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光車順著蜿蜒的山路慢速行駛著,讓車上的遊客能悠閑欣賞四周風景。
薑念繼續合上眼,雖然暈著,但她唇邊沒忍住抿起一絲笑意。離目的地還有一長段距離,在晃晃悠悠中,她打了個盹。
姚染則始終將臉朝著另一方向的山林,欣賞著倒退的景色,沒去看肩側的人。
沈方宜往姚染這邊看了好幾次,只見姚染都是一動不動坐著,看第三眼的時候,她低聲叫了下:“姚染……”
姚染聽到回頭,然而就在側身的瞬間,枕在肩膀的腦袋滑了滑,她下意識抬手扶住。
“怎麽了?”
姚染用掌心托著薑念臉龐,也低聲問沈方宜。
沈方宜打量著這畫面,啞然。她本來想問姚染被人貼著會不會不舒服,但眼下這情形,姚染並沒有勉強的意思。
“她……還好吧?”沈方宜瞥瞥身邊的薑念,象征性關心了下。
手心的皮膚滑嫩,姚染垂眼一看,不知道薑念是什麽時候眯眼睡著的,難怪靠著絲毫沒動。
“睡著了。”姚染說。
沈方宜局促笑了笑,目光晃晃,想說什麽又不知道該說什麽,最後默默扭過了臉。
姚染收回自己的手,不經意又瞧了瞧,無奈,這人賴在自己身上還能睡這麽香,可真好意思。
薑念聞著喜歡的香味,本能再拉進點距離,兩人手臂貼著手臂。
斜陽余暉,金燦燦地灑滿林間。時間不緊不慢地流淌,風微涼,但身畔人身上傳來恰到好處的溫熱,姚染依稀能感受到對方靠近後的呼吸,均勻安靜。
她瞧著有些出神,薑念臉很小,睡著以後顯得有些乖巧,鼻子和嘴唇都生得精致……
目光掠過她嘴唇時,姚染下意識回避開。
山風一陣接一陣地吹來,吹得發絲輕輕飛揚。
一縷散亂的頭髮反覆掃過薑念白皙的臉龐,姚染看向別處無動於衷了好一陣,最後還是回過頭,用手指悄然幫忙理了下。
就坐在一旁的沈方宜留意得一清二楚……姚總看起來非但不勉強,似乎還很情願。
暮色漸濃。隨著太陽往西邊沉去,陽光帶來的溫熱漸漸消散。
太陽落山後,起夜風了,氣溫驟降。
春夏之交的晝夜溫差大,山區林區更不用說。幾個人穿得都挺單薄的,白天爬山還覺得熱,要脫了外套,但到了晚上就算裹緊外套也有點吃不消。
姚染被冷風嗆了下,輕咳一聲。
“是不是太冷了?”沈方宜關切問著,“要不要和我換個外套,我的比你的厚。”
姚染搖頭,又嗆了下,下午就覺得嗓子有點兒難受,這會兒吹了點風更加。
薑念聽到輕咳也醒了來,她睜開眼半迷糊著,就趴在姚染肩上輕聲問了問她:“冷麽?”
沙沙啞啞哼著,跟那晚在自己耳邊的撒嬌如出一轍……因為薑念這一嗓,姚染本來要說的話卡在喉間。分明是不熟的兩個人,可有點親近曖昧時,又莫名熟稔。
見薑念已經醒了,姚染立即挪挪身,以肢體語言表示該拉開距離。
薑念養了會兒神,現在精神好多了。她極其小聲對姚染說:“謝謝。”
姚染若無其事地:“嗯。”
沈方宜看這兩人相處的狀態不清不楚,不太像普通朋友。可她打量著薑念的模樣,就算姚染會喜歡女人,又怎麽會喜歡這類的?未免太性感明豔了,和姚染寡淡恬靜的性格根本不在一個世界。
“沈總,你一直盯著我看幹嘛?”薑念發現了,直言不諱地問。
沈方宜好奇:“你和姚染是怎麽認識的?”
薑念剛想回答是在酒吧認識的,就聽到一直安靜的姚染“截胡”了她的話:“她是阮忻的朋友。”
“嗯,我是做文身的,幫阮姐文身時認識的。”薑念順著姚染的話說。
“文身啊……挺好的。”沈方宜突然松了口氣,心想姚染更不可能鍾意這樣的女人了,估計是阮忻的朋友,姚染才比較給面子。
薑念又說:“我自己開了個工作室,沈總要是有這方面的需要,可以來找我。”她偶爾也自己推銷一下,幫邱藍減減壓力。
沈方宜看看姚染,忙笑著說:“不不不,那不用,我不弄這個。”
跟要沾上晦氣東西似的避之不及……薑念冷笑著“噢”了聲,反正這行被人瞧不上眼,她早就習慣了。
“咳咳——”
姚染的咳嗽加重了。
薑念問她:“是不是著涼了?”
姚染:“有點。”
“今天應該穿厚點的,山上真的太冷了,下山之後會好點。”沈方宜說。
抵達山腳以後沒多久天就黑了。她們沒去其他地方吃晚飯,就在酒店一樓的西餐廳解決。
雖然累了一天,但姚染胃口不太好,隻吃了一些蔬菜沙拉。晚上也不準備去周邊逛,她想早些回房間休息。
薑念晚上也沒想出去,昨晚本來就睡眠不足,她看看沈方宜,“我也覺得累,沈總,就不陪你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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