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胤,陳嬌繼續說道:“我知道,我的話聽起來很大逆不道。可你仔細想想,我說的話,和你身後的人謀劃的事情,又有什麽區別,不過是一個擺明了,而另外一個則是在暗地裡使小動作。我不敢說自古以來所有的皇帝都是如何,可真論起來,又有誰能算計得過汗阿瑪了。”當今這位皇上小動作可耍得厲害得很。
這話已經很越逾了,但事實上陳嬌還有一句更大逆不道的話沒有說。當今這位皇上因為從小被權臣和太皇太后把持著,對於權勢極為看重,那些自以為是的舉動,看似是壯大大千歲黨,抵抗太/子/黨,可在皇上眼裡那就是想要分奪他的權勢,那樣的人都是敵人。
陳嬌以前寫清穿小說的時候可是考據過,太子胤i那可是實打實的動了軍隊謀反了兩次,可是卻一點浪花都沒有掀起來就被皇上給收拾了。後面十四阿哥胤禎號稱大將軍王手握邊疆精銳大軍幾十萬人,可後面胤G登基後一紙詔書就把他拿下了,胤禎就當真就那麽有勇無謀不知道去了京城他鐵定完蛋嗎?
不是。
而是皇上對於權勢的把控實在是太到位,十四阿哥胤禎就是想在西北造反,底下的將領士兵也不會跟著他,他隻能乖乖的上交兵符回京。
皇上之所以現在複起納蘭明珠,不是因為看重大阿哥胤,也不是因為陳嬌生了兒子。而是因為皇上已經下定決心明年去親征噶爾丹,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今年就要開始準備起來。但朝堂上索額圖一人獨大,他又是太子黨,實在是不能讓有疑心病的皇上安心,於是複起納蘭明珠和索額圖繼續打擂台。
他能容忍大阿哥胤乃至於後面其他的皇子和太子胤i打擂台,一方面是為了磨煉太子胤i,另外一方面也是為了自己能更加安穩的坐穩龍椅。
畢竟隻要有地位不穩的太子,皇上的龍椅就會無比安穩。
在當今皇上以自己的安危和皇權為第一重時,陳嬌必須要讓大阿哥胤把自己的想法給扭轉過來,但這樣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夕能搞定的,必須持之以恆的進行“提醒”“洗腦”,而第一步就是要讓大阿哥胤信任自己。
要讓大阿哥胤相信,這個世界上出了她之外,沒有任何一個人會毫無功利之心的想他平安就好。
惠妃不會,納蘭明珠也不會,其他人更是不會。
陳嬌的話讓大阿哥胤受到了很大的衝擊,可卻沒辦法出聲反駁。他隻是不太聰明,加上後天的教育問題,很多問題看得太過表面,但不代表他傻。
納蘭明珠那麽支持他為的什麽,大阿哥胤心裡明白。當年額捏惠妃故意讓他染上病,哭著求著請求皇上將他送出皇宮撫養,為的什麽,他心裡也明白,其目的都並不單純。
可大家都是如此,你利用我,我利用你,這樣環境下的大阿哥胤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什麽不對勁,也相信天底下沒有掉餡餅的時候,想要什麽那就得自己謀劃,想要什麽那就要自己敢打敢拚。
他現在心思一團亂,不知道是應該選擇相信陳嬌感動這個世界上還有單純關愛自己的人,
還是應該選擇疏遠這個膽大妄為的女人。 “你好好休息吧,爺去看看小阿哥。”大阿哥胤丟下一句話,直接起身走人,那背影頗為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陳嬌也沒指望大阿哥胤立馬就因此相信自己,她只希望自己之前說的話能夠讓大阿哥胤在腦子裡多想想,別被納蘭明珠唆使去幹那種明顯沒譜還失去聖心的事情。
陳嬌的目的達到了,她那話給大阿哥胤造成了很大的困擾,雖然一直到陳嬌出月子他都再也沒有過來陳嬌這裡,隻是去院子的另外一邊看一些小阿哥。但也因為她的話,大阿哥胤天天都在想那些事情,沒功夫理會納蘭明珠那邊的提議。
納蘭明珠倒是想直接和惠妃說這事,可奈何現在后宮局勢緊張,皇貴妃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等下的嬪妃都為此蠢蠢欲動。
雖然納蘭明珠被權勢迷花了眼睛,可還沒有傻缺到這種時候還私自傳這種消息入后宮,這要是讓人發現了,那惠妃母子和他都會倒霉,而介於皇上向來“偏心”的性子,最後最倒霉的人肯定是他,納蘭明珠可不想自己才官複原職幾天就又要去過那種門可羅雀的日子。
而且這種大事納蘭明珠也不放心別人,隻有通過大阿哥胤才是最穩妥的方式,偏偏大阿哥胤這段時間都是一副有子萬事足外事不理會的模樣,讓納蘭明珠急的不行,這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以後想要找這樣好的機會就可就難了。但是問題是大阿哥胤有子高興的事情,實在是沒辦法開口說什麽,畢竟明面上他還是靠這個才複起,連吐槽都沒個理由。
大阿哥胤心裡很煩,納蘭明珠心裡很著急。
兩人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也沒有功夫去搞其他事,就連索額圖指揮太/子/黨的某個成員搞事試探性的針對兩人時,兩人都沒事大動作,看起來老實本分極了。
太子胤i和索額圖自然不會相信這兩人因此變乖了,可問題是他們不信,皇上信呀!、
作為之前一直支持自己擒拿鼇拜、撤三藩、攻打台灣、開海禁,幾乎自己能吹噓的功勞都有參與的貼心臣子,皇上對納蘭明珠還是有感情的。
隻是那感情完全比不上自己的龍椅重要,所以皇上收拾了納蘭明珠,可在心裡皇上還是很喜歡納蘭明珠就此識趣,現在這樣老實本分安靜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