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迪顿时也动了心。
“要想干掉赵景州并不容易,他非常在意自己的安全。在镇北关时从不外出,只在军营中活动,所有大小事宜全部都让亲兵传话。”
“要想干掉他,只有一个机会,就是在他离开军营的时候。”
“现在正好有个机会。赵景州要回京述职,同时押送今年的银子回去,只带了三千兵。”
“不过难度仍然很大。”
“不是没有人试过,但都失败了。”
“赵景州心思缜密,根本不会留破绽。”
苏迪思索着说道。
赵林深深看了苏迪一眼,突地失笑道:“我只是说说,你怎么还认真上了。就算真的要动手,也不是现在,怎么也得等咱们有能力争夺镇北关时才行。”
苏迪也笑了。
现在弄死赵景州,不过是给别人做嫁衣,这种蠢事他自然不做。
“不管怎样,先记下来。要是有机会就动手。”赵林突然道。
苏迪很自然的点头:“好!”
赵林不动声色。
算计一个手握二十万精锐边军的统帅,苏迪竟然说的非常轻松,他的家庭绝对没那么简单。
不过这和赵林无关,只要苏迪不妨碍他就好。
而目前来看,苏迪对他帮助很大,自然不用多想。
“那二十万两银子,你是要银票还是银子?”苏迪问道。
赵林沉思片刻,道:“现在我手上还有银子,暂时不用,继续拿去做生意吧。”
“好。”
苏迪高兴道:“这次我们本钱多了,狠狠做一票大的,绝对会有百万的收益。”
赵林道:“全随你,反正都交给你了,我只管数钱就行。”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
虽然赵林脑海里有着各种现代化知识,但那些东西变现太慢,而且很容易被人摘桃子。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先提升自己的地位。
只要有了官身,再做事就方便了。
回到家里,早有一个让赵林意外却又在预料中的人等着了。
“赵公子,咱家有礼了。”
一个白面无须的年轻男子,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宫里的太监,对赵林笑道:“咱家总管大人知晓公子回京了,特意让咱家来请公子见面一叙。公子请吧。”
赵林道:“好,容我安排一下。”
年轻太监道:“见总管大人还要安排什么?”
赵林笑道:“自然是安排礼物,空着手去见大人可不礼貌。”
年轻太监立刻笑起来。
赵林来到书房,想了想没什么可送的,干脆拿了两千两的银票塞进袖子里,另外又拿了五十两的银稞子塞进另一个袖子里,这才出来。
“承蒙公公过来一趟,没什么可报答的,一点散碎银子,还请公公不要嫌弃。”
赵林把银稞子递给年轻太监。
年轻太监毫不客气接过去,轻轻掂了下,发现有五十两,顿时露出笑容,赶紧收起来,道:“咱家姓安,叫安全,公子叫我小安子就行。总管大人喜欢的东西很多,但都比不过这个。”
安全拍了拍袖子。
赵林意会,道:“安公公,我准备好了,走吧。”
这次苏迪就没法跟着了,两人一起离开赵府,半路上安全道:“你那首诗,干爹非常喜欢,引你为知音,一直想见你一面,只是因为你在外办差,所以未能见成。这不,得知你回来,立刻让咱家来请你。”
干爹!
安全改了称呼,赵林就知道这在朱忠言那里是什么身份了。
赵林道:“有劳安公公了。过些天有九江省那边的特产送来,公公的宅子在哪里,我让下人送去一份给大人尝尝鲜。”
安全连忙道:“那可不成,咱家可不能随便收你们的东西,被干爹知道了会骂的。”
赵林道:“这不叫收东西,是请安公公转给朱总管,顺便尝尝合不合朱总管的口味。难道安公公连这个都不愿意为朱总管做吗?”
安全立刻笑道:“尽管送来,哪怕有毒,咱家也要先尝了才行。”
两人相视一笑。
大启皇宫戒备森严,进了皇城大门后,又有各种各样的询问,幸好安全有朱忠言给的令牌,这才一路畅通无阻,来到朱忠言的住所。
作为大内总管,整个大启朝目前权势第二大的人,朱忠言的住所确很简单,只是一个小院子,三个房间,几个小太监伺候,和外人想象的奴仆成群锦衣玉食大相径庭。
“干爹,赵林来了。”安全上前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吧。”
门里面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
安全打开门,对赵林做了个进去的手势。
赵林径直进去,就看到一个年约五十多岁的老者正坐在桌后,低着头奋笔疾书写着东西。
“坐!”
听到赵林进来,朱忠言头也不抬继续写着。
赵林随意坐下,看了眼屋内的装饰。
这应该是朱忠言的书房,并没有太多奢华的东西,仅有的值钱的只是几个字画古董。
等了大约一刻钟,朱忠言终于写完了,叫来安全把东西给他,才对赵林道:“有的人办事没头脑,惹怒了万岁爷,咱家得赶紧把屁股擦干净了,好让万岁爷高兴。”
赵林颔首道:“陛下的心情最重要。”
朱忠言拿起茶杯喝了口水,冷不丁问道:“一页史书似云烟,千秋功过评论难。都言阉党非善类,谁道清流是权奸。谁道清流是权奸,这是真心话?”
“自然。”赵林道:“那些所谓的清流,满嘴家国大义,实际上却男盗女娼,为了一己私利置国家和百姓于不顾,对我朝的危害更甚于北狄,不是权奸是什么?”
“是啊,确实是权奸。”朱忠言点了点头,却突然一拍桌子,厉声喝道:“说他们是权奸,公公我呢?是不是也是权奸的一份子?”
赵林面色不变,道:“是。”
朱忠言怒视赵林,赵林淡然相对,片刻后朱忠言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哈……不愧是李兴业看重的人,果然有胆色。骂完咱家骂清流!嘿,满朝上下全被你骂遍了,你还想当官?别说你必然不可能中进士,就算中了状元,信不信也是一辈子编史书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