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氣機觸碰到體內深處那一抹動人的生機時,白衣女修也才感知到自己身體裡發生了什麼。
她的臉色變得極其慘白,有些淒厲般笑了起來。
「何必裝出這樣的神色。」
她用力咬著自己的嘴唇,充滿無限恨意的說道:「你這樣沉迷於肉欲之歡,你肆意凌辱,你的修為又遠勝於我,你的氣機牢牢的壓製我,你難道不知道終究有這樣的一天?」
在這名女修看來,這是她必定遭遇的悲慘事實,在這名令她作嘔的皇帝日夜索取之下,她又無法施法反抗,如此一來,她腹中孕育生命是遲早的事情。
因為凡夫俗子世界裡的尋常女子還有一些會因為身體先天不足或者後天病患而無法生育,但她是修行者,這皇帝是更強大的修行者,他們怎麼可能不產生這樣的結晶。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然而這名禿頂的皇帝卻是如同見鬼一般叫了出來,在接下來的一剎那,他更是如同被蜜蜂蟄了一般跳了起來。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如此變態。」
這名女修看著他淒厲的笑了起來,「什麼不可能?像你這樣的人,既然可以對我做出這種事情,想必也根本不在於這種小生命,你若是懼怕這種生命的到來,你現在一個動念便可以輕易將之抹滅,當做從來沒有出現過。」
「你知道什麼!」
之前從不會被輕易挑動情緒,從來很少發怒的皇帝突然憤怒的叫出了聲。
他用殺人般的目光看著女修尖叫了起來。
但在這名女修呼吸一滯的剎那,他的面上的憤怒卻是迅速退去,竟然出現了讓這名女修覺得十分詭異的不安和彷徨的神色。
在接下來的一剎那,這名皇帝的雙手都似乎無處安放,他似乎有些手足無措。
「你不知道…你真的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他用一種前所未有的目光看著這名女修,不安的說道。
「你真的瘋了麽!」這名女修也淒厲的叫出了聲來。
「你….」這名皇帝猶豫著,數個呼吸之後,他才有些艱難的說道:「在我們那個時代,生育權…也是至高法則之一。」
女修的身體驟然一僵。
她愣住了。
「你不知道….」這名皇帝的嘴角微微抽搐了起來,他的臉上泛起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光彩,他似乎激動了起來,他又重複了一句那樣的話語,然後才慢慢的調整自己的情緒,說了下去:「在舊時代,創始者們創造了前所未有的世界,前所未有的便利性,前所未有的娛樂性,前所未有的完美調控,但是這一切都是以驚人的能耗為代價。而且相對於完全遵守法則的機器相比,擁有自己獨立思維和個性,因為一些情緒就會做出許多匪夷所思的事情的人類,反而就稱為了各個環節上最不安定的因素和破壞性分子。所以當時便有了過多便是犯罪,便是破壞的理論,這意思是,若是一個崗位上只需要一個合適的人,那若是多出了一兩個適合這崗位的人,那多出來的人,在沒有得到這樣的崗位時,便更加成為了多餘者,成為了這個社會之中最不安定的因素。」
說到這裡,這名皇帝的心境波動得越發厲害,他的身體微微的震顫起來,「所以在舊時代,每個在崗位上的人便必須謹慎小心的不被淘汰,而為了避免更多不安定的因素的產生,每個人在贏得更多的壽元和更多的便利享受時,也需要付出更多的犧牲,比如生育權…除非滿足一些苛刻的條件,絕大多數人都根本沒有自然的生育權,也就是說,很多人即便活了數百上千歲,他們即便因為工作出色而可以擁有夜夜笙歌的肉欲之歡,但每一場歡愉之後,都像是春夢一場,都不會有自己的孩子。而隨著科技和法則的更加強大和完善,基因編輯更是剝奪了更多人的生育權。」
女修聽得很震驚。
但她看著這名皇帝,同時又感到說不出的噁心,她強忍住嘔吐的慾望,寒聲說道:「所以你想說的是什麼?是你這樣的人,在舊時代根本不算優秀,根本不可能獲得生育權麽,還是說你以前就被閹割了?」
皇帝可以輕易可以看出她眼中的所有情緒,但是他並沒有發怒,他只是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點頭,道:「你說的不錯,在舊時代,像我這樣的人雖然可以獲得不錯的報酬,但在舊時代之中也根本不算上層的存在,而且在所有像我這樣的技術員之中,我也不算優秀,並沒有在一些最為光鮮的地方…所以除非我能夠突然做出什麼特別的貢獻,所以我就像是資質平庸的小宗門築基期修士想要成就化神期修士一樣,希望渺茫。我幾乎不可能獲得生育權,甚至根本得不到自己心儀的女子,更不可能說和自己心儀的女子生育自己的子女。」
女修沒有想到他會如此坦誠,她看著他,強忍著噁心冷笑起來,「然後呢,你現在不是很正常,你能夠做出任何噁心的事情,而且你所說的舊時代早已不復存在,你怎麼就覺得你沒有生育的能力?」
禿頂皇帝臉上的神色很古怪,他甚至有些恍惚,「你之前說的不錯,在舊時代,我們可以夜夜笙歌,可以像種馬一樣到處播種,甚至想玩什麼花樣,那些人造美女也都可以配合,但我們的生育能力,卻是被閹割了。這是一種基本的法則力量,我們只要活著,只要存在於這樣的世間,只要還要動用這個世間的元氣法則和能量,這種法則就像是始終內嵌在元氣法則之中的元氣碎片一樣,始終影響著我們。」
女修有些無法理解。
但這名禿頂的皇帝卻瞬間就又說出了她所能理解的比喻,「這就像是一名凡夫俗子想要成為修士,他在修行某種法門,開始得到利用這世間的元氣法則的力量時,這種法門本身就已經是絕戶的法門,這種法門本身就可以殺滅他陽元的生機。」
「舊時代已經不在了,但我是舊時代的倖存者,這樣的法則秩序,原本在我的身上還存在著。」
皇帝看著她,嘴唇都顫抖起來,「我在這世間已經活了無數年,我換了很多種身份遊戲人間,我厭倦,我痛苦,我享受,到麻木,甚至變態,但無數年下來,我可以確定的是,我就是舊時代的遺老,就是被閹割的可憐人,無數年下來,我沒有和任何一名女子有過後代,但現在….你竟然….」
女修突然有些能夠領會他的心情。
她突然感覺到對方有些可憐,她甚至可以感覺到,對方其實是很想要個孩子的那種人….這是最痛苦的求而不得。
她的人生被這個令她噁心的怪物給毀了,所以她心中也充滿毀滅的慾望。
這種無比的仇恨,甚至讓她在一剎那覺得她有能力的話,她會毫不猶豫的殺死腹中孕育的生命。
然而此時她張了張口,原本想要說些怨毒的詛咒話語,但張口之後,她卻偏偏說不出來。
「一定有驚人的大事發生了。」
皇帝看著她,他的禿頂上沁出了細密的汗珠,「不只是有什麼人觸發或是得到了大雷音寺的一些功能那麼簡單….而是我以為永遠不會改變的有些法則出現了變化,有些漏洞擴大了,或者有些法則,有些秩序,又因為什麼原因,出現了崩塌。
他這樣從激動又到驚恐難安的樣子落在女修的眼中,女修終於無法忍受,怨毒的笑了起來,「然後呢?像你這樣舊時代無用的廢物,到這個時候還不是一樣廢物的躲著,只知道憑藉著一些偷來般的能力,欺負和凌辱可以被你欺負的人麽?像你這樣的人,即便有了孩子,又能如何,即便是你的孩子,恐怕也會覺得你依舊是無用的廢物,是個變態。」
皇帝的呼吸停頓了。
他的身體僵硬了起來。
「你知道什麼!」
他突然叫出了聲來,「你以為這些年來,我什麼都沒有做,我什麼都不敢做麽?」
「你做了什麼?」
女修更加肆意的嘲諷,更加惡毒的嘲笑道:「在我們這樣被你俘獲的弱女子身上做麽?」
「放屁!」
皇帝發怒了,他叫了起來。
但在下一剎那,他卻突然像鬥敗的公雞一樣看著女修,道歉道:「對不起。」
女修愣住了。
但下一剎那,她突然反應過來這是為什麼,她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她真的很噁心。
皇帝可以輕易的猜出她此時的感覺。
他有些無助,他咬了咬牙,在下一剎那,他點了點皇宮外的某處,道:「你不知道那些創世者的可怕,我可以承認我很多時候是廢物,但除了躲著之外,其實我也至少嘗試著是否能夠確定他們之中是否有倖存者,至少我也想要將他們這樣的倖存者找出來。」
女修沒有出聲,她朝著他手指所點的地方望去。
那地方有許多煙柱在升騰,那是皇城外的一些大型工坊。
那些工坊之中,之前都按照這皇帝的喜好在不管民眾的死活,在製造一些很古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