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念朝那幾隻小狗攤了攤手,“沒有啦,改天再來。”
那些家夥似乎聽懂了一樣,一邊搖尾巴,一邊發出哼哼唧唧的“嗯嗚”聲。瘋狂撒嬌賣萌。
“嗯嗯——”薑念學了下它們撒嬌的聲音,然後笑說著:“少來,撒嬌也不管用。”
姚染見她不亦樂乎的模樣,不知不覺間,唇邊輕輕揚了下,驅逐了些許疲憊。
薑念直起腰,才發現幾米之外站著的人正在看自己,街頭路燈下,柔和的光線落在那張清冷的臉龐。她顧不上對她繞腿撒嬌的小崽子們了。
她們四目相對了會兒。
春末夏初的風是最舒服的,又夾雜熱烈,又浪漫溫柔。
薑念勾了勾耳邊長發,揚唇笑著,大大方方和路燈下的人打招呼:“姚總。”
這一聲聲叫得越來越自然,也難怪那麽快就和阮忻熟絡了起來。姚染走近,將手中的紙袋遞給她,“衣服已經洗乾淨了。”
薑念接過紙袋,見她一身偏職場的穿著,問:“你剛下班?”
“嗯。”物歸原主後姚染準備離開,結果身邊的那幾隻小崽子突然朝她圍了過來。她下意識往後退幾步。
薑念立即攬腰扶了扶,她發現姚染都不怎麽換香水,還是那晚那款,惹得她心跳怦然。她小聲在對方耳邊說:“不用怕,它們是喜歡你才親近你。”
太近了,姚染及時拉開距離,“我沒怕。”
薑念松開她,見這群家夥今晚黏人的緊,於是又從口袋裡拿出一包零食,拆給它們吃。
“它們很可愛的。”薑念一邊喂一邊叫它們,“大毛,二毛,三毛,四毛。”
“流浪狗?”姚染看著不像家養的,但又比一般流浪狗乾淨。
“是。”
這幾隻小狗是春風巷的常駐民了,雖然是流浪狗,但這條街上的人有愛心,帶他們去絕了育,日常投喂些好吃的,生活滋潤,一個個都肉乎乎的。
“你都記得它們的名字?”
“我隨便叫的。”薑念說,“反正叫錯了它們也不會反駁我。”
姚染聽得默然,猝不及防無奈笑了下。
薑念收在眼底,也笑起來。她愛笑,笑起來明眸皓齒的,動人。
姚染見她率性張揚的模樣,心中想著什麽,忽然問她:“你年紀還很小吧?”
薑念:“嗯?”
稍顯突兀的話題。
姚染就是有一瞬覺得,與一個還不成熟的女孩子……心情挺複雜的。
突然打聽自己年紀,薑念揣摩不清問這個的意思,想了想,她趁機問:“你多大了?”
姚染坦白直言:“三十二。”她不忌諱提自己的年齡。
三十二了,薑念笑眼盯著她:“看不出來。”
姚染莞爾,通常大家都會這麽接話,潛台詞是在客套誇人。
薑念眨眨眼,想了想後,“那我們差不多。”
姚染意外,“你有三十了?”
薑念想到那晚聚會上阮忻說的,若無其事笑說,“嗯……我可能看著顯小吧。”
確實顯小。姚染沒再多說什麽,同時消除了心底的一點“負罪感”。她們都是足夠成熟的年紀,你情我願一場,不必那麽耿耿於懷。
兩人在外邊站了許久。薑念主動說:“去我店裡坐一會兒嗎,請你喝東西。”
又是邀請,不管是出自禮貌還是其他,姚染只是說:“不了。”
姚染待人素來是溫和有禮,教養體現在舉手投足間,但因為有著嚴格的分寸感,並不會給人容易親近的感覺。
薑念目視著她離開,扁了扁嘴。思緒很快被手機震動打斷,來電顯示“薛總”。
她滑著屏幕接聽:“薛總,今天怎麽舍得跟我打電話了?”
對面是一個中年女聲:“問問我們小薑老板最近生意好不好?”
“好得很。”薑念低低頭,“難得薛總有空關心我。”
“廢話,我當然關心自己女兒了。”
薑念笑笑,她和薛盈之間習慣了這麽相處,比起母女,更像什麽都能說的朋友。
“你那爸呢?”薛盈問,“他沒欺負我女兒吧。”
“你放心好了,薑遠恆要是敢找我麻煩,我讓你治他。”薑念出來做文身師這事,薑父並不讚同,覺得做這行不體面,讓他抬不起頭了。
為這事,薑念沒少跟薑遠恆吵架。後來索性搬出家住了,自由自在。
“什麽薑遠恆,沒大沒小,怎麽說那也是你爸。”薛盈說了她幾句,但溫柔寵溺,絲毫沒有責怪的意思。
薑念翻了個白眼,不想提這人,她父母在她高中時就離婚了,她跟著薑遠恆,但不妨礙她跟薛盈感情更好。從小到大,理解自己包容自己的,也都是薛盈。
“小薑老板最近怎麽樣?”薛盈繼續關心調侃著,“找到女朋友了嗎?”
薑念很早就跟薛盈坦白了自己喜歡女孩的事,薛盈沒有怒氣衝天,而是在和女兒耐心溝通過以後,選擇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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