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地不熟,總是會出這樣的尷尬。
沒能慫恿到北冥老頭出手,讓雲琅有些遺憾。
這心思深沉,手段未知的老頭,那就繼續藏著吧。
北冥不出來,雲琅只能親自出手了,他可不想讓自己這唯一的兄弟,置身險地。
一個黑不溜秋的東西,被雲琅從背包裡拿了出來,扯掉引線,雲琅奮力甩了出去。
“去病,殺左邊!”在黑球被雲琅扔出去的同時,雲琅也大聲的喊了一嗓子。
霍去病沒有搭腔,但他聽到了雲琅的喊話,倒提長槍,就衝向了左側強盜。
轟然一聲,猶如天神發怒,震得所有人頓時間心神搖曳不定。
滾滾塵煙,頓時彌漫了那一小塊地方,泥石四濺,血肉橫飛。
北冥老頭腳不沾地往後退了兩步,一臉的駭然,口中銜著的朱筆,早已不知道掉在了什麽地方。
“雲小郎,好……好手段!”
場面過於震撼,就連北冥老頭也無法淡然處之了。
這樣的威力,雲琅還是比較滿意的,還算不賴,不枉他廢寢忘食的埋頭苦乾好多天。
造火藥他雖早已駕輕就熟,但製作手榴彈,無形中又多了很多的工序。
能達到這樣的一個水平,已經差不多是雲琅的極限了。
霍去病早已熟悉了火藥的氣息,在爆炸響起的瞬間,他猛提韁繩,手中的長槍也在瞬間刺向了強盜。
鮮血浸染了雪白的長槍,在這刺鼻的火藥氣息中,霍去病看著強盜那張扭曲的臉,忽然間想起了李敢。
若此時有李敢,這一戰該是秋風掃落葉,戰馬掃一圈就能完成的戰鬥。
沒有兵的將軍是悲哀的!
霍去病此時只能幻想著,他的身後有雄兵百萬,然後猛地一槍扎透了強盜的身體。
“殺——!”
振聲大喝一聲,霍去病在強盜群中橫衝直撞。
夕陽下,他的身影像是一匹孤傲的狼!
在漸漸彌漫開來的血腥氣息,以及喊殺聲中,霍去病的身影,有幾分的孤獨。
雲琅的眼角有些難受,為了以示緬懷,他又拿出了一個手榴彈,扔了出去。
這轟然的爆炸聲,就當是對過去的一點懷念吧。
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
又一遭的落客他鄉,雲琅倒是有些熟悉了。
只是霍去病這位好兄弟,這位大漢國的大將軍,他恐怕只能是在這裡,繼續揮灑他的英名了。
一道翠綠色的曼妙身影,從懸崖的下方輕飄飄的飛了上來,十指婉轉間,琴音嫋嫋。
無形的音浪幻化成了有形的匕首,靈巧犀利的穿梭在了強盜之間。
取人性命於彈指之間,音浪過處,無數的強盜瞬間身首異處。
“靈心門人!撤!”
冷傲的強盜首領,第一次發話了,但喊出的卻是撤退的命令。
來如狂風席卷,去如潮水退散,這夥強盜在扔下了十幾具屍體之後,依舊井然有序的離開了懸崖。
雲琅也是領兵之將,但紀律如此嚴明的強盜,他當真是第一回見到。
這樣的強盜有些可怕,他完全不是那些三教九流的烏合之眾可比的。
霍去病擦乾槍尖上的血跡,打馬回轉,衝著雲琅挑了挑眉,目光示意向了遠處那道曼妙的身影。
雲琅不覺得間有些頭疼,那身影不是別人,便是靈犀。
臨走之時,雲琅有意想跟靈犀打個招呼,但並未找到靈犀,便隻好作罷。
未曾想到,她竟是悄悄的跟了上來。
翻身下馬,雲琅朝著旁邊山丘上的靈犀走去,“謝謝,你來的很及時。
”今天的靈犀,和以往似有幾分不同,她的身上多了幾分清冷,就如當初雲琅初見靈犀時那般。
不過,靈犀一開口,她身上那股氣息瞬間就沒了,她嘻嘻哈哈的笑著,對雲琅說道:“是吧,本姑娘天下及時雨,隨叫隨到的喲。可比李長風那小壞蛋,迅速多了。”
雲琅報之以微笑,說道:“感謝女俠及時相救。”
靈犀皺著鼻子,嬉笑說道:“那我們算不算是抹平了?”
“不算,我救你兩次,九州鏢局那也算。”雲琅很認真的說道,靈犀這個女人,是一個讓他想近不敢近,想遠又遠不了的女人,恩怨糾葛現在都成了其次。
靈犀斜著眼睛看著雲琅,鄙夷的叫道:“哇,你這個人!好吧,算我還欠你一個恩情吧,莫不如……以身相抵如何?”
又來?!
這把戲是雲琅現在最為頭疼的,靈犀的以身相許,可不像別人那般,只是嘴上說說。
她是玩真格的!
雖然雲琅也不清楚,靈犀呆在他身邊,到底圖個什麽。
但靈犀的以身相許,雲琅真心架不住。
就在雲琅猶豫兼糾結該如何回復,靈犀這突如其來的以身相許之時,靈犀嘟著嘴,卻突然說道:“好啦,與你說實話吧,其實這些人是奔著我來的。”
雲琅微怔,怎麽又是奔著她來的?
“我能否冒昧的問一句,靈犀姑娘你到底是什麽身份?”雲琅開口問道。
這其實是他和霍去病一直十分關心的問題,那麽多的人想要殺了靈犀,李長風那樣的高手又隨時出現保駕護航。
這絕非一般人所能做到的,靈犀的身份定然十分的特殊。
靈犀纖細的手指纏繞著她的發絲,神色有幾分糾結的悠悠說道:“你何必要知道的那麽清楚呢?這對你沒有什麽好處的。”
雲琅聳肩,說道:“我知道的不清楚,死的豈不是更加冤枉。”
靈犀勾唇一笑,輕輕怕了拍雲琅的肩膀,說道:“你放心,你是死不了的,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沒個千年,百年總該是綽綽有余的。”
雲琅瞪著靈犀,這話過沒過腦子?
“我似乎並沒有幹什麽傷天害理之事,你還是說正事吧。”雲琅沒好氣的說道。
靈犀轉移話題就算了,竟還如此直截了當的罵他,這就有些沒法忍了。
可惜,雲琅打不過靈犀,要不然他真想動動手。
靈犀嘻嘻笑了起來,嘴角彎成了一彎弦月,說道:“老是那麽固執幹嘛?看著年紀輕輕的,可除了滑頭之外,渾身無處不散發著一股少年老成的感覺,好像你活了好多年歲一樣。”
雲琅報之以苦笑,這話倒是真說對了。
他的確活了很多的年歲,他眼睛所見過的東西,恐怕他人幾輩子都見不到。
繁榮昌盛的科技時代,武力安邦大一統的大漢國,以及這個該死的未名世界,這都是雲琅一路所走來的痕跡。
他不應該是少年老成,而應該是老了!
在大漢國時,他的年紀已然不小了,但來到龍武之後,那段在大漢國成長的歲月,又在他的身上消散不見了。
他又變得如同當初初次走入上林苑時,那般的年輕。
雲琅也不想少年老成, 但經歷了這麽多的事情,走過了那麽多的路,他的心已經年輕不起來了。
“滑頭是求生的本能,至於少年老成,可能是我的本性。”雲琅醞釀了一下措辭說道。
靈犀咯咯的笑了起來,好像聽到什麽十分開心的事情一般。
白嫩的纖纖素手,劃過臉頰,撥過被風吹亂的發絲,靈犀止住了笑聲,正色望向雲琅。
雲琅也這般望著靈犀,兩人的眼神中,都有東西,但誰也解讀不出,那到底是什麽東西。
只有微風從他們兩人的眼神之間拂過,或許帶走了一些什麽。
“你這個人呐,何必這麽固執呢。”靈犀舔了舔微乾的嘴唇,第二次說出這樣的話。
雲琅沒有吭聲,他在等著後面的內容。
固執嗎?其實雲琅一直不這麽認為自己,他覺得那只是他的一種態度,凡事心中要有數。
眼睛可以當作看不見,耳朵也可以當作聽不見,但心一定要明。
靈犀終於有些架不住了,她煩躁的甩了甩手,說道:“好啦,別這樣看著我了,人家是姑娘,會害羞的。我在靈心門的身份地位比較特殊,所以他們就都想抓了我,我只能告訴你這麽多。”
雲琅有些遺憾的說道:“你所說的這些,其實不用說,我也是能猜到的。或許你就是靈心門的下一任繼承人,人類的爭鬥,永遠避開不了名利恩仇,發生在你身上的不像是恩仇,那只能是名利了。”
靈犀瞳孔微張,一臉詫異的看著雲琅,這個人的腦子,應該被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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