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壺送別的酒飲盡,那頭琳琅和徐湘也話別完了。
兄妹倆此行都是輕裝騎馬,徐家的幾名隨行護衛已經牽馬在那裡等著了。徐湘是性格爽利之人,高高興興的道別,縱身上馬,對漠北的旌旗滿含期待。
徐朗多少有點英雄氣短,走到琳琅跟前,小姑娘俏麗在春風裡,那十裡春光半點都比不上她的美豔嬌甜。心裡很想抱一抱她,甚至像在停雲居那樣親一親,可惜身邊的人太多,他只能強忍著把手背在身後,躬身低聲道:“六妹妹,別忘了賭約。”
“不會忘的,徐二哥到了那邊千萬要保重。”琳琅聽徐湘提了漠北的情勢,心裡畢竟擔憂,對那賭約也不再介意了。
徐朗點了點頭,將她的容顏聲音全都烙刻在腦海裡,而後又道:“等我帶濤石回來給你。”看到她眼中陡然盛氣的光芒時,忍不住微笑,而後大步走過去,翻身上馬。
她會盼著濤石,自然也會盼著他回來,那這半年裡,總會記掛他。
馬隊絕塵而去,漸漸的變作黑點。賀衛玠帶著琳琅回到馬車邊,好奇問道:“他剛才跟你說什麽?”
“他說……”琳琅鑽進車裡,回身對著賀衛玠燦爛一笑,“我不告訴你。”
那個賭約算是個秘密,就像,在停雲居的那個偷吻一樣。
難免就有點偷著樂,再想起徐湘說廣安郡主托她給徐朗送了一幅畫時,心裡竟會覺得有些介意。果然那天徐湘的猜測沒錯,廣安郡主還真是看上了徐朗,那幅圖應該就是裴明溪所畫的《春花馬球圖》吧?
可憐廣安郡主只顧著送畫,哪裡知道徐朗早就看了裴明溪的不少畫作,對裴明溪的行筆風格頗為了解。那幅圖落在徐朗眼裡,恐怕一眼就能看出是出自誰的手筆,真是枉費廣安郡主一片心機呀……
雖然覺得不太厚道,琳琅還是有點幸災樂禍。這件事也不必戳穿,徐朗要等半年後才會回來,那時裴明溪已經進了畫院,廣安郡主恐怕後悔都來不及了。
離別的心情被衝淡了不少,一路賞著道邊春景,琳琅甚至哼起了小調。
因徐賀兩家定了親,琳琅的婚事早早就有了著落,秦氏自然也不必再去參加各種名目的宴會來相看未來的女婿,倒是輕省不少。既已有了人家,她多少也會限制琳琅,讓她少參加那麽名目繁多的宴會,免得不小心沾了是非,反而麻煩。
琳琅樂得不去應付那些貴婦們,徐湘走後京城就只剩裴明溪跟她最好,三五不時的一起去個書館,或是纏著賀衛玠去丹棱街上走一趟,且每月還有六天花在天麟峰的溫泉上,日子竟是意外的充實。
五月的時候得到消息,裴明溪如願進了畫院,能跟著皇家禦用的畫師們學藝了!這消息令琳琅大為振奮。不過裴明溪入畫院後就忙碌了許多,琳琅這頭又有秦氏加的許多功課,倒是很難見面了。
夏天悄然無聲的過去,琳琅個頭長了不少,在秦氏的嚴厲教導下,漸漸的也將貪玩的性子收了許多。七月的時候賀瑾瑜嫁往江南,賀璿璣那裡也傳出消息——嫁入莊家將近一年之後,賀璿璣懷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