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鶯燕燕的笑聲,透著讓人身心酥顫的魔力,從那些亭台樓閣之間傳來。
雲琅抬頭望去,這恐怕是真正的美女如雲吧,環肥燕瘦,各有千秋的姑娘,在窗口上或揮舞著手絹,或輕搖團扇,媚眼如絲。
雲琅歷來自詡正派之人,但是看到眼前的景象,也不由得有些心神搖曳。
白冥這老頭沉浸在這泥潭之中出不來,是有緣由的,也可以說但凡一個正常人,淪落進這樣的地方,想要安安然然的走出來,可能性十分的渺茫。
雲琅擺正心思,不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而是專注的找新開業的那家。
至於這兩邊的花團錦簇,鶯鶯燕燕,雲琅只是用欣賞的態度去看,如秀兒所說,這其中當真不乏美人。
河畔繁花正茂,香氣玲瓏;樓上燕語聲聲,花容月貌,倒是相得益彰的很。
在河兩岸走了一個圈,雲琅竟沒有找到那座新開的花樓。
秀兒這情報似乎有錯啊!
不得已,雲琅隨便拉了一個過路的行人,問道:“這位小哥,叨擾一下,此處新開的花樓在何處?”
那小哥看向雲琅的眼神頓時變得曖昧了起來,他笑著說道:“看來先生也是好此之人,喏,你看那裡。”
那小哥說著話,手指指向了麗水之上。
只見河中央的位置停著一艘巨大的畫舫,雕梁畫棟,甚是精致。
隱隱的可以聽見,有陣陣飄渺的絲竹之音,從其中傳了過來。
原來竟是畫舫,他竟絲毫沒有注意河中的畫舫,只是一味的找兩岸的花樓了,雲琅懊惱的一拍額頭,忙是謝過了小哥。
那錦衣華服的小哥,打量了一番雲琅,而後說道:“這位兄台,似對那畫舫頗有幾分興趣,既如此小弟就送佛送到西吧!瞧見岸邊停小船沒有?那就是專程望畫舫上送客人的,每人一兩銀子,多了可別給。這幫掮客可黑的很,張口閉口就是成十兩銀子。”
雖然被誤會成為了尋花問柳之人,但雲琅也沒法一一解釋去。
“多謝兄台指點!”十分感激的謝過那位小哥,雲琅邁步往岸邊走去。
正如那位小哥所說,河邊停了十數艘小舟,還有竹排。雲琅剛走過去,還未道出他的目的,便有數人十分熱情的湧了上來。
“這位爺,上畫舫去不?二十兩銀子,小的再給你介紹幾個小美人,琴棋書畫樣樣皆會的,保管把爺您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去去去,邊兒去!二十兩銀子,二癩子你小子是越來越沒點譜了,你怎不去搶呢!這位爺,我們和行家十兩銀子,給您送到穿上,還給你介紹姑娘,船上那些老鴇,我們都熟的很。”
“你這狗東西,拆老子的台作甚!這位爺,十兩銀子就十兩銀子,我送您過去!他們的面子都不行,您打聽打聽,這澧水河畔,誰人不知道我二癩子的名。”
……
雲琅笑呵呵的看著他們在那裡吵吵鬧鬧,這還真被那位小哥給說著了,看來也是有過經驗教訓的人。
“我只有一兩銀子,那位能捎我過去!”雲琅笑呵呵的說道。
那十數個可能是船家,也可能是掮客的人,一個個的臉色頓時非常的厭惡了下來。
那二癩子罵罵咧咧的說道:“這位爺,你就別開玩笑了,只有一兩銀子,你上那畫舫上去作甚?看人家花天酒地,乾過眼癮嗎?”
“就是!哥們你就別拿我等打諢了,一兩銀子,還是回家洗洗睡吧!有婆娘找婆娘,沒婆娘自個兒玩吧。”
……
雲琅淡然的看著他們冷嘲熱諷,等聲音稍低了一些,這才說道:“上船之後如何,就不勞各位費心了,我自有辦法不花銀子還把花酒喝了!一兩銀子,哪位捎我過去?”
此時在這群人的眼中,雲琅應該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窮鬼。
那幫人,一個個都一眼鄙夷的看著雲琅,雲琅沒有掏出十兩銀子,讓他們都對雲琅十分的仇視。
“我來!”這時,角落裡一個聲音響了起來,“這位爺,請到這邊。”
雲琅成功的上了畫舫,送他過來的是一位老實巴交的漢子。
和那些油條相比,那個漢子的年齡著實有些大,花白的頭髮讓他看起來起碼有四五十歲,但實際上他還不到三十的年紀。
漢子的話很少,舟卻劃的十分的穩當。
雖然說好的是一兩銀子,但雲琅還是給了十兩。
有一幫老油條霸佔碼頭,這位老實巴交的漢子,顯然很難能攬上生意。
給那些油條惡霸賺銀子,雲琅還不如照顧一下這位老實巴交的漢子,老實的人,在哪都似乎生存不易。
十兩銀子到手,雲琅並沒有換來那位漢子的千恩萬謝,他望著銀子猶豫了一番之後,揣進了懷中。
“這位爺,你且來!”漢子有些神秘的對雲琅說道。
雲琅已經踏上畫舫的腳又撤了回來,他有些疑惑,這漢子這般神神秘秘的要說些什麽。
在小舟的船艙中,漢子遞給了雲琅一壺燒酒,說道:“這位爺,先喝兩口,收您十兩銀子,有些話,我覺得必須跟您說道說道。”
雲琅並無疑心,仰頭灌了兩口酒。
船家的燒酒出奇的烈,一口下去,火辣辣的感覺,從喉嚨直到髒腑。
漢子眼中對雲琅滿是讚賞,這才說道:“這位爺,可知道這畫舫是誰家的?”
這話把雲琅問了個一頭霧水,這地兒他從來都沒有來過,哪能知道這是誰家的。
漢子滿是胡茬的臉,緩緩露出了一片和煦的笑容,他說道:“看這位爺的模樣,不似是常來這種地方的人物,這畫舫啊!可是天羽門的產業,是天羽門用來打探四方消息的東西。”
雲琅心頭有些奇怪,這漢子跟他說這話是有什麽意思?
“我不過是一個過來耍耍的浪客, 你跟我說這些是什麽意思?我可不管他本來目的是做什麽的,只要能讓我玩的開心舒暢,就足以。”雲琅直接說道。
那漢子聞言,卻笑了起來,說道:“這位爺,小的在這麗水河上拉客已有些年月了,見過的風流之人數不勝數,像您這般根本就不像是出來尋花問柳的。小的也不問爺您是有什麽目的了,這是您的秘密。但小的所知道的這點消息,我覺得對爺您可能有些用處。”
雲琅很是意外,未曾想到,純粹是出於善意的十兩銀子,竟還有意外的收獲。
“你可還知道其他的一些消息?”雲琅也不藏著掖著了,直接問道。
的確,在這些常年拉客的船家眼中,誰是真正來尋花問柳的,誰是別有他意的,的確能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這是常年練出來的眼力見,不是常人可以比擬的。
那漢子一臉的憨笑,點頭說道:“還真有一些,這幾日這船上似乎來了不少的大人物,貌似有什麽大事要發生。奧,對了,還有皇族之人出沒。”
“皇族?你是如何發現的?”雲琅心中微微一震,問道。
皇族之人,現在是雲琅非常關注的。劉徹必須要重獲至高無上的權柄,才能逆轉眼下的局勢。
且不論江湖中是一番什麽樣的光景,皇族定然是劉徹首先要對付的,那不會皇族之中真正的權利,其他的一切,都將是海市蜃樓。