊,和看到水龍猿氣勢十足的樣子,倒是怕惹上麻煩,跑得比他們還快。
「大哥,你接下來到底什麼打算,這樣演戲釣魚沒有辦法引來人黑吃黑,我們不能反過來奪寶的話,似乎還不如去收割點妖獸劃算啊。」
萬夜河無法理解的同時,也忍不住吐槽沿途聽見他的聲音跑得飛快的那些修士,「這紅山洲的修士也太不地道了,一點古道熱腸的人都沒有。」
最讓他無法理解的是,哪怕顏嫣在途中又和水龍猿交流了一番,索性讓水龍猿也裝出了受創不輕,似乎沿途修士很容易撿便宜的樣子,但接下來有數撥修士還是聽到他的叫喊聲就面色大變,跑得比他們更歡。
「大哥,我感覺不對啊。」
因為王離也不和他隱山恐怕很快要開啟的事情,所以萬夜河更加鬱悶,等到看到一撥修士之中明明都有兩名金丹修士,結果也是遠遠避開,根本不想靠近的樣子,他便忍不住道:「要不我們追過去問問,到底是什麼原因,他們才不來援手,也不想撿這水龍猿的便宜?」
「難道是這猴的演技太拙劣了,不會啊,我感覺它和你演的一樣好。」
「還是我們之前擊殺璨劍真君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所以這些人猜得出我們的身份?按理此時紅山洲南部消息傳遞根本不靈通,仙蟾宮也應該是家醜不可外揚,不可能急著將元嬰修士被擊潰的消息花費大代價傳得人盡皆知吧?」
王離也實在無奈,他想來想去也覺得好像這不太可能,他聽從萬夜河的建議,駕著遁光就朝著那一撥修士追了過去。
那一撥修士一共有七個人,其中有兩名金丹修士。
這些人似乎也並沒有經歷什麼激戰,狀態甚佳,按理而言,這些人即便遇到全盛時的水龍猿也可以一搏,現在怎麼會對水龍猿沒有絲毫興趣的樣子。
「諸位道友,救我們一救啊。」
萬夜河為了減少一顆異源的欠債也真的是賣力得狠,他隔著很遠的距離就對著那一撥修士泣血大叫,「我都已經被陸鶴軒輕薄,生不如死,還望諸位道友垂憐,不要讓我死在這妖獸手中。我看諸位道友修為不俗,也並不會懼怕這妖獸啊。」
「你們不要過來!」
看著王離架著遁光追逐過來,這些修士都是臉色劇變。
「諸位道友,你們真的見死不救麽?」萬夜河不可置信,他叫得更為淒厲,「我慘啊!」
「我們什麼都沒有聽到,你們好自為之。」其中一名金丹修士面露不忍之色,但還是咬了咬牙,出聲道:「莫牽連我們。」
「什麼意思,我不懂啊。」萬夜河有點愣,「此妖獸也快到強弩之末,你們救了我們,這妖獸可以讓給你們,我們絕對不會染指。」
「你不明白。」
另一名金丹修士見到王離依舊悶不做聲的架著遁光朝著他們追來,他厲聲道:「並非因為這妖獸的緣故,而是因為你的際遇,若是我們救了你,豈不牽扯於陸鶴軒和楊厭離等人的準道子之戰之中?這位道友,我們並非對你不同情,但我們宗門勢力太小,若是牽扯於這樣的準道子之戰中,我們宗門都要身受其害,我們宗門,無法因為你這樣一名和我們全無瓜葛的道友,而蒙受不可預估的損失。」
「什麼意思?」萬夜河目瞪口呆,他還是有些不明白。
這名金丹修士索性說得更清楚,「你不是已經被陸鶴軒輕薄?若是我們救了你,你再將被他侮辱之事宣揚出去,那陸鶴軒肯定記恨上我們,到時候我們無法脫得了乾係。」
「……!」
萬夜河和王離頓時無語。
他們到現在才徹底反應過來,為何沿途的修士遠遠聽到萬夜河的淒慘叫聲就已經遠遠避開。
原來他們是生怕被陸鶴軒尋仇?
「你們就算救了我,我也不會告訴別人,是你們救了我啊!」萬夜河尖叫起來。
「你已經見識過陸鶴軒的殘暴和變態,你自然明白他是如何喪心病狂,光是餐霞古宗也就算了,但現在他至少邀動了不下七個宗門的準道子級人物,之前我們都聽到消息,連易輕侯都差點被打得氣海破損,還被斬掉了一條手臂,現在楊厭離和易輕侯也邀請諸多好友,如此一來,雙方恐怕至少七八個強大宗門牽扯其中。我們這種小宗,連這種事情的邊都不能挨。」那名面色嚴厲的金丹修士寒聲道。
「易輕侯吃了這麼大虧?」王離和萬夜河忍不住互望了一眼。
唰!
與此同時,那兩名金丹修士卻是加快了遁光,瞬間就和他們拉開很遠的距離。
「還有沒有天理了!還有沒有道例了!」
萬夜河鼻子都快氣歪了,「一點正義感都沒有,居然就是生怕惹上麻煩,就根本不同情我這個可憐人。」
看著他這副模樣,王離倒是樂了,「萬膽小你入戲很深啊,好像真的被陸鶴軒非禮了一樣,這氣憤欲絕的神色倒是真的被你演絕了。」
萬夜河眼睛頓時一亮,「大哥,那能不能多銷掉一顆異源的帳?」
「你想得有點美,你這演戲演了半天,我連什麼好處都沒有撈到,你還是好好的給我煉搬運小鬼吧。」王離頓時鄙夷的冷笑。
「啊!喪盡天良啊!」
「都是什麼人啊!」
「我是真的可憐啊!」
一聽到王離這麼說,萬夜河頓時真的要哭了,他捶胸頓足的哭喊。
看著萬夜河這副模樣,周玉希頓時幸災樂禍。
這兩人越是白費力氣,她就越是有開心的感覺。
「我就說沒什麼用吧,還不如掩飾行藏,偷偷趕路。」她轉過頭不看這兩人,但是卻輕聲的風言風語。
「嗯?」
然而過了並沒有多久,就在萬夜河都已經放棄了演戲之時,顏嫣的聲音卻是突然響起,「有人過來,修為不低。」
她的聲音響起時,王離也已經注意到了來自南方天空一側的靈氣波動。
他微微眯著眼睛看去,只見一道杏黃色的遁光疾掠而來。
他修成大道聖體之後,目力也是遠超尋常修士,雖然那道遁光還遠在他感知所能探知的極限之外,但僅憑目力,他卻是已經看清楚了,那是一名身穿杏黃色法衣的年輕修士。
那名年輕修士看上去只有二十餘歲的面容,他似乎純粹只是用遁術在疾掠,並未依靠任何的飛遁法寶。
但這遁速,卻似乎比五行焰光舟的遁速還快。
從他身外的靈光波動來看,這名年輕修士靈韻驚人,而且至少也是金丹期的修為。
「這年輕修士好像十分不俗啊,該不會是什麼準道子級的人物?」
王離的腦海之中第一時間浮現出這樣的念頭。
而接著出現的一個念頭讓他都無語起來,現在的準道子這麼不值錢的麽?
金丹修士還沒有遍地走,準道子反而多如狗。
「這位道友,你是什麼宗門的準道子麽?」
等到這名身穿杏黃色法衣的年輕修士飛掠過來,距離他們不足數裡時,王離忍不住就喝問起來。
來的這名年輕修士倒是被問得直接一愣。
他還真的沒有見過這種打招呼方式的。
「吾乃上仙洲奪天古宗準道子洛凜音!」
這名年輕修士愣了足有兩個呼吸的時間,這才寒聲喝問,「你們到底何宗的修士,竟然在此亂喝,汙衊陸道友聲名!」
「奪天古宗,大哥,這個宗門和我天鬼聖宗差不多,不可小覷啊。」
若是在平時,知曉對方的身份之後,可能萬夜河直接就心虛了,但此時他仗著有王離,看對方只有一個人,他根本就不怕,他直接飈起了演技,悲憤莫名,「我哪裡說什麼假話!我說的全是事實。」
「王離,奪天古宗有業火焚身咒,若是此人隕落,就有不滅業火燃燒在你氣海,會不斷灼燒你的真元和道基,一直到你修為盡廢為止。」與此同時,顏嫣的聲音在王離的腦海之中響起,「這人的名號我聽過,他有一面魔魅古鏡,是件魔修的魔器。這件魔器據說十分詭異,但具體如何,外界卻所知甚少。而且此人也十分奇特,據說前面十年在宗門之中顯得天資平平,修為進境也就是一般,但十年之後,卻是修為進境陡然加快,很快隻過了不到五年,就被奪天古宗訂立為準道子,指定為和諸洲準道子爭奪氣運之人。」
「你以為我傻麽?」
洛凜音此時卻是曬然一笑,他有些不屑的看著後方的水龍猿,「這妖獸和你們演戲演得如此拙劣,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們是用它來釣魚?」
「什麼?」
王離和萬夜河頓時驚了。
他們自我感覺良好,但在此人眼中,竟然演技拙劣。
「不會吧?」
萬夜河不可置信,「你竟然說我演技拙劣?」
「它明明妖元充盈,卻是激發些徒有其表的水汽,分明是和你們一起作妖。」看著被他拆穿之後,都已經不自覺的停頓下來的水龍猿,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萬夜河身上,「說吧,你穿著女修法衣,裝神弄鬼的抹黑陸道友,你到底是何人,有什麼圖謀?」
「你是陸鶴軒的朋友?」王離看出了些端倪。
「餐霞古宗和奪天古宗一直都有交情,我和他關係自然不錯。」洛凜音淡淡一笑,「看來你們是不否認故意給他抹黑了?」
「那就好。」王離卻是突然哈哈一笑,「你說我們釣魚,難道還猜不出來嗎,我們圖謀的,不就是你?」
(今天就一更,明天三更。昨晚有點失眠,白天就去踢了個球發泄一下了,晚上兩杯咖啡下肚,思路如尿崩正在拚命碼字的時候,有個朋友到訪,竟然和我聊了兩個小時入戶花園設計,我TMD竟然還津津有味的聊了兩個小時植物搭配,我是不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